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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人生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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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宇市人民医院:

“让开,让开。”

几名身穿白色制服的护士推着一辆急救车快速的从过道走过,进入急救室,大门关起,两个硕大的字刺痛了被拒在门外的人。

“啪!”

响亮的耳光声在这肃静的医院显得格外的大声,中年男子如一头发怒的狮子等着面前的少年,脸上露出了无比痛心的复杂神色。

“唱歌,唱歌,滚回去继续唱吧!你这次把你妈气成这样,给我滚!我苏洪亮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逃课学唱歌了,我一定好……好学习,不会再唱歌了,我发誓!”

苏辰看着面前自己最亲的男人,木讷的眼神中泪水如涓涓溪流不断涌出,鼻子发出抽搐的声响,哽咽的话语断断续续。

当自己亲眼看到妈妈脸色苍白的被抬上急救车的时候,苏辰才明白什么是天塌下来的感觉,那种因为自己的任性却让最疼自己的人差点离开,整个世界全部归于黑暗色彩的瞬间让苏辰感觉是如此的撕心裂肺。

直到此刻苏辰才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强大内心,在这个残酷的现实面前时多么的不堪一击。

“爸,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去学歌了,只要妈妈能出院,让我做什么都行,什么都行!”

……

三年后

……

“爸,我要出去了,把药品单子给我,我顺路带回就行了,你就别去了。”

一座略微破旧的居民楼之上,苏辰走出自己的房门,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苏洪亮轻轻问道,神色略微的忐忑。

“桌上!”

苏洪亮盯着报纸没正脸看苏辰一眼,语气清冷无比,惜字如金。

似乎已经习惯自己父亲这种对自己的态度,苏辰神色如常,平静的从桌上拿起药品单走出了自己的家门。

“洪亮,进来下!”

一声虚弱的声音从里屋响起,苏洪亮急忙放下报纸,快步走进里屋,坐在了一名面色微黄的中年妇女身旁。

“你怎么还是这个语气跟辰辰说话,他是你儿子,不是你的仇人!”

躺在床上的女人就是苏辰的老妈,何敏,虽然年龄和病魔折磨了这个可怜的母亲数年,但依旧能仔细的看到年轻时的精致模样。

“我现在能和他说话已经算是好的了,要不是他当年不听话要唱……”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对,苏洪亮急忙闭上嘴巴,一脸不安的看着何敏。

“唉,过去的都过去了,提它干嘛,现在辰辰这么乖巧懂事,努力学习,考上一个二本基本没什么问题,你还对他有什么不满意!”

何敏轻轻一叹,看着苏洪亮摇了摇头,最终将目光转向了窗外那颗枯萎的盆栽,里屋陷入了一片寂静。

“洪亮呀,我这药以后少买点,我的病已经开始恶化,而且现在治疗我这病的药价越来越高了,我活着是对你们的拖累,还有我们的积蓄也别想着给我动手术了,毕竟手术费太贵了,还是留着给辰辰上大学,娶媳妇用!”

良久,何敏打破了屋内的平静,握住了苏洪亮的手,神色坚定的说道。

“你说的是什么话,怎么能不买呢,当初我把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卖了,搬进这个小地方,就发誓一定会将你的病治好,手术费要四百万,我就算砸锅卖铁,跪着乞讨也会给你凑齐的。”

“说什么傻话,我这一身病活着就是累赘,还是早死早超生吧!辰辰上大学,娶媳妇,买房子都要钱,我已经半截身躯入棺材的人了,不需要这样了!”

“说我讲傻话,你才说傻话呢,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说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我说到做到。”

……

沉默,紧握书本的右手此时似乎因为用力过猛,苍白的色彩蔓延了整个手掌,苏辰紧紧的贴在墙壁,听着里屋传来的声音,心似乎被刀一片片的割开。

悄然无息,苏辰走出家门的那瞬间,藏匿在眼眶许久的泪水再也无法阻挡,在脸颊上流淌。

自己怎么那么傻,妈妈说的话自己至今还坚信不移,如果自己没有回家,那所有的一切自己都以为如同往常,妈妈只要靠吃药就能慢慢的恢复过来。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我已经不再轻狂,不再任性,为什么老天还是如此对待我们一家?”

苏辰紧握双拳,泪水横躺,三年前的一切再次如梦魔一般浮现出来,撕裂了曾经愈合的心。

阳光微辣,热醒了沉睡的知了,苏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自己打工的奶茶店,将书本放下,换上洁白的工作服,苏辰站到了收银台前。

苏辰打工的是一家很普通的奶茶店,开店的是一名本地的家庭主妇,名叫李萱,也是这间商铺的主人,因为这间商铺面积太小,所以就没有出租,而是自己开了家奶茶店,也算是合理利用了。

“苏辰来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店里的生意只能说一般,基本都是李萱自己在打理,苏辰则是在放学之后,或者礼拜天才来打工,赚取一定的生活费用,勤劳能干的苏辰颇得老板娘的喜爱与赞扬。

“好的,萱姨!”

苏辰看了一眼面前的成熟美妇,勉强一笑答应道。

“怎么了,苏辰,你今天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的话就休息下,工资照发,可别累坏了。”

李萱看着苏辰有些病怏怏的脸色关系的问道,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钻进了苏辰的鼻子中。

“不用了,萱姨,谢谢你,我没事。”

看到苏辰执意不休息,李萱也没有勉强,轻轻的拍了一下苏辰的头,脱下工作服后嘱咐道:“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等下,洛雪那丫头就过来了,我让她多呆会。”

苏辰微微点头,目送老板娘离去,一个人呆在店里看着那些华丽的饮品单有些发呆。

“喂,大衰哥,在想那个女孩了,竟然这么的出神,把魂都勾走了!”

一阵银铃般好听的声音打断了苏辰的发呆,抬头,一个绝美的脸庞出现在了苏辰面前,清澈明亮的眼眸,弯弯的柳眉下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看着苏辰,似乎透露着无尽的好奇。

“啊,洛雪,你什么时候来的?”

被打断的苏辰神色有些局促不安,赶紧将目光落在了面前的菜单之上。

“来好久了,你今天怎么了,脸色有点不太好,难道晚上去偷偷约那个女孩子了?”

“哪有,我晚上在家复习功课呢,我已经高三,要准备高考了。”苏辰听到洛雪的调侃,神色微急连忙开口解释道。

“好了,不逗你了,我老妈人呢,看来是真的提前下班了?”

洛雪扫视店内,没发现自己老妈的身影,自言自语的说了两句,坐在了沙发之上。

“苏辰,给我一杯草莓奶茶,糖不要放太多。”

看到老妈不在,洛雪明显放开了许多,将鞋子脱去放在一旁,光着小脚丫的在木地板上走来走去。

“好的,我的大小姐,马上来!”

洛雪慵懒的躺在沙发之上,凹凸有致的身姿此时已经发育的相当成熟,如此完美的身材让旁人不敢相信这就是十九岁少女的身姿。

“对了,苏辰,你在京东上看的鼠标和键盘还要买吗?都两个月了,上次说要买,然后过几天又不买,然后又说买,来来回回都好几趟了,真是的,一两百块钱的东西,你怎么这么墨迹呢?”

洛雪的话让正在调制奶茶的苏辰微微一怔,一直稳健的双手突然一抖将奶茶洒出去了些许,离家时的那些画面再次浮现在了眼前。

“洛雪,那两件东西你删掉吧,我想我以后不会在买了,也不需要了!”

苏辰的电脑是五年前买的,本来计划用两三年就换台新的,但三年前的事情改变了一切,自那以后,苏辰就再也没说换电脑的事情,但时间是最强大的武器,五年的时间,电脑爱惜好还能凑合用,但外设就不行了,苏辰现在的鼠标经常会连击,键盘也有好几个按键不灵了,换做旁人恐怕早都扔掉了,但苏辰却已经用了它们近四个月了。

“不买了,为什么不买了?难道你在商场里面买了?”

洛雪听到苏辰的回答一脸疑惑,还记得当时着家伙挑好鼠标和键盘时的兴奋劲头和期待感,明显感觉出他是很喜欢这两个经济实惠,外形还不错的东西了,怎么决定不买了呢?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给你的奶茶,干净趁热喝吧!”

苏辰背对着洛雪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转身将奶茶递给了洛雪,牵强的笑了一下。

“不愿意说就不说了,亏我还那么热心的帮你找兼职的工作,真是好心没好报!”

洛雪接过奶茶樱桃小嘴就撅了起来,显然对于苏辰逃避她的问题很不满意,泯了一小口就放在了一旁。

“你帮我找到工作了?”苏辰激动的问道。

“不告诉你!”洛雪扭过头哼了一下。

“好了,我错了,大小姐,你赶紧给我说下!”

“我口渴!”

洛雪的话刚落,一旁的奶茶顿时被苏辰拿在了手中,颇为恭敬的递给了洛雪!

看到苏辰颇为献媚的举动,洛雪刚刚的那一丝不快也渐渐的散去,调侃了苏辰两句就告诉了他。

“我们佳木斯学校画室需要一个搬运工来帮我们做些重活,随叫随到,每月一千,如何?”

“随叫随到?一千?”

沉吟了一下,苏辰有些犹豫,洛雪给他介绍的这个兼职是相当好的,换做别人恐怕早都高兴的不得了,但对于苏辰来说,随叫随到的这个条件恐怕自己无法满足。

“放心了,我知道你很忙了,尽量做到随叫随到吧,毕竟画室不是我一人说的算”

“谢了,洛雪,我会尽力做好的!”

苏辰此时颇为高兴,自己能得到这样一份兼职,每个月就可以多给妈妈买一盒药了,这样爸爸身上的负担就少很多,每天就不用回家那么晚了。

“苏辰,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努力的做兼职,有那么好的机会你却不去,上次我们佳木斯的乐队邀请你过去当副唱,开价八千块钱,商演另分成,你歌唱的那么好,为什么不答应他们呢?”

洛雪这一句话似乎触动了苏辰最深处的禁忌,原本微笑的脸庞顿时僵住了,看着洛雪眼中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

空气似乎被洛雪这句话凝固掉了,苏辰看着洛雪手中的奶茶楞住了,良久,沉默的转过身去,坐在了前台的椅子之上。

静静的看着苏辰转身,洛雪神色有着些许的古怪,握着奶茶的右手似乎有些用力,有些发白。

“苏辰,你就是个懦夫,每次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你都逃避,你既然唱歌唱的那么好听,为什么不发挥自己的长处,偏要像个傻子一样那么的辛苦。”

“你这么卖力的找兼职,不就是想要挣到更多的钱,半岛酒吧出三万块想要请好声音导师转身学员,一直都邀约不到,你为什么不去参加中国好声音的比赛,获得这个资格,三万块钱,你像个笨牛一样工作一年也赚不到,你会不会算账,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这个懦夫!”

“对,我是个懦夫,但不是所有事情都像你口中说的那样,有些事,你做不得!”

忽然沉默的苏辰骤然转身,仿佛心底最深处的恶魔被唤醒,神色狰狞的朝洛雪吼道,惊呆了一脸怒容的洛雪。

沉默,奶茶店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两人彼此对望,如时间静止一般。

“对……对不起!洛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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