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昊来都来不及反驳。

米朔便解释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大汗本就是两路人，往后各自珍重。”

公孙昊揪住他的衣袖：“救人之情，我怎么能说舍弃就舍弃呢？”

米朔笑道：“不必，就当我顺手帮帮忙。”

“那可不行，若是你因为救我而受牵连，那就是我的过失了。”公孙昊硬是不撒手，“再者说，我们草原儿女向来最重情义了，公子既对我有恩，我便誓死也要报答公子的恩情。”

米朔盯着自己的袖子。

“你放不放？”

“不放。”

在长达一刻钟的僵持之后，米朔还是放弃了挣扎。

“看来我此番就是注定要来趟你这趟浑水的。”米朔叹了口气。

公孙昊收起自己得逞的笑容，“自然是谢过公子了。”

……

是日夜。

君凉的府邸后庭之中。

顾荼正坐在君凉的秋千上荡秋千。

不施粉黛，面色透着一丝苍白。

轻解罗裳，浑身白衣的她只身安享这宁静的月色。

今日听侍女说，他今日俗物缠身，定然是不会回来了。

于是便难得出了门，取了软垫荡起了秋千。

此番好的兴致，怕是难得。

裙踞翻飞，伴随着她的发丝微微浮动。

不远处，一个人的身影分外孑立。

“真是少有的兴致。”

待得身后的声音响起，顾荼才发觉这偌大的庭院不仅只有她一个人。

“师兄。”顾荼只觉得面颊上似乎有泪痕滑过。

沈奕忍住了替她拭泪的欲、望。

甫一启唇，便是：“是君凉？”

顾荼没有回答，扬起头来看沈奕。

“师兄，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沈奕的心骤然间钝疼了一下。

想开口劝她些什么，思索了许久。

却终于拍拍她的头。

不远处那道身影藏在阴影之中，沈奕看向那个方向，许久才收回目光。

“师兄曾劝过我的，我却还抱有什么希冀一样。”顾荼的声音冷静的可怕。

像是暴风雨前的安静一般。

“师妹，南墙不就是用来叫人撞的么？”沈奕轻轻捏捏她的脸，“不然怎么会有不撞南墙不回头呢？”

饶是她如此悲凉，都不知晓来他这里寻求温暖的怀抱么？

“我定是辜负了父皇的信任。”顾荼叹了口气。

“听师兄一番话，你如今羽翼还不十分丰厚，不如积攒势力。”沈奕蹲下身来，“别忘记师兄也是你的一番助力。”

顾荼拭了拭泪，“我怎能让师兄也卷进这争斗之中。”

“你此次来，有没有被君凉他的护卫发现？”

沈奕摇摇头：“我啊，自然是有法子的。”

说罢附耳在顾荼耳畔，指明平北侯府邸的庭院之中，就存在着之前挖好的密道。

“师兄是如何发现的？”顾荼讶然。

“之前我偶然间得了一副京城的密道图纸。”沈奕笑道，“你如今已然是忘记了罢？”

顾荼不好意思般摸摸头，“还真没注意。”

“往后如若有什么事情，便在密道之中写信与我知晓便是。”沈奕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顾荼点点头。

“师兄骗你良苦，自然是不敢祈求你的原谅，但是你得答应师兄，以后一定要沉潜下来，静待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