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弱赢大口地喘着气，忽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让同样疲惫的尹凡不明就里。

她笑着说道，“没错，你们的技术很先进，甚至成为了另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魔法。没错，你们的阶次很高级，甚至比这个星球上的造物主还要智慧百倍。但是你们不懂人类，你们……不懂人性！”

说话时，尹凡真切地看到了她心满意足的表情。他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将她的表情特征与自己大脑数据库中关于人类心理的各种表情一一比对。10秒之后，他的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种怪异的笑容，其背后的心里行为叫做——阴谋得逞。

“她已经的手了！我告诉你也没有关系！”陈弱赢看着他呆滞的表情，喘着气解释道：“外星人，你已经来不及了。”

和他在战斗中损坏的通讯设备一样，尹凡的大脑“宕机”了，他什么信息都无法处理。他的耳边只有陈弱赢初听起来仿佛噪音一般的叨叨细语。

“……因为你不懂魔法，所以你根本不可能理解魔法到底能干什么！”陈弱赢说道：“最出色的魔法师其实不是克利夫兰，而是歌德·卡西米尔。被人类称为恐怖分子的这个魔法师，已经参透了魔法本源。也因此，光是她的四个门徒，就已经在白魔法的元素领域登峰造极。冰锥、火药、风铃、电容——其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依靠魔法和一个国家的军队相互抗衡。”

“太滑稽了。”尹凡忽然嘲笑道：“但是冰锥和火药却已经死了。你们说的魔法，原来也不过如此，也会被普通的刀枪伤到。”

“那是克利夫兰对魔法的亵渎！”陈弱赢忽然用尽力气地地大声喊道：“你又怎么可能知道？克利夫兰在魔法层面杀死了他们两人之后，刻意用凡人的死状来嘲弄正统的魔法界？”转而，陈弱赢话锋一转地说道：“太可笑了，克利夫兰这样的魔法师，竟然还要你们来保护！应该是反过来说的吧！”

“你们对于魔法的崇拜，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如果冰锥的目标是你们，你们还能活么？”陈弱赢举例说道：“如果火药真的是恐怖分子，整个金球会场里还会有活人吗？可笑的人类，将少数持异见者看做恐怖分子。这些凡人们，你们自己才是地球上最大的恐怖分子！”

“陈弱赢，你还是别说话了。”尹凡笑了笑，说道：“你再说话，伤口就要裂开了。我可不想你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

继而，他顿了顿，说道：“接下来轮到我告诉你真相了。你以为会布局设阵只有你们吗？”

“什么？”

“让我来告诉你另一个版本的故事吧！”尹凡定了定，说道：“你还记得诸子百家吗？”

风系魔法有一种让凡人无法参透的地方，也因此，就算整座大楼中布满了巡逻的守卫，他们也阻止不了风铃的暗杀计划。她一路在楼道和走廊中横行无阻，甚至可以当着守卫的面，大踏步地一边前进，一边对着那些“瞎子”做着鬼脸。

白魔法的四个层面，各有所长。她还记得歌德·卡西米尔在收他们为门徒时所说的。白魔法所依赖的自然界元素，不但是构成自然所有物质的基础，更有自己无法被科学理解的特质。正如火焰之燃，无法被熄灭。水源之形，无法被阻挡。雷电之速，无法被追赶。

而风气之象，无法被观察。

是的，她是完全隐形且无法被观察到的。任由那些凡人们，在守卫的地点上架设安装了各种各样的观察设备，他们都无法捕捉到风铃的行动。

亦或许，这也是凡人自诩微观入甚的探测科学的思维定式。无论是红外线热源探测还是的光谱频率分析，无论是X光照射还是生命体征。在林林总总的观察设备中，都不可能对无处不在的空气进行单独警示。

魔法状态下，风铃是空气，是无处不在又无处在的存在。甚至于，只要她想，她可以随着凡人的呼吸渗入其肺腑，尔后又循着血液循环和呼吸作用，再次从其口鼻中渗出钻出。用空气谋杀他人，也是她无数次所用的手段。伴着目标的呼吸进入其体内，或是切断其体内重要的血管和腺体管道，让其内出血死亡，或是更直接地在其肺中膨胀，让目标胸腔爆裂而亡……除非目标完全不呼吸，否则根本无法幸存。

终焉，她来到了克利夫兰的病房，轻而易举地便通过其病房的缩孔间隙，钻了进去。

这时，再以魔法状态维持已经没有意义了。就像是之前的暗杀所做的那样，她需要和目标打个照面，让目标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死于何人之下——这是基本的绅士礼貌。

风铃讨厌如老鼠一般蝇营苟且。

一张白色床单，像是盖着死人般地裹在那具躯体的身上。病状周围，心电图的鸣叫伴着那人的呼吸起伏有规律地跳动着。她再走近看时，看到了透明呼吸罩的表面。因为呼吸而凝结，又因为热量而蒸发，白色雾气在呼吸罩的表面消了又现，现了又消。

“克利夫兰先生，我谨代表被您杀死的冰锥和火药向你复仇，同时代表魔法界，向您追讨您所欠下的债务。”边说着，她伸出了食指，戏虐版地敲打着呼吸罩的表面，发出“噔噔噔”的脆响。

“接下来，我会拔掉你的呼吸罩，然后给你1分钟的时间。如果在一分钟内，你没有醒来的话，我将会施与先手。请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哦。”

说完，她伸过手去，抓着呼吸罩如龟壳般的崎岖表面，狠狠地扯了下来。

“接下来开始倒计时，59，58……”她一撇病床上的面庞，忽然停下了倒计时，双眼瞪地硕大。

那是一张东方女人的面庞，双眼张开着，嘴角勾起，正对着她意味深长地笑着。旋即，风铃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地，一把拉开白色床单。床单之下，一袭道家的青衣赫然出现在她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