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87096

“尹总，我似乎中招了。”皇甫明说话时，忐忑不安地看着尹凡桌上的白色手机壳。那副浅色的背景罩在他眼中，至少这样能让他感觉好受些。他可以自欺欺人认为倒计时的症状似乎减轻了一些。

但是那个数字还在跳动着，像是一条条爬动在他眼中的蠕虫似地。

“小皇，别惊慌。”尹凡反而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知道不，那天你去聚会的那个朱维……实际上我们调查过，他曾经有在以太集团工作过的经历，想必……”

“和癌症没有关系。”皇甫明慌忙打断到：“我好像是被盯上了。尹总，你知道有这种技术可以直接在视网膜上显示数字吗？我是说，我完了，我看到了一个倒计时，似乎是我的死期啊。”

“你看到了倒计时？”尹凡说道：“听起来就跟《三体》一样，你确定不是你的幻觉么？”

“什么幻视，飞蚊症（注），乃至虚拟投影，统统都不可能！”皇甫明连忙摇头说道：“这个倒计时精准地不可思议，都可以当秒表用了！”

“你的眼睛里说不定被那家伙植入了某种东西，类似微型的虚拟投影装置。大概只有这么小”尹凡捏着食指和拇指，指缝间细地微乎其微：“大概只有几个微米的厚度，这种投影器还只有在军事上应用，市面上没有。”继而，尹凡端倪着他的双眼，问道：“倒计时还有多长？”

“大概十天差不多。”

“后天再去你家里一趟，我会带上设备，给你全身检查一下。”尹凡拍打着皇甫明的肩头说道，“放心，我们的技术，一定能找出原因的。”

倒计时：73241

“那天聚会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朝妃指着屏幕上灰蒙蒙的一片好友记录说道，“工会里的几个人从那天开始，就再也不上线了。”

皇甫明没有回答他，只是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劲地翻动着无字天书，试图从中找到有关的条目。他先是粗略地翻了两遍，就在无字天书中，关于迷魂术和迷心法纷繁复杂的文字在他的眼前飞快条目。在纵览了两遍之后，他虽然大致知道了关于两个术的施术条件和相关的仪式。然而关于自己眼中出现的倒计时之谜，他依然没有得到解答。

“会长的行踪也诡异。”林朝妃抱怨道：“这几天连工会活动也不组织了。”

“恩。”皇甫明敷衍般地应和了一声。旋即，他的关注重点放在了书中有关幻术的内容中。似乎在幻家的驱魔法门中，幻术所占据的比例很大。整整一本500来页的无字天书，光是幻术的内容就占了300来页。换言之，这一整本无字天书是专门讲述幻术内容也不为过。

从易到难地说，关于幻术内容，一开始所讨论是如何利用周围环境，让观察者产生幻觉。例如，利用环境中的树木，通过布置奇异的阵型，让敌人无法分清区域环境内的纵深层次。这一块内容对皇甫明来说很好理解，毕竟在程序界面的开发中，一些资深UI也可以通过光影层次和界面模块的变化，在二维平面上营造出立体的感觉。

“喂，你倒是认真听我说啊。”林朝妃的声音汹涌地在他脑中澎湃不止，“现在整个工会的气氛都很压抑。然后我去问了工会里的其他人，你知道他们怎么说？几乎没有一个人在现实中认识会长！”

继而，当幻术的内容翻到第二页，皇甫明刚刚看了开头，便感觉一阵地头晕目眩。

“无中生有，空生妄念，以我之实，攻敌之虚。以敌之虚，察敌之弱……”

这段文字就好像九阴真经的开头那样，让皇甫明有些琢磨捕头。更不要说之后出现的，密密麻麻地仿佛蚁群般的繁体字。字虽然都认识，但是其中的意义，他一知半解。

倒计时：685122

“你先把客厅里的东西搬走，空出一块地来。”尹凡指着凌乱盛着零食的茶几和陇在其外的沙发说道。

“倒计时还有8天不到了，尹总！”皇甫明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这几天我在家里一直在琢磨。”边说着他晃动着手中几乎要被他翻烂的无字天书，“书上也没有告诉我具体是哪种幻术……”

“你先把地方空出来！”尹凡带着几乎是命令的语气说道，“从幻家驱魔术的层面当然找不到答案，你怎么知道朱维那家伙是不是幻家的人？他甚至都有可能不是驱魔人！”

皇甫明长叹一声，佝偻起腰，照着尹凡的意思照做了。在林朝妃看来，皇甫明忙前忙后的样子就像是工地上的搬运工。尤其是那张在她身前买来的高档真皮沙发，就像是已经和地板锲为一体似地，任由皇甫明又推又拉，愣是没有挪动分毫。

“算了，我来吧，怎么力气这么小！”尹凡边说着，打开了手提箱，右手深入其中。当他的右手拔出来时，整只右手掌上都裹着一层水银状的薄膜。

继而，他半蹲下来，右手伸进沙发与地面的缝隙中。整张沙发竟无端漂浮了起来。

皇甫明的眼睛都看直了，就听到尹凡在一旁催促道：“等一下再好奇吧！这个才反重力手套到时候会让你玩玩的。你现在赶紧的，把沙发挪开！”

漂浮在空中的沙发，皇甫明只是用手指轻轻一点，它便像是空中的羽毛般晃晃悠悠地飘到了别处。

这时，两个人盯着地面上的某处，齐齐地愣了一会儿。就在沙发之前的垫脚位置，他们看到了一张黑色纸符，上面只写着一个字“窥”。

“这个是？……”尹凡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分明是幻家的窥测符。”

“岑思甲？”皇甫明一头雾水，“这个沙发的位置我从来没有搬动过，今天还是第一次，她是上面时候放进来的？”继而，他自言自语着，问林朝妃道：“朝妃，你有看过岑思甲以前进来过么？”

“我不知道……”

“我去，黑符消失了！”尹凡说道。就在两人的注视下，这张符就像是被溶解一般，碎成了齑粉，最后散在空气中。

那个血红色的“窥”字倒是牢牢地印在了地面上。

“看来你以后都要被你师父监视了。”尹凡说道：“这个窥探符，我记得还是道家的术式，只不过被幻家借鉴。”

“这太过分了！”皇甫明愤愤不平地说道，继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转而说道：“先不要管我隐私的问题，还是来处理下我的倒计时的问题吧！”

尹凡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