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中的数十位古神祇与陈询一路同行，有寻常天庭修行者见了，忍不住露出激动神色，幻想他们是要去域外天魔决战，为天庭换来昭昭白日。

但真相比他们想得要残酷。

当行到域外天魔的聚集地时，也有数不胜数的修行者迈步前来，有的神色肃穆，还有的身形颤抖。

“应该还有半个时辰吧？”陈询眯起双眸，喃喃了一句，“我们须得利用这半个时辰，选择合适的交战场地。”

众人点头，都不愿将灾祸招至自己所在的种族。

“诸位可知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战么？”走在最前方的陈询，发出虚无缥缈的声音。

“是为了种族。”姜鼓高声道，眸光中迸发出杀机，那是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狂，“我等若死了，我族便再见不到昭昭白日，哪怕是死，我也要博出一个未来。”

“是为了这个世界。”诸葛武侯呼出一口浊气，“我们这一战，是在代表整座世界的未来。”

立意顿时又高了许多，诚然如此，既是为了种族，也是为了这个世界，但陈询却笑道：“更是为了我们自己。”

“诸位不想见到吗？真正的修行路，你等本来的境界，都已经达到了神祇不足畏之上，为何还要做这所谓的古神祇？为何要被一叶障目，见不到真正的道？”陈询笑道，“我愿有朝一日，能与诸位一同超脱出去。”

这并非假惺惺的台词，或是早已准备好的，用以烘托战意的言语。

而是的确如此。

不止自己的世界，陈询幻想有朝一日，所有人都能够超脱，都能明见本心，都不必忍受他人的操纵。

他们都能自由追求道，追求理想，追求未来。

若真有那一日，哪怕自己死去都好，被遗忘也好，被唾弃都好。

又前行了一段路程，他们离开了天庭小世界，来到了地界上空，周遭是一座座浩瀚瑰丽的星球。

遥望下方，便能见到故土，那个让无数人魂牵梦萦的地方。

忽然，陈询眸光微微一凝，他见到那片蔚蓝的星球焕发出光彩，有恐怖滔天的灵气盘旋开来，朝着天庭小世界的方向涌去。

“这是鬼谷子的赐福。”陈询刹那便明悟，“他无法参与这一战，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给予我们帮助。”

“道友……”有人动容，拱手抱拳行了一礼。

天庭小世界中光芒璀璨，只是刹那之后，便浮现出十余道恐怖滔天的气息，那是十余尊古神祇。

片刻之后，他们身形闪烁，奔赴虚空而来。

其中大半陈询都认得，那九头龙子都赫然在列，陈询曾说着将会是九条祖龙，不曾想竟真的一语成箴。

除此之外，还有许灵颖，她距离古神祇本就只有一步之遥，如今受过鬼谷子的赐福，能更进一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还有花亭然，他本就有望继承鬼谷子的衣钵，如今自然也是得到造化最多者，也踏入了古神祇的境界。

这是一笔重要的战力，陈询也露出笑容，目光遥遥望向下方那座蔚蓝星球，自语道：“谨慎如你，也想赌上这一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