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琪还要回单位，案子没结束，问过大师之后，回去好说一下破案的经过，也就把我和关玉涛送了回来。

我们都下车了，沈琪皱着小眉头看着我们俩说道：“小直，关哥，你们先回去吧，这一上午在大师这里弄得我稀里糊涂的，好在能解释通了，我回去看看这个案子，有时间就来找你们啊！”

我和关玉涛被沈琪这可爱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我感觉关玉涛也稀里糊涂的，只有我明白了意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是人的感知，说不清的东西。

沈琪和关玉涛一定要弄清楚，那自然是越来越糊涂了。

下午我接待了一个预约的患者，晚上出去准备买些东西，和关玉涛在诊所吃一顿。

哪知这一出来就遇见了大学同学齐民华，在本市读研，说有一个同学聚餐，这里面也有我认识的人，一定要拉着我去。

我也不好一定不去，勉强跟着去了，倒是非常愉快地吃了一顿，还认识了几个同学，这不是坏事儿，将来毕业了都各自走向社会，说不定谁能帮谁一把。

沈琪从上次走了之后，好几天没过来，我还真有点儿想这大美女了。

而这几天我的患者也积累到五个，有的患者是不需要天天来的，我还能串开给他们治疗，每天保证八百到一千的收入，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更让我高兴的是，没有再遇到那种有问题的患者。

其实想一想这也不奇怪，大师也说过，除了有重大冤屈或者执念未消的，大多不会出现什么不散的意念，要说脱相的，那更是不多了，哪有那么多这几天就要死的人被我遇见啊？

沈琪是第四天中午过来找我的，俏脸上带着笑容，进来就问道：“小直，这几天姐都没来，想姐了没有啊？”

“当然想了。”我笑着问道：“你也想我了吗？”

“就知道你想姐了，这不是有个新的案子，忙乎起来就出不来。”沈琪小嘴儿也快，立即说道：“我前天就忍不住要来找你，被叫了回······想你个头啊？你个小毛孩子！”

沈琪说着话就俏脸通红一片，瞪着大眼睛白了我一眼。

我是心理医生，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这大美女快言快语的，应该是想我了，说到一半儿还不好意思了，被她逗得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傻笑什么？”沈琪更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姐请你吃饭去，带着关哥一个，下午我还要回去呢！”

我自然是要去了，找上关玉涛，一起在附近的饭店吃了一顿。

这期间我也问起杨晓涛那个案子的事情，关玉涛也非常关心。

沈琪告诉我们，案子彻底弄清楚了，就是我们知道的情况，这里面薛南是主谋，他提出来去找方丽茹的，也是他掐死方丽茹的。

至于说杨晓涛，是被薛南和袁景民影响的，到了那个地步，也不得不胡来了。

杨晓涛和袁景民的罪责是一样的，罪不至死，薛南就不行了。

要说杨晓涛的父亲杨志，也是关键的一环，帮忙销毁证据、监控视频，还亲手分尸，但杨志已经因为心怀愧疚跳楼自杀了。

我们三个彼此心照不宣，有些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杨志的死，未必就是跳楼自杀，但是说跳楼自杀，也是可以解释的。

下午我回到诊所接待了一个患者，晚上快关业的时候，走廊上才响起一个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我连忙回头看去，却是胡秀丽，我顿时有些晕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胡秀丽。

胡秀丽是我的顾客，我也答应给杨晓涛看病，没想到却一直弄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胡秀丽是不是了解了整个案情。

胡秀丽的脸色不是太好，但是对我倒没有怨恨的神情，这让我有些奇怪。

“胡女士，您来了。”我有些愧赧地说道：“快请坐。”

“魏医生，我是来给你送诊费的。”胡秀丽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案子的过程我都知道了，非常感谢你。”

“感谢我？”我愣了一下：“您真是这么想的？”

我不确定胡秀丽都知道些什么，但沈琪是巡捕，这一点她一定知道，去巡捕局多少次了，不可能没见到过沈琪，不怨恨我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感谢我呢？

“真是这么想的。”胡秀丽又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你这里有个巡捕，那可能是你的女朋友，事情有些凑巧了，我也不怪你，没想到这孩子干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连累我那老头子也死了，唉！”

我一时间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咨询过，晓涛罪不至死。”胡秀丽抬起头看着我，很认真地说道：“说起来还是你救了他，要不然他一定和他爹一样，也被方丽茹的冤魂害死啊！”

我又是一愣，没想到胡秀丽是这么认为的。

这一刻我想的也非常多，要不是胡秀丽来了，我真没想过案子不破的事儿。

要是我和沈琪没有介入这个案子，那天关玉涛也不会出现在得月楼大酒店，那么杨晓涛会不会忽然之间精神病发作，把袁景民杀了呢？

在杀了袁景民之后，杨晓涛可能会被抓进去，那时候的杨晓涛，可能就是有精神病的了，毕竟他能感知到方丽茹的怨念，晚上一定会犯病的，也许会暂时逃过法律的严惩。

接下来呢？杨晓涛可能会被送进精神病医院，一段时间之后出来，继续发病，寻找另一个凶手薛南。

“他爹的死就报应，你们破了案子，找到方丽茹的尸体，晓涛才没死啊！”胡秀丽此时又说道：“也是我们太过溺爱孩子，这怪不得别人，起码保住了一条命，这笔钱给你，谢谢你！”

胡秀丽说着话就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

“我真不能要！”我连连摇头：“最初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至于说什么冤魂，那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案子破了倒是真的，您能理解就行了。”

“能理解，你们年轻人可能不信这个，我可信，报应啊！”胡秀丽又是一声长叹：“糟蹋了人家怀孕的女人，还把人家分尸了，一尸两命，这不遭报应能行吗？钱也不多，十万块，你拿着！”

我还要推辞，胡秀丽已经站起来转身要走了，脸上满是沮丧的神情，似乎比我最初见到的时候苍老了很多。

我追出来还给她，胡秀丽也坚辞不要，一定给我，我也只能收下了。

回来坐在椅子上还在发呆，倒是没想到胡秀丽会这么想，如果不破了这个案子，那后果是什么样，杨晓涛会不会活下来，我真的不知道。

我还没想明白呢，楼梯上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次是个男人，很缓慢，也很沉重的脚步声，让我心里也跟着一凛。

以往我遇见过这样的患者，身心疲惫，或许就是眼眶发黑，能够感知到怨念的那种，我不管也不行，管还管不了，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的。

等这个人上来，我才松了口气，竟然是我同学齐民华。

“民华，是你啊！”我笑着站了起来：“怎么有时间来我诊所了？还是第一次来吧？”

“是啊！”齐民华叹了口气，看着我苦笑一下说道：“我是来看病的，也有件事儿要提醒你，千万小心啊！”

“啊？”我愣了一下：“民华，前些天看到你还好好的呢，怎么这几天就这样了？”

我仔细看了一下齐民华，眉宇间也没有什么黑气，更没有脱相，就是有些没精神儿，好像几天没见瘦了一圈的样子。

“小直，我感觉快死了。”齐民华很认真地盯着我说道：“这两天死了好几个人，都是那天吃饭的人。”

“啊？”我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儿啊？”

“你看看视频吧！”齐民华拿出手机来，找到一段视频，双手颤抖地给我递了过来：“前面的两个人已经死了，今天下午死了第三个，就是按照顺序来的，我都要吓疯了，快到我了！”

我真是奇怪极了，连忙接过手机看了一下视频。

这段视频我非常熟悉，前些天晚上齐民华拉着我去吃饭，那一桌就是这几个人，五男两女，一个叫谢飞的同学拍摄的这段视频，由于我们没相互留下联系方式，自然也没发给我。

“这上面从左至右，死了前面的三个，个个死的都很蹊跷。”齐民华双目无神地说道：“这是一段死亡视频，快到我了，还有几天好活，这两天就睡不着觉，你先给我治疗一下，之后你也千万小心啊！”

“死亡视频？”我更是心里一凛，努力回想一下那天的情况，这才说道：“第一个女孩子叫孙娟吧？第二个是她的男友陈志峰，第三个是姚文倩，都是你们工业大学的，他们都死了？”

“是啊！”齐民华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盯着我说道：“不到四天呢，死了三个，谢飞是第四个，我是第五个，你是就第六个啊！”

我被吓了一跳：“他们是怎么死的？或许都是凑巧呢，你可别这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啊！”

“我还能骗你？”齐民华瞪大了眼睛说道：“跳楼了两个，或许有一个是被鬼推下去的，尤其是今天下午死亡的姚文倩，就是被鬼给害死的，谢飞亲口和我说的！”

“被鬼害死的？”我连忙问道：“谢飞是怎么说的？怎么被鬼害死的？你可别乱说，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我心里有数，世界上确实没有鬼，永济大师也是这么说的，有的只是心里有鬼的人。

“我怎么可能乱说。”齐民华死死地盯着我说道：“就在我们学校大门口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