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干脆不走了，在山道上喜悦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车震……而且是拖拉机。
小芳从女孩变成女人那年才十九岁，而张武足足大他五岁。
年龄不是问题，爱情是不分国界跟年龄的，甚至不分时空。
张武陶醉在爱情的甜蜜里不能自拔，更何况小芳还是个漂亮的黄花姑娘。
喜悦完，继续赶路，进去农贸市场的时候，才刚刚凌晨四点。
里面的人非常多，四面八方的菜农还有小贩全都云集于此。
张武跟小芳的关系一下子显得十分亲昵，俩人手拉手，肩并肩，说说笑笑。
“你好，请问你的白菜怎么卖？”
拖拉机刚刚停稳，就有人问价格了。
张武刚要回答价格，小芳却说话了，伸出一根指头：“一块！”
“啥？一块？你咋不去抢？这是批发价还是零售价？”那人问。
“当然是批发价，零售价要一块五。”
“我靠！这价格，破白菜也要个天价？”那人吓得伸出了舌头。
“就这个价格，童叟无欺，不然您再转转？”小芳根本不在乎。
因为进去市场她就瞅准了，根本没有白菜，这个季节没人种。
而且张武种的白菜品种一点都不普通。
普通的菜个头大，帮子多，而这种菜全是菜肉，几乎没有菜帮，是饭店跟火锅城最理想的原料。
再说这一代的蔬菜价格真的很高，比斧头山要高出不少。
那人摇摇头走了，张武问：“小芳你疯了？客户都被你吓跑了。”
可小芳却说：“武哥，咱们就卖这个价格，我保证有人要，不信你等着。”
张武会种菜，却不了解当地的行情。小芳是本地人，当然啥都知道。
果然，不多会儿一个大贩子来了，是个矮胖子，脸上有络腮胡子，一瞅就是老司机。
“两位，你们的白菜怎么卖啊？”
小芳立刻问：“您是零售还是批发？”
“当然是批发！瞧见没有，那辆前四后八卡车就是我的。”胖子指了指不远处一辆大卡车问。
他果然是个收菜的大贩子。
小芳却微微一笑：“哥，我的菜贵，您要不起！”
她用的是激将法。
“你小瞧谁？别说你这一车，一百车我也能一口吞下，啥价格吧？”
“好啊，我们的批发价是一块，如果您要的量大，九毛！怎么样？”
“啥？九毛？太贵了，便宜点呗？”菜贩子开始讨价还价。
“我说了您要不起吧，还不信！就是八毛，您也不要。”小芳撅着嘴巴说。
“你要是八毛，我全要了！不但要这一车，你地里的菜我全包了！”胖子拍着胸口保证道。
“空口无凭，我们是要签合同的。”小芳说。
“你卖，我就跟你签合同。”
“我们哪儿可有三百亩地，都是这样的大白菜。”
“啥？三百亩？那正好！我要的就是三百亩！！菜在哪儿？领我去瞅瞅。”
这胖子好像比他俩还着急，巴不得立刻装货走人。
“您先把这一车要了，俺们就带你去。”小芳一点都不着急，故意吊他的胃口。
“没问题！来人，过称结账！我这就跟你们去！”
那胖子快人快语，立刻招呼工人卸车，过称，价格就按小芳说的算。
一车菜过称后回皮，净重五千五百斤，到手四千四百块。
卸车后，胖子立刻坐一辆出租车，跟着他俩去了石桥屯。
进去田地一瞅，胖子惊呆了。
只见三百亩地绿油油一片，每一颗白菜都瓷顶顶的。
品种根本不是冬季的大白菜，是春天种植的最新品种，名字叫顶上。
顶上这种菜，只有斧头山才有，张武让种子站特意从斧头山老家那疙瘩采购来的。
斧头山夏天热，白菜容易腐烂。到了东北以后，因为气候凉爽，几乎一颗都没烂，亩产至少万斤。
“妹妹啊，这菜说好了，八毛一斤，啥时候签约合同？”胖子问。
“你说啥时候签，咱就啥时候签！”小芳道。
“要不然这样，咱别过称了，估价吧，一亩地就按一万斤算，每斤按八毛，三百亩地，我给你两百四十万！你把这些钱全给我算了！！”胖子说。
的确，过称太麻烦，再说石桥屯也没地磅。
张武闻听瞪大了眼，立刻点头：“好，就这么办！你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快马加鞭！你签合同我拿钱！”
生意竟然这么顺利，胖子当场拟定合同，双方签约。
合同一签，那些菜全都归了胖子，张武不管了，成为甩手掌柜。
胖子因为担心丢菜，特意安排两个人在这儿看守，自己亲自打电话回家叫车。
下午，至少十几辆卡车开进石桥屯，胖子还叫来几十个工人，当天就收走近一百亩菜。
不到四天，所有的蔬菜就拉完了。
张武乐得手舞足蹈，第五天就开始拆账。
扣除所有的费用，纯利润差不多是两百万，
按照九一分成，三喜跟小惠也该拿二十万。
但张武没那么做，而是甩给他们六十万。
“哥，这是你应得的分成，拿好了，六十万！”
那六十万足足装一麻袋，砸在桌子上，差点没把三喜跟小惠吓死。
“兄弟你这是……？”三喜问。
“说好了，三七分，我七你三，这六十万是你应得的。”
三喜跟小惠晃晃几乎晕过去，立刻阻拦：“兄弟不可！当初咱们说的是九一分，不是三七啊！”
“合同是合同，立合同的时候你还不是我哥，现在你是我哥，就该三七分！”
“这可是你劳动的成果啊，我只要承包费……。”三喜赶紧推辞。
“不行！不要，你就是不给我面子，这钱你收不收？不收，我当场点火烧了！”
张武显得很霸气，拿起打火机要烧钱。
三喜吓得不轻，赶紧阻拦：“兄弟别！我收，收下还不行吗？”
三喜跟小惠不得不收下，抱着六十万跟做梦似得。
“哥，你有钱了，先还债，还债完毕再盖一座新房，咱再去大医院治好你的腰！这样你跟俺嫂子就能幸福快乐了……。”
三喜哭了：“弟，我咋那么有福气？碰上你这么个好兄弟啊？呜呜呜……。”
他感动不已。
张武走了，心情很舒畅，这是一种无愧于朋友的心理报偿。
小惠更加兴奋，乐得整夜没睡着。
第二天早上，天没亮女人就做一大锅好吃的，给张武送去。
穿过篱笆墙，她拿出钥匙捅开男人的房门。
哪知道进去一瞅，顿时大吃一惊。
炕上竟然有两个脑袋，一男一女。
男的是张武，女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小芳。
“你们……你们……！”
咣当！小惠手里的篮子掉在地上，白面馍跟红烧肉叽里咕噜滚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