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妖异的舞动，刮得雪儿白嫩的肌肤生疼的厉害，雪儿瞳孔里满是震惊，尽管背对着凤羽，雪儿依旧能体会到凤羽的滔天怒火，其中蕴含着的杀意即便不针对任何人，却让每个人的灵魂战栗得咯吱直响。

“羽，你冷静点。”曦鸾握住凤羽的手掌心，凤羽眸子里那抹悄然升起的红芒才渐渐黯淡下去。

“羽，没事吧？”作为凤羽和玲珑这对痴情怨侣的见证着，无邪和曦鸾一样清楚玲珑在凤羽心目中有着无法撼动的地位，哪怕是她们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凤羽能分给她们的心，较之玲珑，的确是有所不及。

“没事。”凤羽微笑的答道，但笑容是那么的生硬，几乎是挤出来的。

“小友莫要动怒，事情还是有转机的。”红叟眼底隐晦的闪过一缕精光，凤羽失去长性的那一刹那，展露出对灵魂先天的压迫能力，这一点意外的发现，让红叟仿佛看到了一道朦胧的曙光。

“转机？”眉间虽然残留着余怒的痕迹，但凤羽已经恢复了以往沉稳的风度，不置可否的望着红叟，历经世事的他，没那么容易被蛊惑。

“你我合作如何？”

“大哥，我们有必要这么快决定么？”青叟这次倒是没直接诋毁凤羽，可似乎不太赞同红叟和凤羽结盟。

“我自有打算，你安静地待着就行了。”红叟淡淡的撇了青叟一眼，便不再理会，他转过头，和颜悦色的对凤羽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保证不让缘灭有机会继承道宗的道统，甚至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将除道宗根本道法之外，所有威力震古烁今的道术交给你，而且道宗尽管覆灭了，可仍有价值无法估量的宝藏遗留下来，那些东西你同样可以得到。”

不可否认，红叟开出的条件极具诱惑力，道宗历代门人前赴后继，虔诚搜罗数十万载，得来道术和财富，是一千一万个忘尘宗也无法企及的。

纵然是掌握九幽令和诸多先天法宝的凤羽，也不禁怦然心动了，若是他拥有了红叟所说之物，尽管突破不到仙君，但在仙尊的层次，恐怕便再难逢敌手了。

“结盟，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凤羽没有拒绝，在红叟的意料之中。现实是残酷的，凤羽日后要面对的敌人强大到变态，单枪匹马的结果，定然是陷入泥沼、生机渺茫，可以说凤羽此时此刻最缺少的就是强而有力的盟友。

“说代价有点过火，务求公平而已。”

“公平，我喜欢公平，说说你的条件吧。”

“首先，你要助我们脱困。”

“离开这里么？可失去无极道符，圣山的封印估计会立刻分崩离析吧，届时无穷鬼物席卷天下，祸延苍生的罪责我可担负不起。”

相较于亿万苍生的生死，纵使是天大的诱惑，凤羽也不会退让一步。狠心一夜屠戮数万修士，那是凤凰血城外的人对他起了歹意，生死相拼、你死我活，那些人死不足惜，可为了一己私欲，连累数之不尽的无辜百姓，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所以你要解决掉圣山的问题。”

凤羽并没有回应，而是极目远眺，朝被黑雾笼罩的圣山之巅望去，那黑雾不是单纯的鬼气，而是庞大到天文数字的鬼物。

“做不到么？”红叟平淡地说道，一点也不惊讶于凤羽的反应。

凤羽笑了，笑得很张扬，“前辈是要我的命么？”

凤羽问的很诚恳，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为何如此说？”

“圣山之巅的宫殿内，鬼帝天罪、无道，在这漫长岁月里，他们汲取无数鬼物的本源，修为究竟达到了哪一步，前辈你清楚么？若不是阴阳无极炼魂灭魄阵能够完美配合无极道符，就单纯的力量而言，前辈自认为抵抗得了，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个么？”

圣山中的秘密，凤羽曾从怨灵王口中得知，鬼帝天罪和无道是圣山鬼物的擎天之柱，数十万年前他们还不值得一提，可缓慢却持久的积蓄，让他们逐渐成长起来，况且他们是鬼物，极难彻底消灭。

凤羽估计道宗是发现了端倪，才决心重新祭炼无极道符，准备彻底镇压住两位鬼帝，可惜天不遂人愿，横生的变故令无极道符未曾臻于完美，如今天罪和无道恐怕是虎生双翼，到达无法无天的境界了吧，让凤羽去挑衅他们，真是其心可诛。

“你以为我道宗的东西那么好拿么？”青叟没好气的呵斥道，听到凤羽说无极道符镇压不住圣山，他的火气刹那间就涌上来了。

“好不好拿，我不需要知道，可命是我自己的，我不愿意丢掉的，道宗的宝贝，我只怕是无福消受了。”

青叟瞪了凤羽一眼，凤羽立刻瞪了回去，若红叟不改变注意，凤羽百分之百选择拒绝，他不做棋子，更不是亡命之徒，没有任何胜算的事情，休想骗他去干。

红叟伸手拦住即将陷入暴走的青叟，笑嘻嘻的说道，“见利而不失本心，我没选错人。小友，四十九年前，我没预料到你会顺利的成长起来，甚至成长的如此迅速，可我依旧跟你定下一个约定，你猜得到缘由么？”

凤羽深思片刻，方才仰起头，颇具信心的分析道，“无极道符力量流逝，阴阳无极锁魂灭魄阵的威力也随之衰弱，渐渐阻挡不住圣山的攻势，你病急乱投医，对么？”

“非常正确，无极道符尽管耗费了道宗诸多高手的心血，堪称寰宇之内第一神符，可神符依旧是符箓，不如人类有成长的空间，反之，我们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削弱，龙魂阵每隔四十九年开启一次，但我们所能汲取的天地正气却极为有限，根本无法弥补损失，而圣山中的鬼气近乎无穷无尽，此消彼长，均衡的情势出现了破碎的迹象，天罪和无道近些年还只是派出小股兵力来试探，可要是我们的底细被他们看透，决战之期便不会远了，我们能抵挡住的把握仅仅三成而已。”

红叟对凤羽掏心掏肺的说明真相，但让凤羽有点陷入尴尬，这种自爆其短的举措，是谈判时的大忌，哪怕情形再危急，凤羽不认为红叟这么精明的人，会犯如此愚蠢的失误。

“可我现在也是有心无力，除非迈入君境，才可以扭转乾坤，但要跨越那重境界，是何其困难，在如今的人界，几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凤羽是实话实说，君境虚无缥缈，那是一个无底洞，不是努力、天赋可以填满的，太初、太古、远古、上古，修道界繁荣昌盛，数以亿万计人修道，万年内最多诞生出的一名君境，仙魔佛三界占据天运，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名。

从知天境跳跃到仙尊境，已经是难以形容的飞跃，凤羽要彻底的吸纳所得到的力量，需要不断的时间来沉淀，哪怕他得到一件神器，也逾越不了君与尊之间的那道天堑。

“旁人不可以，唯独你可以，何况我期望你完成的任务，仅仅是拖延时间。”

“不要答应。”一直静静倾听的曦鸾和无邪同声喝止，雪儿也拽了拽了凤羽的衣服，眼神中流露着让他拒绝的意味。

老脸皮厚的红叟无视掉三女针尖般犀利的目光，压低嗓音说道，“小友，请考虑清楚，如果你拒绝，后果可能是让天罪和无道荼毒天下。”

老谋深算的红叟，知道诱之以利的策略，在凤羽身上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他很明智的选择了另一种让凤羽无法拒绝的方法。

凤羽对红叟翻了个白眼，讥讽地说道，“前辈还真是看得起在下，居然将天下苍生的命运压在我单薄的肩膀上。”

凤羽酸溜溜的话，没能让红叟羞愧，反而他收起笑容，十分正色的继续说道，“九幽令对鬼物有先天的压制效用，小友更是修炼成五行之体，我愿意将阴阳真谛倾囊相授，融合阴阳五行，这两种天地根本之道，你成功的几率绝对超过七成。”

凤羽的眼睛直了，阴阳之道博大精深，非在一朝一夕之间能够参悟，靠自己推演更是不靠谱，凤羽模拟出的太极阴阳，徒具形似，缺少神韵，终究是画虎类犬。

然而随着修为的提升，五行之道，在没有强大道器支撑下，施展起来缺憾颇多，威力远不及九幽令、七宝琉璃塔，可凤羽日后打算打造专属自己的五行神器，五行之道他是不可能放弃的，但要提升五行之道，则必须阴阳之道从旁辅助，阴阳五行相辅相成，乃天地循环之定数。

“此言当真？”

“那是自然，我以道宗之名起誓，绝不藏私。”

“凤羽，三思后行呀。”

没有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变得强大，可曦鸾、无邪、雪儿一样不想凤羽以身犯险。

“放心，没事。”

凤羽将三女搂在怀里，对红叟淡然一笑，“具体计划，先告诉我。”

这话等于变相的答应，红叟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