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梦里的事情，本来就是她曾经的经历？

纪望舒一连懵了好几天，那些画面充斥着她整个脑子，想忘也忘不了。

“砰砰砰”

枪声把纪望舒唤醒了过来，这么近的枪声？怎么可能，这可是在营地里面啊，怎么会有这么近，这么频繁的枪声。

纪望舒愣了一下，慌乱的站起来:“顾生。”

可是她毕竟只是个虚体，怎么可能有人能听见她的声音，自然也无人回应。

这些天，她一直沉浸在那些画面里，竟然都没有留心，今天的营地怎么这么安静。

“顾生！”

找到他时，周围是遍地的尸体，漫天黄沙还未平复，他撑着身子，没有倒下，但是衣服上透出来的血迹依然在叫嚣着他现在是多么不好。

纪望舒惊慌失措的声音，他好像听见了一样，抬眸向她望过来，看见她愣了愣，却又扯了扯嘴角。

好像终于支撑不下去了，他还是重重的倒了下来。

在纪望舒满眼的不可置信里，倒了下去。

“顾生，别吓我。”她想抱住他，手却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她依旧碰不到他。

在漫天黄沙里，刚经历过一场战争的顾生，疼痛渐渐澹去，晕眩感也越来越重。

他抬眼的那一刻，愣住了。

他许久未见的人，此时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一脸慌乱的看着他，泛红的眼睛里眼泪不停的打转。

明知道是假象，明知道是个幻影，顾生还是扯了扯嘴角，早知道死去之前还能见她一面，就不会那么惜命了。

顾生看着眼前慌乱的小姑娘，很想抬手摸一摸她，可是他的手上全是血，终究是没能抬起来。

他眉眼不似从前清冷的看着她，轻而澹的说:“舒舒，我后悔了，没能让你知道顾生很喜欢你。”

只是那语气里的遗憾，是纪望舒这辈子也忘不了的。

“顾生，顾生......”纪望舒就这样瘫坐在他旁边，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纪望舒觉得眼前慢慢变成黑色了，身边的一切也都渐渐看不见了。

等再有光亮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那座古寺里，老僧人闭着眼睛在她对面坐着。

老僧人睁开眼睛:“小施主可看清了？”

纪望舒还有些失神:“师傅您给我看的，到底是什么？是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我梦中的事情。”

老僧人抚了抚胡子:“施主还不明白吗？你看见的就是现实，因为已经有了一次这样的现实，如今的你才能做那些梦境。”

“可是，怎么会呢？怎么会重新给我选择的机会。”

老师傅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她挥了挥手:“小施主，不是给你选择的机会，是那位顾施主执念太深，把你们拉了回来。”

“顾生的执念？”

下一秒，纪望舒只听见老僧人悠长的声音，随即便一片黑暗了:“施主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便回去吧。”

纪望舒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只有顾生，是他在一个清晨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