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普通人,不掺和进权贵之间的事情也好。
以她的能力,赚到足够的钱,保护住自家的平安轻而易举。
只要没有人打扰她,未来的日子必然是一帆风顺。
“这是我给伯父准备的药材,我想应该能派得上用场。”宝珠拿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盒子。
因为这回有时间准备,所以不像上次那样随便放在一起,而是分成了一个一个的小格子。
还用干草和木屑在下面垫了一下,保证不会造成磕碰。
说是一个盒子,不如说是一个箱子更加合适。
夏侯彦拿过箱子,见她转身就要走,心里忽然一慌。
“等等。”
“恩?”宝珠勒住马头,有些疑惑的歪着头看他。
他不受控制的滚动喉结,觉得喉咙里干涩发痒的很。
张嘴一说话,声音干哑的,他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你觉得我怎么样?”
宝珠仔细看他。
端详了片刻,竖起大拇指。
“英俊帅气,武艺高强。难得的是细心体贴,跟在你身边的下属,对你一定都忠心耿耿。”
“你自小便出生在高门,既有天赋又肯努力,未来前途必不可限量。”
她眨了眨眼睛,“我夸的怎么样?”
夏侯彦半点愉悦感都没有,越是听到后面脸色就越不好。
但看到她俏皮的模样,还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回应。
“很好。”
除了这两个字,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肚子里之前装了那么多的话,可到了嘴边,脑子却一片空白。
舌头也不听他使唤。
最后只眼睁睁的看着人离开,沉默地叫了瑞平一起顺着这条路走。
虽然道路不畅,又有层层关卡会阻碍通行,但单人单骑的速度还是不慢的。
中间几乎不需要停留,只需要让马儿休息几次就好,就连吃饭的都是在马背上解决的。
只要马儿有劲,夜里也能够继续走。
要不是怕马儿被累死,她能日夜兼程不眠不休。
原本会遇到的关卡也没有阻碍的意思,身上揣怀着太子亲手所写的保证书证明身份,这一路上没一个人敢拦截。
如此不到三日,就踏入了颖县的范围。
离家还有十几里的路,骑着马不过是半个时辰的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就年龄不大又偏向瘦小温顺的马,终于支撑不住了。
宝珠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之前赶路的时候虽然有注意休息的时间,可还是没轻没重累着了它。
眼下已经离家不远,就算慢慢走回去也不过是半日的时间,宝珠便也不着急了。
慢悠悠的牵着马走了一个时辰,到县上先找粉条摊子。
正好离城门口不远就有一个。
宝珠牵着马过去询问。
那人看了看她身边的马,又看到了她身上的衣服打扮,丝毫不敢怠慢。
立马就说出了明远她们现在的下落。
“多谢了。”她找出几个铜板,用来当做问路的感谢费。
七拐八拐倒也找着了地方。
只是管事的是跟蓬头垢面的姑娘家,而不是她所认识的明远或者小西。
“您是来买粉条的吗?不好意思,今日份的已经都订出去了,您要是想买得先预订。”
宝珠先问了问粉条的价格都是怎么卖的?以及什么卖的最好,什么卖的最不好。
出乎意料,卖的最好的是细粉条,最不好的就是她专门让人做的宽粉了。
明明宽粉用来打火锅超级好吃,但是对于调料味不足的人来说,这东西比细粉条更难嚼,味道又不好。
总而言之同样的价钱下,他们总会选择细的而不是宽的。
反正最后都要论斤,自然是要选择更好吃的那种。
若非粉条一直供应不求,宽粉恐怕根本卖不出去。
但即便如此,目前工坊那边也已经减少了宽粉的制作量。
“我来找明远,他现在在哪?”
了解了基本情况,宝珠也不继续绕圈子,直奔主题。
小姑娘愣了一下,可能意识到眼前这人身份不一般,便找了小西过来。
小西一声东家直接把她给吓懵了。
她在这边干了也有几个月了,从来没有见过神神秘秘的东家,没想到看着比自己还要年幼一两岁。
小西这个老人都喊了东家,宝珠自然是被热烈欢迎,请了进去。
“主人,明远无能。”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他已经由少年开始转变为青年。
不仅脸上的骨骼更加突出,眼神也跟几个月之前不一样了。
若说之前大多数时候他都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傻小子,那么现在只一眼就能看出他眼里的凶狠。
像是一直被母狼庇佑的小崽子被野狼咬伤,第一次学会记仇。
他的性格变了。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宝珠抓住他的手腕,检查了一下。
浑身上下多处暗伤,以及骨头断裂过的痕迹,让她心惊肉跳。
她终于意识到了太子对自己那份过分的仁慈。
也意识到了高高在上的人,究竟对生命能有多么的漠视。
明远毕竟没有招惹到任何人,仅仅只是拔尖了一点,就遭受了如此苦楚。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月之前。”
细问之下,宝珠才知道太子对自己的宽容。
她以为他是个神经病,喜怒无常,动不动就生气,却没想到这已经是收敛后的结果了。
估计是欣赏她的识相吧。
“你待会儿把这些药吃了,可以帮助你不留暗伤。”
陆鸿熙?
他应该是知道的,但绝不会无缘无故,因为一个区区配方就对素未谋面的小人物下如此狠手。
更大概率是魏道明,和他手底下的人没轻没重,弈星侠套出配方,去太子跟前邀功。
宝珠看到小西紧握的拳头,又看到了本不应该在这里的明芮。
“我回来了,你受的这些商吃的这些苦都不会白费。”
“我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从县里出来,宝珠心里窝着一团火。
但如今这世道。
受点伤,没有被人取走性命已经是幸运了。
谈何报复?一不小心便会将所有人都搭进去。因此明远不愿意她去为自己讨回公道。
多么可笑!
因为施暴者的贪婪而被打成重伤,几乎丢掉性命。可却因为对方势力太大,便要放弃追究?
忽然马儿停了下来。
她看向路边的田野,一片绿油油的禾苗已经长到了小腿那么高。
再过两个月便是收割的季节,看今年这长势,不出意外该是个丰收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