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次元二刻拍案惊奇章节

张福娘一心贞守 朱天锡万里符名(3)

推荐阅读: 贴身狂少 赘婿当道 魔天 修罗武神 大叔,不可以 然后,爱情随遇而安 逆天邪神 龙王殿 乡野小神医 我的父亲叫灭霸

这朱家即把此信报与范家。范翁方才同女儿进发。昼夜兼程,行到衙中,择吉成亲。朱公子男人心性,一似荷叶上露水珠儿,这边缺了,那边又圆,且全了范氏伉俪之欢,管不得张福娘仳离之苦。夫妻两下,且自过得恩爱,此时便没有这妾也罢了。

明年,朱景先茶马差满,朝廷差少卿王渥交代,召取景先还朝。景先拣定八月离任,此时福娘已将分娩,央人来说,要随了同归苏州。景先道:“论来有了妊孕,原该带了同去为是;但途中生产,好生不便,且看他造化。若得目下即产,便好带去了。”福娘再三来说:“已嫁从夫,当时只为避取大娘,暂回母家,原无绝理。况腹中之子,是那个的骨血,可以弃了竟去么?不论即产与不产,嫁鸡逐鸡飞,自然要一同去的。”朱景先是仕宦中人,被这女子把正理来讲,也有些说他不过,说与夫人劝化范氏媳妇,要他接了福娘来衙中,一同东归。范氏已先见公子说过两番,今翁姑来说,不好违命。他是诗礼之家出身的,晓得大体,一面打点接取福娘了。怎当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朱公子是色上要紧的人,看他未成婚时,便如此忍耐不得,急于取妾,以致害得个张福娘上不得,下不得,岂不是个喉急的?今与范氏夫妻,你贪我爱,又遣了张福娘,新换了一番境界,把从前毒火多注在一处,朝夜探讨,早已染了痨怯之症,吐血丝,发夜热,医家只戒少近女色。景先与夫人商量道:“儿子已得了病,一个媳妇,还要劝他分床而宿;若张氏女子再娶将来,分明是油锅内添上一把柴了。还只是立意回了他,不带去罢。只可惜他已将分娩,是男是女,这是我朱家之后,舍不得撇他。”景先道:“儿子媳妇,多是青年,只要儿子调理得身体好了,那怕少了孙子?趁着张家女子尚未分娩,黑白未分,还好辞得他。他若不日之间产下一子,到不好撇他了。而今只把途间不便生产去说,十分说不倒时,权约他日后来相接便是。”计议已定,当下力辞了张福娘,离了成都,归还苏州去了。

张福娘因朱家不肯带去,在家中哭了几场,他心里一意守着腹中消息。朱家去得四十日后,生下一子,因道少不得要归朱家,只当权寄在四川,小名唤做寄儿。福娘既生得有儿子,就甘贫守节,誓不嫁人。随你父母乡里,百般说谕,并不改心。只绩纺补纫,资给度日,守那寄儿长成。寄儿生得眉目疏秀,不同凡儿。与里巷同伴一般的孩童戏耍,他每每做了众童的头,自称是官人,把众童呼来喝去,俨然让他居尊的模样。到了七八岁,张福娘送他上学从师,所习诗书,一览成诵。福娘一发把做了大指望,坚心守去,也不管朱家日后来认不认的事了。

且不说富娘苦守教子。那朱家自回苏州,与川中相隔万里,彼此杳不闻知。过了两年是庚子岁,公子朱逊病不得痊,呜呼哀哉。范氏虽做了四年夫妻,到有两年不同房,寸男尺女皆无。朱景先又只生得这个公子,并无以下小男小女,一死只当绝了后代了。有诗为证:不孝有三无后大,谁料儿亡竟绝孙?早知今日凄凉景,何故当时忽妾妊!朱景先虽然仕宦荣贵,却是上奉老母,下抚寡媳,膝下并无儿孙,光景孤单,悲苦无聊,再无开眉欢笑之日。直至乙巳年,景先母太夫人又丧,景先心事,一发只有痛伤。此时连前日儿子带妊还妾之事,尽多如隔了一世的,那里还记得影响起来?

又道是无巧不成话,四川后任茶马王渥少卿,闻知朱景先丁了母优,因是他交手的前任官,多有首尾的,特差人赍了赙仪奠帛,前来致吊,你道来的是甚么人?正是那年朱公子托他讨张福娘的旧役健步胡鸿。他随着本处一个巡简邹圭到苏州公干的便船,来至朱家。送礼已毕,朱景先问他川中旧事,是件备陈。朱景先是个无情无绪之人,见了手下旧使役的,偏喜是长是短的婆儿气,消遣闷怀。那胡鸿住在朱家了几时,讲了好些闲说话,也看见朱景先家里事体光景在心,便问家人道:“可惜大爷青年短寿,今不曾生得有公子,还与他立个继嗣么?”家人道:“立是少不得立他一个,总是别人家的肉,那里煨得热?所以老爷还不曾提起。”胡鸿道:“假如大爷留得一股真骨血在世上,老爷喜欢么?”家人道:“可知道喜欢,却那里讨得出?”胡鸿道:“有是有些缘故在那里,只不知老爷意思怎么样。”家人见说得蹊跷,便问道:“你说的话那里起?”胡鸿道:“你每岂忘记了大爷在成都曾娶过妾么?”家人道:“娶是娶过,后来因娶大娘子,还了他娘家了。”胡鸿道:“而今他生得有儿子。”家人道:“他别嫁了丈夫,就生得有儿子,与我家有甚相干?”胡鸿道:“冤屈!冤屈!他那曾嫁人?还是你家带去的种哩!家人道:“我每不敢信你这话。对老爷说了,你自说去!”(未完待续)

相关阅读:从狐妖开始的旅程从狐妖开始穿越诸天赶尸匠之五行掐指十方武道,横推莽夫惊奇故事会都市惊奇日记凡人剑仙莽荒公园莽荒神尊我在凡人养了一只旅行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