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愣了愣，“你知道什么？我是为了我——”
他：“我都知道。”
她怔住。
阴暗潮湿的牢狱内，伴随着皇后的一阵阵哀嚎，封云湛身着一袭黑衣，优雅地坐在椅子上，眼中闪烁的精明和野心居然成为这里唯一的光点。
“我知道你帮我是有利可图，如果你想，我愿意分一半给你。”
才一半？
她不喜抽回手：“我要全部！”
“也可以。”他面不改色地望向她：“只要是有我们自己的孩子，江山都是你的，我可以在旁边当一个皇夫挂件，你保证养我这一辈子，荣华富贵不受欺负就行了。”
盛意冷笑着转身：“给你生孩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封云湛垂眉敛目，忽然低笑起来。
伴随着皇后凄厉的尖叫，他的笑声中夹杂了空气感。浅浅地溢出来，竟然格外的好听。
但她没兴致，抬腿要走，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男音。
“我喜欢你，所以以前你追我，现在我追你。”
盛意讶然回眸。
封云湛还背对着她，好像没有说刚才的那句话。
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只有女人凄厉的叫声更加真切。
她或许是幻听了吧。
待她走后，萧兰时有些纳闷地四下环顾：“我刚才是幻听了吗？我怎么刚才好像听到封云湛说喜欢盛意？”
萧行砚想也没想，讽刺道：“你听错了吧，封云湛不会说出那种肉麻的话，他应该说的是他喜欢虐人吧。”
萧兰时思索片刻，也点点头：“有道理。”
封云湛不耐烦地撇了他们两眼，继续催促狱卒：“你们再用点力，没吃饭吗！！”
伴随着女人更加凄厉的尖叫，他两个人齐齐打了个寒颤，不敢说话了。
确实是更喜欢虐人。
不知过了多久，皇后的尖叫声逐渐消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头也往下耸搭着。
她快没气了。
封云湛抬起手示意停下，慢慢走到她面前：“皇后娘娘能听到我说话吗？”
皇后吃力地睁开眼，迎上他那张俊美的脸。
封云湛道：“你已经要死了，所以我特意过来问问您的遗言。”
哈？
皇后气得想笑，但也没什么力气，铆足了劲儿吐他一口口水！
可是唾沫喷上他脸的瞬间，封云湛面不改色举起一方帕子挡住了自己的脸。
恰好唾沫吐在帕子上。
他笑吟吟地把帕子丢掉，“就这遗言，本王可没办法转达给封子规，但把这帕子给他看看倒是可以的。”
皇后有气无力地抬起头：“你会不得好死的封云湛！皇位是我儿子的！你别看皇上现在怀疑他，可是他们两个人是亲生父子，血浓于水，感情是要比你这个贱种好很多的！”
封云湛勾起一抹笑：“感情又有什么用，命比较重要。就算是父皇给他继承大统的机会，他能不能活到继位的那一天还两说呢。”
皇后瞳孔骤缩，目嗞欲裂地扑向他：“你猪狗不如，怪不得你娘没了！她是被你克死的！你克死了你娘，还生下来就是个残疾，你心态扭曲！！”
封云湛笑着受了，一手端立在身前靠近她：“儿臣告诉您实情吧，您的奸夫是儿臣安排送到您面前的，没有儿臣，你可能不会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没有儿臣，你们也不会被皇上发现。”
皇后诧异地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是你……果真是你……”
封云湛慢慢抬头，将她头上的金簪取下。
这做工歪歪扭扭，显然并非熟手所为。
他感叹道：“这根象征着你们爱情的簪子，是本王特意找人送侍卫出宫，让他亲自打了金簪送给你，看来你很喜欢，当初因为这根金簪和侍卫正式在一起的，如今也戴着这根金簪死了。”
皇后瞬间万念俱灰，张着嘴想哭，却只能发出一声声呜咽。
封云湛的声音如噩梦般响在耳边：“你想想看，一个蠢小子，怎么有钱给你打造金簪，怎么就能进了那金簪的工坊，你们的爱情，少不了本王在一旁帮忙呵护。”
皇后绝望地望向他，只知道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封云湛缓慢地将簪子给她戴好，“漂漂亮亮的上路吧娘娘，还有你家人随着你去呢。”
皇后呼吸一滞，心陡然悬起：“家人？”
对啊，她还有家人。
她已经死了，她不能再拖累她的家人！
她仓皇看向封云湛：“云湛！是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伤了你，但我家人是无辜的！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求求你！求求你！”
封云湛挑起眉梢，看着她这般谦卑，与他小时候，高高在上，踩着他手指的女人截然不同。
那个时候的她，还会拿着狗食逼迫他吃呢。
并叫其他人来看戏，看热闹。
怎么就混到今天这步田地呢？
他略有些怜悯地叹了口气，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本王有一个建议，如果娘娘听从，你们陆家一百四十五口人尚且有活命的可能。”
皇后娘娘眼中光芒乍现，惊喜地望着他：“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全都能做！”
他灿然一笑，展露出这辈子都没有展露过的阳光笑容，徐徐开口——
“变成厉鬼来保护你的家人吧，皇后娘娘。”
霎时，如当头一棒，皇后僵在原地，眼里光芒倏然泯灭，张着大嘴浑身颤栗。
封云湛愉悦地扬起嘴角，轻轻担了担身上的灰，转身离开。
途经之路所有的犯人都面露惊恐地望着他，再屈膝下跪：“恭送四王爷！”
他目光轻飘飘地从他们身边路过，步伐不由得更加轻快，愉悦道：“萧兰时，把我们这么多年整理出的皇后母家贪污案上报给皇上，让他们永无翻身之地。”
萧兰时斟酌着道：“可是皇上今日接连受打击，若是直接气晕过去怎么办？”
封云湛语气淡淡：“又不是死了，死了也没关系，本王继位便是，放眼整个朝廷，除了本王还能有谁担任呢？”
顿了顿，他又想到一个人，嘴角愉悦扬起，慢条斯理地道：“噢对了，还有本王的妻子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