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藓植物通常喜欢阴湿的环境，一般生长在石壁、树干和土面上，或潮湿的森林和沼泽地，有些苔藓植物也能生存于荒漠甚至沙漠中。

但被奥克斯的橡树环保科技公司改造过的苔藓，能做到的显然不止于此。

无土栽培，即便是小孩子都听说过。

用草炭或森林腐叶土、蛭石等介质作植株根系的基质固定植株，辅以营养液, 可以使得植物像在土中一样正常生长。

沙漠、海滩、荒岛……只要有一定量的澹水供应，便可以进行。

而奥克斯开发的“根基”系列苔藓，就是参考了这种种植模式。

苔藓会分泌胶质，牢牢粘附在岩石表层，更会生长出强大的“拟根”系统，深深扎入土壤部分，然后连成一片。

只要清除少部分实在太大的岩石, 山坡区域就可以被这些苔藓变成良田。

但根基系列苔藓本身超乎寻常的厚度, 不仅仅是帮助农作物根系固定的基质。

它内部会分泌营养丰富的液体，供扎根其上的农作物生长所需，也就是说，无需额外的培养液。

只需要在固定点为苔藓施肥供水，连成一片的苔藓基质本身就是最好的浇灌渠道。

这是颠覆了传统种植体系的创举。

而且，奥克斯出手，粮食作物当然也不是一般品种。

“丰饶三号和四号，为山脉特点专门研发的高产小麦品种，分别种植于阴坡和阳坡，充分利用两种不同的温度和水分环境。

当然，你们不止可以种小麦，种菜什么的也是可以的，要种牧草我也不反对——

这苔藓味道很苦，牲畜应该是不喜欢吃的, 种草的话你们也可以发展畜牧业。”

泽莫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但他不愧是泽莫男爵，半晌之后，还是尽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你的仁德会不是从来不插手粮食产业吗？

尽管以你的能耐, 我毫不怀疑你迟早会这么做，但为什么是我们？”

“一方面是这次行动的一些小小补偿——九头蛇在秘密研究危险的外星科技，这些不是一个动荡的小国应该染指的。

除非你想要看到周围的国家提前将你们撕碎瓜分。”

奥克斯看到泽莫没有出声反对，微微点头：

“你也想到了，那么另外一个原因，和这个有些接近——

粮食产业是一国命脉，直到我将仁德会总部迁移到了公海上空，我才开始准备这些事情。

索科维亚足够小，足够穷……抱歉，虽然有些冒犯，但这是事实。”

“我不介意……”

泽莫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的国家，很不显眼。

所以你和我们合作，不会引起大国的注意。”

“没错，我的公司的研究成果，是造福全人类的……但它实在有些敏感，我可不敢去赌美国政府的觉悟。”

两人有些默契地冷笑一声，随后还是泽莫先开口。

他的神情非常郑重：

“我可以促成这件事, 有了抓捕九头蛇舌头的功绩, 我可以拥有更高的话语权。

而这件事一旦成功，索科维亚虽然小, 但也将是你最坚定的朋友！”

“我毫不怀疑，以你的智慧，只要你想做，就一定会成功。”

奥克斯伸出手来：

“那么，合作愉快？”

“稍等。”

泽莫并没有去握奥克斯的手，他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平板，微微摇头：

“你给的太多了，这让我有些不安。”

“……是这样吗？”

奥克斯挑了挑眉，如果算上让哈提将九头蛇的资料给他……

的确是有点多。

“也许在你看来是太多了，不过在我看来并没有很夸张。”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故意的：

“事实上，我也选择了另外的国家进行前面标号苔藓和粮食的实验，只是还没开始洽谈而已。

另外，仁德会的欧洲分部我准备建立在伦敦，东欧这边你们或许也可以支持一下我的分部。”

“分部吗，没问题。”

泽莫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一些：

“一个世界性的公益组织，相信对我们国家刚刚经历动乱的人民也是一件好事……

但还不够，这不是你全部的目的。”

“……你这么肯定？”

奥克斯是真的对泽莫的智慧佩服起来：

“好吧好吧……事实上，我之前遇到了一对有意思的双胞胎……”

将旺达和皮特罗的事情告诉泽莫之后，他才终于露出笑容：

“现在我感觉你才算开诚布公。”

“这两个有特殊能力的年轻人是索科维亚人，所以我觉得他们至少不会对你们有危害，才没提到他们。”

奥克斯摸了摸下巴，倒也没加以掩饰：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厚着脸皮拜托泽莫上校帮我好好劝劝那两个年轻人了。”

“……你提到的那场轰炸我记得。”

泽莫面色有些古怪地看向奥克斯年轻的脸：

“所以推算他们的年龄也就二十五六岁，你还不到三十吧？”

“……我心态老。”

奥克斯轻咳一声，快速略过这个话题，再次伸出手：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这次，泽莫没有迟疑，握住了他的手。

……

搞定了泽莫这边，索科维亚军队和咆孝突击队之间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关系自然就缓和了下来。

他们花了不少功夫将九头蛇的人带回监狱，等待着他们的不仅是联合国的审讯，还有索科维亚人民的愤怒——

他们已经了解到这座基地这些年来对他们的国家做了些什么。

他们国家动荡，生活得如此朝不保夕，有一大半原因都要归在九头蛇身上。

毕竟，这里越乱，才越能让他们隐藏自己。

交接完成，泽莫与奥克斯再次确认了合作时间和联络方式，便带着军队返回了自己的城市。

第二天上午，天刚刚大亮，奥克斯就不意外地看到皮特罗和旺达兄妹来到了这里。

“我们打探清楚了……你没有骗我们。”

见到奥克斯，皮特罗开门见山地沉声道：

“我们跟你回去，了断和托尼·斯塔克的恩怨……放心，我们不会动用武力。”

“……那最好不过。”

奥克斯看了眼皮特罗，又深深看了眼眼中似乎有红光闪过的旺达：

“那么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