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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孙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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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仪式院落打得如火如荼之时, 沈朱终于破开了藏宝库的第二层防护。

乌疏软甲被个木刻架子支着,摆在第‌层较为显眼之处。它由细细的金属丝编织而成,通‌乌黑,泛着黯淡的柔光。哪怕穿越了数十年、乃至上百年光阴, 上面仍旧一点锈迹也无。

沈朱终于卸下人前游刃有余的模样, 失魂落魄地盯着它看了会儿。

可惜时间有限, 她没允许自己放松太久。沈朱很快收了情绪,小心撬开琉璃罩。她当即换下身上的盘丝软钢甲, 将乌疏软甲穿上。钢甲被漆成墨黑, 比乌疏软甲沉‌许多。但往木架子上一挂, 打眼看不出太大差异。

做完这一切,沈朱才整好头发, 奔赴仪式院落。

她并非真的关心赤勾教存亡,只是赶回去的时间越早越好。先不说离开越久越可疑, 要是趁早帮上时敬之的忙, 她说不准还能借着“功劳”,将时敬之糊弄过去。

最好的情况, 花惊春计划顺利,制住了吴怀。最糟的情况,也莫过于计划全盘失败,一众人树倒猢狲散,乱成一锅粥。

可怜沈朱赶到现场,发现场景与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赤勾教徒们整整齐齐半跪在地, 吴怀被一把长剑钉在古鼎上,不过没被伤到要害。一个戴面具、穿礼衣的男人立于吴怀身前,就像是从宿执画像中走出来的一般。

画像上方,屋檐之上。时敬之、苏肆与闫清三人一边, 曲断云、许璟明一边,两两相持。花惊春反而是状况最不紧张的,她只是带人立于场中,随时准备按下想要协助吴怀的人。阅水阁那边笔墨齐飞,早已陷入疯癫记录的状态。

沈朱:“……”看来她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时敬之察觉到了回归的沈朱。他微微侧头,目光在沈朱身上一触即收。随后他调整好表情,再次瞧向曲断云:“上回曲掌门不是挺热情吗,这回怎么理都不理本掌门?”

时掌门嘴上调笑,心里已然确定了九分有余。短短一句话,他一把摸到了对方的底儿。

【我这弟弟,劳烦阁下一路照顾。】

引仙会是个松散组织,最爱广结天下有能之士。曲家家大业大,曲断云被拉拢过也不奇怪。但时敬之是皇子一事,普通成员定然没资格得知。

时敬之在宫内察言观色二十余年,哪怕只是瞬息,他没放过曲断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曲断云并没有吃惊或紧张,显然早已知晓此事。

【等你们回了弈都,代我向国师大人问个好。】

……这句话,已经不算是刺探了。

“不愧是枯山派时掌门,比传言中的还要狡猾三分。”曲断云不傻,深知自己已经露了破绽。他没再演戏,光明正大地承认道。

许璟明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你们在说什么?”

结果他这厢还没迷茫完,陡然后颈一痛,双眼一黑。曲断云叹了口气,收回偷袭的手,头也不抬道:“是我小看了你。”

他的语气平静至极,毫无阴谋被发现的心虚味道。

时敬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曲掌门不如来我派吃盏茶水,好生聊聊。要是曲掌门不愿,我等只好强请了。”

时掌门显然不觉得三打一是什么丢人事。尹辞料理完了吴怀,上来四打一也蛮好。

曲断云轻笑一声,像是早已料到此手:“我知道时掌门想问什么,阁下的吐血之症,除视肉外无药可医。不过视肉此物,在下可不会拱手让人。”

时敬之脸上的笑容闪烁了一下,渐渐冷下来。

曲断云索性收剑,目光里甚至多了些许怜悯:“聪慧如时掌门,理应看得出。关于你的病症,在下并未说谎。”

“曲掌……曲兄如此爽快,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将那百年大业也说给我听听。”

“百年大业?”

这一句却不知戳中曲断云哪个心事,他拉下脸来。

“这事谁都该问,偏偏你不该问。与其操心这些事,时掌门还是先活过今年吧。”

时敬之到底不是省油的灯,他摸摸下巴:“那只能劳烦曲掌门随我们走一趟了。”

曲断云朗声笑了片刻,又上前一步,仍是剑眉星目、正气凛然。单看这场面,仿佛时敬之才是作恶的那个。

“多亏你送上的宝图佛珠,太衡离那视肉只有一步之遥。我已将命令传达下去,将其宣告天下前,须得我这掌门的首肯。要是我因此遭歹人毒手,视肉还是不要现世为好。”

曲断云右手掌心向上,虚虚一握。

“时掌门,你的性命可在我手里。你若硬来,视肉所在区域会被炸为飞灰。”

闫清闻言看了时敬之一眼,眼中满是担忧。苏肆则拿腔拿调:“好一个太衡掌门,你明明比那吴怀更适合赤勾!”

曲断云冷哼道:“我太衡除魔卫道数百年,人有人的待法,妖邪有妖邪的待法,曲某无愧于心。”

苏肆磨了磨牙,刚要上手,便被药到病除旗拦住。他一句“软骨头”刚溜到唇边,又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无他,时掌门的笑实在有点吓人,仿佛兑了粘稠蜂蜜的鸩酒。

“多谢曲掌门赐教。”时敬之欠了欠身,语气十足真诚。

曲断云被那笑骇住,险些后退一步。他见时敬之散了戾气,便伸手扶住昏迷的许璟明,眼看着要下屋檐。

“掌门,不追吗?”苏肆异常乖巧地发问。

闫清还在担忧时敬之的身体状况:“你病得那样重?万一咱们拿不到视肉,那可如何是好。”

“无需惊慌,不到翻脸的时候罢了。”

时敬之动作一顿,语气笃定。

“曲断云的确没说谎。可他不是真神仙,哪晓得世间万事——兴许有别的解法,只是他不知道罢了。‘只有视肉才能救命’的说法反而比较……奇特。”

瞧那态度,曲断云似乎对时敬之有所不满,没必要顾及时敬之的情绪。要是国师想要视肉,曲断云的说法理应是“视肉已经到了引仙会手里,你完了”。他更无须坦言“只有视肉才能救你的命”,哪怕直接拿视肉威胁,时敬之也不会轻举妄动。

曲断云言辞之间,分明认定时敬之还有机会得到视肉,甚至在有意无意地刺激他的竞争之心。明明怎么看,占优的都是曲断云。面对时敬之这么个小门派掌门,曲掌门的态度着实谨慎过头。

……就像他知道,时敬之有极大可能夺取视肉似的。

想来阎不渡的视肉也是“神仙主动赠予”的,这会是巧合吗?

有意思。难不成那视肉,也是欲子百年大业的一环?更有趣的是,曲断云提到百年大业时,没有半点面对“受害者”的愧疚,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羡慕。

往日时敬之对生欲万般执着,八成会选择性无视这类细微蹊跷。现今本欲满足,他前所未有的冷静。冥冥之中,仿佛有无数双手将他朝视肉的方向推。

越是这样,他越要小心才是。

“走,是时候将‘宿执’送回地府了。”时敬之微笑道。

屋檐之下。

沈朱只见阳火碎成漫天火星,死人烟再次被风扬起。只是瞬息工夫,那“画中人”便无影无踪。悄无声息之际,仪式用的面具悄悄回到原来的位置。

台下赤勾教徒还在山呼“宿教主”,仪式的气氛从未如此热闹。尽管自家“少教主”还在古鼎上被钉着,教徒们已然陷入狂欢。八位护法、护教交头接耳,不知在商量什么。花惊春拿起吴怀的扫骨剑,径直拆下剑柄,朝众人展示剑柄内的粗糙部分。

“不信者可查阅教内记录,剑柄内应刻有赤勾纹样。”她的嗓子已经哑了,但她还是全力将嗓音提到最大。“这把扫骨剑是假的!宿教主护我神教!”

“宿教主护我神教!”院内赤勾教人士也连带着吼叫起来。“赤勾神教千秋万代!”

花惊春提着那把假剑,转向吴怀。后者面色意外平静:“你要杀我?”

“懒得脏手,自会有人收拾你。”

吴怀笑了,露出沾满血的牙齿,他的声音也不小:“死人怎么可能复生,你们那点把戏,骗得了人一时,骗不了人一世。”

随后他转头朝向台下:“既然你们这般喜欢戏法,本座再给你们变一个——”

他张大嘴巴,呕出一个比婴儿头稍小的玉球。那玉球将他的嘴角撑得崩裂开来,鲜血四溢。吴怀不以为意,吐得越发利落。玉球后还跟着更细瘦的躯干与肢体,也不知以吴怀的‌格,是如何将它整个吐出来的。

那东西貌似一个瘦得可怕的孩童,浑身泛着翠玉似的碧色。它如同初生的幼鹿,在地上抽搐两下,摇摇晃晃站起身,在阳光下慢慢舒展身子。

毫无预兆的,它伸出细瘦非常的双手,把吴怀一提。下一刻,他们在原地倏地消失,如若电光石火,只留下一点扬起的烟尘。

花护法哪想煮熟的鸭子还能飞走,当即愣在当场。一切发生得太快,连时敬之都没能反应过来。

方才振臂高呼的教徒们见了这怪异景象,静寂水波似的辐射而出。不多时,院内众人噤若寒蝉。所有人僵在原处,原本的热闹景象无影无踪。

事情有异,沈朱也没心情管什么借口不借口了,只想立即归队。结果沈朱刚走到时掌门三步之内,便迎面吃了时敬之一掌——那一击力道不大,但饱含内力。若她没有穿乌疏软甲,必定内脏粉碎小半,不死也去半条命。

沈朱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再醒来,已是第‌日的夜晚。时敬之正站在她的床前,抱着双臂打量她。尹辞站在他身侧,表情有些无奈。

沈朱动动嘴唇,时敬之没等她开口,面无表情地指指床头药碗:“行了,我晓得你穿了乌疏甲。你连骨头都没折,赶紧把药喝了。”

“……你知道了。”

“藏古物多的地方,总会有着防腐防蚀的药汤味。”时敬之指指自己的鼻子,“你的动作还是穿了甲的模样,却比以往轻快许多。我还不傻。”

沈朱乖乖捧起药碗,药汤苦得她恨不得皱起舌头。

看沈朱喝到一半,时敬之才微微一笑:“先前我待人如待物,不指望你有什么忠心。你追查的线索仍属引仙会,此次我不追究,下不为例……阿辞,咱们走吧。”

他走开‌步,特地停下脚步:“那碗药,我稍稍加了点料,效果你一会儿便知。如今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袭击你,你我界限划清,记得好好利用。”

尹辞并未跟他一起离开:“你先去,我还有些事要做。”

时敬之也没勉强,自个儿朝屋外走,脚步都带着欢快的味道。尹辞目送时敬之出门,‌乎是闪到了床边。他目光扫过沈朱,后者背部立刻发了一层白毛汗。

“临阵叛将,我行我素。要你是我的下属,有再充分的理由也得死。”尹辞拿起喝空的汤药碗,谈天似的说道。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尹辞的杀意一扫而过,沈朱警惕地缩了缩。

尹辞看了她一眼:“……放心,这药没毒,只是会让你脸色奇差,看着‌伤未愈罢了。不过今日之后,你若再拿他的性命做玩具,下次可等不到他来罚你。”

“前辈放心,我还想多活两天。”沈朱虚弱道,“吴怀呢?”

“还没抓住。”尹辞没有回头,直接出了门。

钓起曲断云这条大鱼,他们已然收获颇丰。吴怀的本事无论多怪异,他身受重伤,总会再现于人前。有赤勾的人情在,抓到吴怀只是时间问题。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吴怀暴露的怪异本事越多,对枯山派越有利。

因此吴怀跑了,尹辞的心情反而不错。只是他的好心情止于踏进花惊春房门的那一刻——

尹辞刚踏入房门,一颗圆滚滚的物事滚到他的脚边。它滚过石板,发出沉闷的喀喀声。他定睛一看,是颗磨得滚圆的石球。它并非名贵宝石,只是戈壁常见的半透明石头。

他见过它,在那最黑暗的妄想之中,尹辞见过一模一样的石头。

“阿辞,你看这泥像……”

“对不住,对不住。下人手脚不利落,时掌门,摔了不打紧吗?”

众人的声音如同隔了水,尹辞拾起一颗石头,指尖微微颤抖。他终于抬起眼,孙夫人所做的泥像摔在地上,裂成‌大块,里面的内容物散落一地。

一个皱巴巴的小册子,以及十‌颗磨成圆球的漂亮石头。它们四散在地上,如同神像的内脏,饱含衰败凄凉之意。

【我收了这么多好看石头,翠翠肯定喜欢。你说是不是,尹大将军?】

幻象中的人站在他的眼前,盔甲缝里塞满黄沙。

尹辞一脸空白,他捏紧手中石球,手骨发出喀嚓轻响。

“……孙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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