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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水球”终于破裂,微风吹过,带起一阵尘土状的轻烟,那是被弱水洗涤后的污垢,不管曾经是美丽的还是丑陋的,在弱水的洗刷下,都化作了烟尘,随风而逝,没留下一点印迹。
风烟散尽,佳人横卧当场,光华已逝,芳魂渺渺。
樱宁努力挣扎着,以手作步,一点一点的爬到了柳寒烟的身边,轻轻将她抱起。佳人魂飞他处,但脸上却仍残留着一滴未干的泪痕。樱宁刚想拭去,但自己的泪水却又滴落她脸上,两处泪水汇在一处,分不清谁是谁的泪。
樱宁昏昏沉沉的抱着柳寒烟,坐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恍惚间听得身边传来一声冷哼,转头望去,发现在那神狐之墓上,竟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绝色女子,一位全身散发着强大妖力的女子!
樱宁揉揉模糊的双眼,没错,是小莲!小莲竟然从狐墓中脱困而出了!
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这陌生而又强大的气息阻止了樱宁冲上去的念头,这绝对不是他所熟悉的白小莲的气息。
那女子见樱宁瞪大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似有不悦,粉脸带愠。只见轻轻侧身,身后赫然露出九条狐尾!九尾神狐,传说中的九尾神狐在古墓中现身了!
“小莲,你还好吗?”樱宁经过短暂的惊讶和迷糊后,终于确定眼前之人正是被吸入古墓的白小莲。原来这古墓就是九尾神狐变身的场所,这个只有历代狐王知道的秘密其实白望月早就知道,但他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宁愿想尽办法来治疗白小莲的妖力暴涨之疾,也没有选择让自己的女儿变身成为九尾神狐,可能是白望月一直以来希望自己的女儿保留半妖之身,甚至于最终能变身成为人类的一员。但他还是留了个伏笔,将这个秘密告诉了白无影,白无影则按他师傅的交代,在万不得以的情况下,终于选择了让白小莲变身。
变身成人,难道对于狐妖一族真的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吗?亦难怪乎千百年来多少留恋世俗的狐妖们为求做人,费尽心机,有的甚至于为求保持人形不变而坠入魔道,万劫不复。
“白小莲已死,在你面前的是狐神!”虽然音容仍在,但冰冷的语调全没白小莲的一丝气韵,“你是前代昆仑掌门赤灵子的转世之身?”
“你怎么知道?”樱宁记得并未将此事告诉过白小莲。
“本狐神已继承了历代狐神的全部神识,上知千年以前,下知百年之后,还有什么是本狐神所不知的?”
原来白小莲在进入狐墓之后,已被狐墓内遗留的历代狐神神识改造了身体,如今她不但已是全妖之身,获得了历代狐神的全部妖力,而且也继承了前代狐神的思想记忆,简言之,现在的白小莲她已不是一个个体,而是所有狐墓内的狐神的结合体。
“虽然你是赤灵子转世,但你还是一个人类,一个渺小的人类。我们狐墓的秘密不可能让一个人类知道!”狐神冷冷的说道。
“是吗?对不起我知道了你们狐墓的秘密。我不远万里千辛万苦来到狐歧山,只是为了来寻找一位至交好友。我怀中的这位姑娘也是为了救她的好朋友免遭魔道的毒手,义无反顾牺牲了性命,却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留下。现在我的朋友已找到,并且知道她很好,魔王也已消灭,我已没什么可留恋的了。能以这种方式离开人世,对我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樱宁边说边抱紧了柳寒烟的身体,闭目待死。
“你为什么不求饶,求饶不是你们人类的本性吗?”狐神看到樱宁的反应,似乎觉得颇为奇怪。
“狐神大人,请快点动手吧,不要以为侮辱我你会得到快乐。”
“哼!不要以为本神不敢!”
狐神玉面带怒,双手未动,身上已然分出一道似人手形状的白光,如闪电般直奔樱宁喉部。樱宁双眼紧闭,恍然未觉,但那白光却停留在他喉部毫寸之间便不再移动,在她的脸上现出了痛苦的神情,似在进行天人交战。就这样过了片刻,当樱宁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白光却又先他一步瞬间消散于无形,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既然狐神大人不动手,这里有待救之人,恕我不再奉陪了。”樱宁挣扎着,抱着柳寒烟爬了起来,但双脚立足不稳,一个趔趄重又坐倒了下来,短时间内身体和精神俱遭重创,樱宁早已身心俱乏,无力支撑了。
狐神白小莲缓缓走下了狐墓。只见她身上未见妖力变化,便已凌空虚渡,羽裳飘飘,而那九条狐尾已然不见了。樱宁见了不禁苦笑,心道原来刚才是故意给我看的,这么急不可待地想与我撇清关系。
狐神走下狐墓,来到柳寒烟身旁,身上白光又起,此时是分出了两只手掌模样的白光,一左一右沿着柳寒烟的身体从头到脚虚抚了一遍,然后便陷入了沉思,似在搜索脑中历代狐神的记忆。樱宁见她不像是要加害柳寒烟的身体,便静坐一旁,任其施展。其实即便是白小莲有加害的想法,他也无力阻挡。
白小莲深思片刻后,仍是不发一言。她先是将柳寒烟的身体放置于狐墓前方,然后双手在空中快速虚划,便看到在柳寒烟身旁的地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图形,随后又在自己如凝脂般白皙的手腕上虚划一下,顿时鲜血直流。还未等樱宁张口,只见她先是快速将鲜血在柳寒烟的印堂上点了一下,现出了一个如朱砂般的圆点,然后又将自己的鲜血滴入她所划的那些图形之中,直至全部注满。
“小莲……”樱宁不知白小莲想干什么,但见她流了如此多的血,不禁惊呼起来。
白小莲不为所动,待图形中鲜血注满后,又在柳寒烟的头顶和脚底旁各燃起了两团火焰。那四团火焰甚是奇怪,一旦燃起,就如鬼王的“幽冥鬼火”般,四周温度亦瞬时下降。
这便是传说中的“狐火”,亦是与冥界的鬼火齐名的两****火之一,鬼火可焚烧魂魄,狐火则能吸聚魂魄。樱宁大概知道白小莲要干什么了。从昆仑古籍中,樱宁也曾了解过传说中的各大神兽,其中就有九尾神狐的记载。据传神狐的血能延年益寿,更能生骨活肌,有着“圣药”的美称。
白小莲双掌合十,默念口诀,顿时四周阴风四起,隐隐有鬼啸之声。不一会儿,不知从山谷何处飘荡而来各式各样的魂魄,顿时狐墓四周变得鬼影重重,阴风四起,寒意逼人。白小莲指着附近的一个魂魄道声“入”,忽然柳寒烟四周的古怪图形发出亮光,只见那魂魄“嗖”的一声,被吸入到那图形之中。白小莲双手快速结印,又指着图形中的魂魄道声“走”,那魂魄沿着白小莲的鲜血,一路游走,似在寻找出路,但始终无法脱出,竟引得那游魂不耐烦的“吱吱”叫了起来。白小莲又迅速在柳寒烟印堂上一点,那滴鲜血顿时发出亮光,那游魂如同黑暗之中见到光明一般,马上从那图形之中脱困而出,迅速飞入那滴鲜血之中。白小莲指尖燃起一点狐火,朝着柳寒烟的印堂上一点,将那狐火和鲜血悉数打入印堂之中,然后转身对樱宁说道:“打开你的须弥芥子袋!”
樱宁依言照做,打开须弥芥子袋,将柳寒烟的身体放入了袋中。
在做完了这一系列的招魂仪式后,白小莲的脸色略显苍白。她略整衣襟,又回复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冷冷说道:“算是你们运气好,刚好本神会一点招魂之术,又刚好这座神狐谷地形特殊,所有在这里离世的魂魄都无法脱出此谷,我才能顺手而为。但我也只是将她的魂魄还入了她的体内,她的生机已断,如今只能暂且在你的须弥芥子袋中保持着魂魄不散,如何回复她的生机就看她日后的造化了。”
“谢谢你,小莲!”
白小莲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懒得理睬樱宁。
樱宁带着一身的伤和怀着对柳寒烟无尽的愧疚和生还的一线希望,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神狐墓谷,与谷外的大头会合后,便赶赴昆仑山,他相信凭着昆仑数千年来的积淀,定会找到让柳寒烟起死回生的办法的。小白则坚持要留在狐歧山,追随已是狐神的白小莲。
随着樱宁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谷外,白小莲仍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人妖殊途,如同天人两隔,哎……,樱宁,忘了我吧!”一转身,化作一道白光,瞬间飞出了谷外。
神狐谷在经历了一场大战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一缕阳光从山顶上照射下来,给这个神秘的山谷又带来了新的一天。
此时,本是寂静无声的山谷,忽然传来了一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声。在刚才发生激战的地上,不知何时凸起了一个小土包。那个小土包不停的抖动,不一会儿就从土包里钻出了一个紫红色的核状物体,在它钻出泥土的一刹那,便也化作一道红光,飞出了谷外。
那道红光在飞出神狐谷后,便在原始森林中乱飞乱撞,好几次都因为撞到大树而跌落下来。这奇怪的红色物体发出的响动,惊动了附近的一头豪猪。这可不是一般的豪猪,能在狐歧山附近有一席之地的,都不是善类。果然,这头豪猪从林中窜出,只见它身长不止四丈,獠牙森森,体型庞大,而且也有了数十年的修为,一般妖兽已奈何它不得。
那豪猪忽见一团红光在林间乱窜,以为是什么宝物,直向那红光扑去。那红色异物见豪猪扑来,倒也不躲闪,待那豪猪近了,趁它喘着粗气的当口,“嗖”的一声飞入了他的嘴中。那豪猪见红光飞入口中,先是一愣,刚想张嘴咬住,咕噜一滚,那东西竟又滑入了它的肚中。
不一会儿,只见豪猪肚中红光迸发,清晰可见,整个身体亦被染成了红色,一股强大的带着恐怖气息的暗黑魔力从肚中升腾而出,席卷了全身。
此时,豪猪借着这股暗黑之力,开始不停地变身:后腿开始伸长,前腿变短,全身的鬃毛逐渐掉落,最后竟现出了如人体一般的皮肤;四只蹄子亦开始脱落,最后竟长出了五个手指头来,与人手一般无异。只是不知为何那猪首却没什么明显变化,除了本来呆滞的目光现在变得精光四射外,并没有现出预期的人的模样。那变化后的“豪猪”看看自己的身体,摸摸自己的嘴脸,似乎对这变化并不十分满意,恨恨地道了声:“哼!老夫今天真是阴沟里翻了船,竟被几个小娃娃戏弄!”。
随后,他拔地而起,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天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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