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古代颜府管家要出嫁章节

43、肉中之刺

推荐阅读: 龙王殿 逆天邪神 修罗武神 赘婿当道 魔天 乡野小神医 我的父亲叫灭霸 然后,爱情随遇而安 大叔,不可以 贴身狂少

见我没有挣扎,季云思放松地靠在我身上,舒了口气,然后……就动不了了。

我从他怀里退出来,起身,顺带理了理裙摆。

“苏苏……”季云思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眨眨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以图博取我的怜悯。

我垂手站在离他一步开外,淡笑道:“季宫主神功盖世,点穴而已,宫主不会放在心上的是吧?”

“别啊,苏苏,我错了还不行吗?”全身不能动弹,他只能转着水汪汪的眼睛,欲哭无泪。

“宫主怎么会有错呢?”维持着标准的恭敬笑容,我朝他欠了欠身子,“苏浅不打扰宫主修养心性,先行退下了。”

“苏苏,苏苏――!”

不理他呜咽的哀号,我信步出了石室。

………………………………………………………………………………………………………………

山谷的夜格外幽静,静谧得天地间仿佛只剩我一人。

脚下是一处断崖,可将玉漱宫尽收眼底。头顶苍穹,星辉点点,映得毫无人烟的城池更加寂寥没落。远处,宫主楼的那一点灯火,像是从天际坠落的星辰。

这样的景色我本是无福消受,我畏高,只是后来被上官涵硬生生地憋了过来。如今从高处俯瞰,我并不觉独特新奇,反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弥漫,仿佛在山巅伫立千百年,而今一切回归罢了。

自嘲地笑笑,在这山谷里终日无事可做,自己便胡思乱想起来。

天色渐晚,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回到小楼,我刚进了长廊,就听见喝醉了的季云思一声一声唤着我的名字。

“苏苏!苏苏……”

看了看一室狼籍,我抚额,叹了口气――这人果然又醉得不清。

数个酒坛横倒在地上,酒撒了一地,整个石室弥漫起浓郁的酒香。季云思抱着坛酒瘫坐在地上,衣襟被酒水沾湿,湿嗒嗒糊在身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怎么又喝醉了?”走到他身边蹲下,我费力从他坏中挖出已是见底了的酒坛。

他醉眼迷离地看着我,良久,只是委屈道:“苏苏,你去哪了?我怎么找、怎么找都找不到……”

“我能去哪。还不是在这山谷里,又跑不掉。”帮他拧了拧衣摆,结果拧出了一大滩水……呃,他该换件衣服了。于是,我温声哄他,“乖,我扶你起来去换身衣服,不然会受凉。”

盯了我半晌,季云思嘴一瘪,顺势坐了回去。那架势,跟磐石一样,任我怎么拉都拉不动一分。

“又怎么了?”我郁闷郁卒郁郁而终,醉酒的人就是不可理喻。

“你刚刚去哪了?”他还深陷在这个问题的纠结中。

“没去哪啊。”我无语。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臂,直勾勾地盯着我毛骨悚然,“你又去断崖了,是不是?”

“是。”我点头承认。

“你就那么盼着离开?嗯?”眼眯成一条缝,季云思眼里蒸腾起晦涩残暴的情绪,口气讥讽道:“天天去那里守着,你这是期待谁来接你?温茗……还是上官涵?”

“……”

“怎么不说话?”

他这副别扭的模样,这半月来,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你醉了。”

季云思微垂下头,披在肩上的发丝落下,遮住半边脸。轻笑一声,他忽然飞身扑过来,大力地将我抵在墙上。

后脑撞在墙上一阵生疼,我晕眩得想吐。

就在我努力保持清醒时,他邪魅地笑,一字一语清晰地说:“苏苏,也许你不相信。可我现在十分清醒,从来没有过的清醒。”

“……”

目光死死地锁住我,他倾身,嘴唇却在离我的一寸处停下。呼吸间,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带着幽兰的芬芳,“别等了,为我留下来……好不好?”

“我是温茗未过门的妻子。”

“真的是因为温茗么?”嗤笑一声,季云思移开脸,满眼戏虐,“苏苏,你真的没有骗人的天赋。”

“……”

“其实,被我抢来这里后,你心里是存了分庆幸的吧?”

我冷冷地看着他。

“不否认么?呵呵。”向后跌坐到地上,季云思一手撑在身侧,一手手指插入发里,“多庆幸啊,不用嫁了,你跟那人又有机会了不是吗?哦不,说不定还很失落,来抢亲的人为什么不是他。”

“我没有。”见他无理取闹,我出声辩解。这些心思,我从来都没存过。

“哦?”他挑眉,戏虐道:“真的没有?”

我点头。

“那好办。既然你是因为温茗而不愿留下,”话到此处,季云思顿了顿,用手指卷着发梢,轻巧道:“那我今夜就去取了他的性命,让你能安心留下。”

我叹了口气,“何必牵连他人。”

“苏苏这是在为温茗求情吗?”眨了眨眼,他勉为其难地说:“既然苏苏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对他下手,那就换一个人吧……唔,换谁好呢~?”

我抬眼看他。

忽然,季云思面色一凛,杀意犹如一道精芒划破眼底的幽深,随即他残暴地笑起来,“那就,上官涵好了。”

“不准动他。”被他的眼神一激,威胁的话脱口而出。我回过神时,右手已掐上他的脖颈。

“……”见状,季云思坐在原地,眼里泛着冰冷的笑意,“你要杀我?”

杀他么?

我,没想过。

可讽刺的是,他身体的温度,却源源不断地从我右手的掌心和指尖传来。这下意识地举动,竟比理智更快支配了自己的身体!压抑着内心的慌乱无措,我稳住声线道:“我说过,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就算是我自己也不行。季云思,别让我恨你。”

闻言,他笑了声,随即微微扬起下巴。这故意懈怠的动作,像是给我随时杀他的机会,“苏苏,我怎么舍得你恨我。”

盯了他半晌,我的手,缓缓从他脖上移开,落回身侧。

“我多么荣幸啊,”低下下巴,季云思静静地看着我,口气轻佻,可眼中却盛满了悲伤,“……居然能让苏苏第一次动了杀念。”

“别说了。”倚着墙壁,我放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杀人,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去做?!若是穿越之前,那可是触动刑法的重罪。

“为什么不说?”他靠过来,额头抵住我的,修长精壮的手臂像蟒蛇一般缠上来,“杀人又如何?你不杀人,别人就杀你、杀你最亲近的人。苏苏,这就是现实。”

茫然地回望着他,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逼我。我只是个小小的管家,又不是江湖中人,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努力平复心情,我声音微哑道:“放我走好不好?我想回去……”

“我不会放你走,也不会让你回去。”他抬手一下一下顺着我披在身后的发,像是在呵护一件绝世珍宝,“苏苏,我不会放你去死。”

“死?”我奇怪地看着他。

“不好奇为什么至今没人来寻你么?那是因为这片山谷,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见我疑惑不解,季云思放软了语气,抚慰般地叮咛道:“苏苏,只有待在这,你才算安全。”

“……你这什么意思?”

季云思垂眼,怜爱地看着我,然后伸手摩挲我着的脸颊,“苏苏,一出了这山谷,可全是想取你性命的人。”

“!”我震惊地看着他,一时失了言语。

“你以为我将你抢来这,只是为了阻止你和温茗成亲么?”言及此处,季云思脸上的笑意散去,满目肃然萧杀,“你可知,有人在凉国杀手界下了悬赏令,就为了你这颗项上人头。”

面上一颤,我霎时呆愣――悬赏令?有人为杀我,下了悬赏令?

“苏苏,你不知道你这颗小脑袋现在多值钱。”

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季云思笑笑,放在我的脸边的手,沿着脖子滑下,停在我的锁骨间,“自然是因为你的秘密。”

“……承子印?”

“是。”他点头,忽而又问:“知道这个悬赏的人是谁吗?”

我摇头。

“庆国太子,唐玄澈。”

阿澈?!

“很不可思议是吗?”见我呆滞地点头,他笑笑,继续说:“我也是,没想到苏苏竟会和庆国的太子殿下有同样的承子印,居然是庆国的皇女殿下。”

我……是阿澈的亲姐姐?

“若非苏苏是这个众矢之的,我还真没兴致去查那悬赏之人的身份。这一查,居然查出了这个惊天秘密。”

“可我的承子印是黑色的,皇家的,应该是朱红色……”

“那是为了覆盖了原本的颜色,承子印颜色调后,便会呈现出黑色。”顿了顿,季云思补充道:“这是项秘术,鲜为人知,不过也非不可能。”

“……”

“给你换了颜色、而非洗去印记的人,应该是为了保护你不引人注目猜疑,同时还给你留了取回自己身份的机会。”

“……”

“怎么,不相信?”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抬头盯着他的眼,我想从中辨认真伪,“为什么要告诉我悬赏的人是阿澈?你……和你背后的凉国朝廷又有何目的?”

闻言,季云思愣了愣,没想到我会这般猜想。须臾,他扯出一个苦笑,“你果然是不信我了。”

盯了他良久,我移开视线,一声道:“是你让我不敢再信你了。”

沉默片刻,季云思眼睫颤了颤,“如果我说,是因为我不想天天看你盼着那人来带你走呢?”

我看着他,不明所以。

“唐玄澈视你为肉中刺,处心积虑地要除掉你。上官涵是他的左膀右臂,你以为他会不知道这件事?不然,凭他的能力,为何到现在都渺无音讯?”

“……是你说这山谷‘不是谁想进就能进’,或许他只是未得入内罢了。”

“苏苏,”季云思重重一叹,沉声道:“你还不明白吗?上官涵不会来的,送你出嫁的那一刻,他便选择了舍弃你。”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季云思挑眉,不以为意道:“你又知不知道,在你出嫁之前,他已领旨和凉国七王女的次女完婚?”

这个消息我竟从未听闻!脑中一白,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我震惊,季云思便知自己是猜了八九不离十,随即又道:“其实,你什么都被瞒在鼓里,他从来就没对你坦诚过。”

隐在袖中的手抖了抖,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即便如此,我也信他。”

“你怎么就这么倔?”见劝我不动,季云思蹙眉,“你就这么信他、不信我?”

我静静地看着他,不作一语。

“好吧。”读懂我的眼神,季云思不自然地偏头,绷紧牙关道:“你就那么执意过去,不肯正视现在?清醒吧!上官涵和颜府的人站在谁那边,你还看不出来?”

“……”

“现在到处都是要杀你的人,有谁站出来保护过你?”他抬手握住我的肩,强迫我正视他的眼,“苏苏,现在你可以相信的人,只剩我而已!”

………………………………………………………………………………………………………………

马车轻摇,季云思坐在对面,闭目养神。

我偏头,撩起车帘,看着倒退的群山。凉国深秋,比庆国的凉。冷风过,吹过枝头所甚无几的枯叶,叶子在空中打着旋儿落到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是北上的路,我们要去瀚都,凉国的都城。

自从那次争吵之后,我和他便开始了冷战。季云思是真的生气了,或者,被我的态度伤到了。这段时日他没有与我说过一句话,直到七日前,他收了封飞鸽传书的书信,便一言不发地带我离了玉漱宫。

“不是说玉漱宫安全吗?”忍不住,我率先打破了我们间的僵局。

“在我身边最安全。”在我脸上倒腾的某人,抽空冷冷道。

“……”我识相地点点头。

“好了。”后退一步,季云思满意地打量着我的脸,递给我一面铜镜,“看看。”

接过铜镜,我看见镜子里映出一张中年女人的面孔,长相平凡,属于扔进茫茫人海就没了踪影、再找不着了的那种。

“如何?”

忍住眼角的抽搐,为我本就不算动人的面孔默哀片刻,我点头,“挺好。”

瞧出我的郁闷,季云思冷哼一声,“还不是你演技太差,选中年女人最好,不需要技巧,你可以本色出演。”

这话说的什么意思?我抬头瞪他,无声控诉――我看起来就像个中年妇女是不是?

被我哀怨的眼光逗乐了,季云思捏捏我的脸,露出这些日子来第一个笑容。

我的脸很特别吗?怎么他和上官涵都一个怪癖,动不动就在我脸上捏来捏去?手感好有错吗?有错吗?

将我收拾完毕,季云思也给自己易了容。那张倾国的妖孽脸掩在肉色的膏状物下,随着他手指在脸上蹁跹,铜镜中渐渐显现出一张陌生的脸孔。

“如何?”他回头,问道。

同样的身形、嗓音、衣饰,可那张脸却俨然是另一个人,这种感觉很微妙。感慨之余,我蹙眉,不解问:“为何我是中年,你是青年?”

“因为我扮的,是你的夫侍。”

“……”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我对他的偏颇很是不满,“凭什么夫侍就得这么年轻,我就得这么老?”

“凉国以女为尊,都是老妻少夫。不奇怪。”

“那也不用差距这么大吧?”摸摸自己干巴巴还泛黄的脸皮,我愈发觉得他那张水灵灵的面孔很是碍眼,“把自己扮得那么嫩,不像我夫侍,倒像儿子。不然,你唤我声娘?”

闻言,季云思眼角抽抽,扭头,毫不犹豫地对着镜子给自己的眼角添了些细纹。

顿时,我心里平衡了。

坐在马车里,看了眼对坐闭目的平凡男人,我想到那日他满脸无语无力无可奈何的小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相关阅读:隔壁王木匠本侧妃竟然没有失宠北平旧梦木叶之西门大官人某科学的理解复现大明最后一个大帝斗罗之别等我CD转好重生青云路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我在重案组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