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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格林森斯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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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风吹过了斧砍刀劈般的山峰,发出了恐怖的“呼呼!”声。俯瞰这里,群山像倒刺一样张牙舞爪的直指天空。

这种地方,连猛兽毒虫都难以生存,何况是人呢。可是,就有一个男人在最高的山顶上站着,一动不动,就像雕塑一样。

他的衣襟,在风中簌簌作响。

远处有人慌张的跑上山来。“伯耶大人!”

停下之后,他喘着气,一阵又一阵的白汽从他口中飘出然后消散。

“怎么了?不要着急,慢慢说。”

“您快回去吧。呼……呼。尼菲斯殿下她……她……”

“嗯?”他面露愠色。

“她闹得太凶了,没有人敢管她啊!”

“唉,还是没有冷静下来吗,她要令我担心到什么时候……”毕竟是他的妹妹,无论如何他也无法狠心。

话音还未落,他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一道黑色的光划破天空,发出了凄厉的声音。不过片刻,他就出现在了幽深阴沉的古堡前。

尼菲斯一头黑发正胡乱地披散下来,双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一排侍卫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围成了一个圈。

她就孤零零地站在一个巨大符文的中央!

巨大的圆包裹着白色的六芒星,外围星状散射的密密麻麻的光线延伸到侍卫们的脚下。尽管场面十分平静,但是明显的血迹无法掩盖打斗的痕迹。

“停手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伯耶已经站到了尼菲斯的面前,“你们可以退下了,受伤的人好好治疗一下。”

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跟我回去!”他几乎用命令的语气说了出来。可是尼菲斯却一动不动。

“回去吗?”她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我做不到!”即使面对的是她的哥哥,她依然毫不犹豫的发动了攻击。

一阵阵烈风让人很不舒服,本就阴沉的天气在这个气氛下显得更加凝重。古堡的上空,气息激烈的碰撞让空气都产生了火花。

落地的一瞬间,尼菲斯伸出手指在空中写出几个华丽的字符,成群通体漆黑的没有身体的怪物从虚空中打开的门内钻了出来涌向不远处的伯耶。

“这种小鬼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啊,而且——你的动作太慢了!”伯耶的体内飞出了几只巨大的石像鬼,它们挥动着巨大的翅膀,伸出獠牙向着大量的小鬼飞了过去。

结果几乎是一面倒,弱不禁风的小鬼在石像鬼的攻击面前很快就被撕成了碎片。可是突然巨大的占满了绿色粘稠液体的触手从尸体的后面出现了。

伯耶注视着尼菲斯,风吹开她的头发,露出了布满血丝的双眼。她的下方黑色的光芒正闪烁着,几条触手正是从其中伸出的。他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在触手攻击到石像鬼之前,它们就化为巨石落在了地上。坚硬的岩石将触手紧紧地压在了地上,绿色的液体飞溅而出。

尼菲斯脚下光芒更盛,她完全漆黑一片的双手直接握住了被压在地上的触手,动惮不得的触手重新蠕动了起来。地面越来越不稳定了,触手受到了她双手黑化的影响也完成了黑化,力量已经远非刚才可比。“轰隆!”石像再也无法压制触手的力量,被震得粉碎。巨大的令人难以想象的触手以惊人的速度卷向了伯耶。

他摇了摇头,轻松地避开了攻击。“放弃吧,”他不想再动手了,“你本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现在的身体……”

“住口!”尼菲斯的语气出奇的坚定,“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庞大的符印在她咒语的召唤下从天而降,印在了大地之上,石块在那狂暴的力量下都化为了细密的碎粒。由于新的魔法将原来的覆盖了,触手像一缕青烟一样散去了,但是新的变化,是原来所无法比拟的!

太阳之下,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形成了。表面燃烧着来自地狱的黑色火焰,危险而美丽。

“日炽吗?”伯耶竟然笑了,“你真的变强了,不过很可惜,凭这一点你还是无法离开!”

仿佛没有看到降临的铺天盖地的黑色光芒,他径直向尼菲斯冲了过去,身影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浑身的倒刺和鳞甲散去了,伯耶的身体终于恢复了原状。尼菲斯躺在了地上,深陷在被发光的圆环符印包围的土地中。“差点就完全黑化了,”疲惫的神情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你在堕天使之棺中好好想想吧。若不是有奇迹发生,你现在已经死了。”

“我从不相信奇迹,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她现在只能机械的张嘴发出声音。

“好好冷静一下吧,别再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我也会坚持下去的,仅仅凭你说的奇迹,怎么能从佛伦多的审判台上救出我?你快放开我……”她不甘心的挣扎着,只是已经没人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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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修已经到达了格林森斯。

这里是教会广大的辖区内信息最丰富的地方,教会规模最大的修道院和图书馆就在这个城市里。作为如此重要的东西的保护,由天启四骑士所领导的仲裁圣骑们驻扎在这个城市里。仲裁圣骑便是教会两把武器中的另一把。与圣殿天使不同,他们只负责保护,很少主动出击。只有当传说以上级别的危险事件发生时,教会才可以申请调度他们。

与佛伦多相比,格林森斯的面积小了不少,但是因为其中星罗棋布的学院和修道院的存在,使得这座城市成为了整个世界对魔法研究水平最高的城市。大量高级别的魔法师常年生活在这里,也使得这座城市的治安丝毫不需要提尔贾伯斯的担心。

修对这里并不陌生,以前他曾经来过这里,直到现在还多少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在满城嶙峋的尖塔压抑下,他总算找到了一家比较安静的公馆。

好累啊!坐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他难得自在的伸了个懒腰。尽管公馆并不大,学院风格却异常的浓重。花漆大理石墙壁没有用体现格调的墙纸或者是壁画加以装饰,反而刻上了一些与魔法有关的符印和一些深涩难懂的咒语。

公馆……我怎么觉得倒是更像是个图书馆啊,看到大厅一侧的书架时,修厌恶的吐了吐舌头。

看来没有继续坐下去的必要了,他起身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你听说了吗?最近骑士团好像又有了行动。”

“什么?”

听他们八卦一下似乎也不错啊。最终,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想听的欲望。

“你不知道吗?”他边吃着边说,“巴伦公国的都城萨德南边有一片山群,据说那里发现了魔晶石的踪迹。”

“怎么,你的意思是它们被教会盯上了吗?”

那人点了点头。

“这不是很正常吗,教会的势力如此之大,那些东西是他们的也不足为奇吧。”

“你急什么,我还没有说重点呢。”

“那你倒是说啊。”

“我有个朋友在迪忒墨主教的手下办事,有一次他无意中听到了迪忒墨主教和提尔贾伯斯主教的谈话。迪忒墨主教对自己手下的力量似乎一直不满意,他觉得裁判所应该有一支比较精悍的力量,所以他们再商量该怎么做。”

“什么?裁判所又要扩张了吗?这可是几年来他们第三次这么做了,恐怕教皇大人不会同意吧。”

那个人点了点头,“光听说自然是无法判断的。不过你想,以前也有魔晶石矿出现过的时候,但是教会根本没有表现过什么兴趣,所以啊,扩充实力这件事我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

“难道不应该是确定了扩充政策以后再采取这些行动吗?教会其他人竟然没有意见?”

“大人物的想法,我们怎么能知道呢?”

说完以后,那两个人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各自吃着东西。

切,他撇了撇嘴。看来我是落伍了啊,现在的教会真是越来越令人难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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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索尔就一脸凝重的敲响了克茜娅房间的大门。

开门时,她还在梳理着她金色的卷发,梳子甚至还挂在上面。“怎么了索尔叔叔?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这么早就来了,我才刚刚睡醒呢。”

索尔不好意思的笑笑,“赖床可不是个好习惯啊。我这次来也不知道算不算有事,只是跟你讲讲派人去马其顿的情况吧。”

“嗯。”她小心翼翼地揣测着索尔的表情。

“你说的名叫弗罗曼达的花的确找到了,不过那个地方还真是隐蔽啊。”他看着克茜娅的表情渐渐缓和,“但到了晚上,那花却一点变化也没有,你说的它们第二次开放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

“什么?这不可能啊!”

“事实就是如此。”他遗憾的摇摇头,“我派去的人在那里等了好多个晚上也没有出现什么情况,所以很抱歉。”

“那……那修呢,我让你找的人呢?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他早已不在了,听院长说他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无力地用手托着脑袋,“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丧失了以往该有的乐观和平静,脸色惨白,舌头紧张地舔着嘴唇,柔嫩的肩膀像扛了重担一样不停地颤抖。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索尔好像在问着自己,“不,我知道一个人,或许他会了解你背上的诅咒。”

“谁?”她揉了揉眼睛。

“你可能并不知道他,连库勒大人可能都没有见过他呢。不过这并不重要。”

“您既然知道这样一个人,为何不早说出来呢?”

“这个错好像并不在我。因为他实在不喜欢与人打交道,所以曾经还为此嘱咐过我,不要随意带人去那里。”

“那他会见我吗?”

“我也不确定啊,”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过没有关系,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个温和的人,见面由我去说就好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教会中没有需要我办的事情的话,现在去跟库勒大人说就可以离开了。但是不能告诉他我们去见谁,记住,这是我们的秘密哦。”

“嗯。”想了想她很轻松的答应了,“他在什么地方?”

“学院之城——格林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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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看着眼前半人多高的灌木丛,修痛苦地挠了挠头。

他还记得以前有一条幽静的小路通向这个朋友的住处,没想到多年不见,灌木丛把这里围得严严实实。

“还真是麻烦啊!”刚用手拨开前方的一片灌木,刺痛的感觉就传来了。修气恼的看着自己走过的路——不过移动了几步而已。照这样下去,走过去岂不是天都黑了?更何况还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住在这里,不能再这么慢慢走了。恰巧这里被丛林包围着,即使发生什么也不会引人注目,所以接下来要做的就很简单了。

他让开了现在所走的路线,站到了一旁,双手从地上抓起了两团土黄色的光。在他的指引下,那两团光迅速地化为了星星点点的细粒,随着他的挥手混入了泥土中。

大地缓缓地裂开一条狭窄的缝隙,一条直线上的草木全部陷了进去。之后,他用手在附近的地上画了一个符印,新的泥土渐渐涌上地面将裂缝盖住了。

做完这一切,他的呼吸有些不畅,细密的汗珠也开始滴落下来,他不得不坐在地上休息片刻。好在总算是有路可以走了。

“还好吧,这好像就是以前的那条路了。”看着自己的杰作,修满意的笑了。

果然,小路的尽头有一间很简陋的土屋。看到它的同时,修也松了口气,他还在这里,总算没有白来。

门轻易的就被推开了,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内室里摆放着一些似乎刚采来不久的食材,一盏很老旧的吊灯挂在低矮的屋顶上。

“嗯?没有人吗?”他自己找了一把椅子背靠着坐在了桌子旁边,“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你回来。”

一个一头金色短发的青年正慢悠悠的从后方的林地里走出来,他的模样,一看就像是个纨绔子弟。“阳光照在身上感觉真是舒服啊。”他若无其事的走向自己的土屋。

靠近时,他终于发现了和往常不同的地方,灌木消失而空出的道路实在是太明显了,“真是没想到啊,我这种偏僻的小地方都有人来拜访啊。”他的声音忽然提高到一个夸张的程度,“可是,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大地应声而裂,很难想象这是刚才安静祥和的林间。

“远古的大地,上而清,下而浊。”他边说边用手指在空中写着奇怪的文字,只是这速度快的实在惊人,“因神造深埋于地的力量,以我之名,重回于世!”

数量惊人的符印以小屋为中心,散布在了四周,刺眼的强光照耀着四方,连太阳都为之失色!

古老的力量仿佛在慢慢地苏醒,颤抖,只能感到大地在不住的颤抖,似乎有某种东西要喷涌而出!

“咔擦!”第一个裂缝产生了,大地无法抑制这汹涌的力量,一瞬之间岩石和土层全部上涌!小屋被彻底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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