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懒懒地透过落地窗，照到屋内相拥而眠的一对父子身上。大的那个容颜秀美，五官精致，那种无一处不美的感叹在点点晨光下弥散开来；小的那个眉目清秀，小小的脸蛋因为一夜的安眠而泛上健康漂亮的粉色，小嘴微张的可爱模样，足以让天下任何一个母爱泛滥的女子忍不住将之狠狠地搂在怀里，直呼可爱。

这一对父子都是生物钟极准的，早上六点半的时候，便都同时醒了过来。

和东方不败一苏醒便因为察觉到房内有他人的气息而产生的警惕不同，可爱的西弗勒斯先是用粉嫩的脸颊蹭了蹭柔软的枕头，然后，小巧的眉眼微微皱了皱，眼珠子在眼皮下转溜了几圈。之后，从被窝里伸出一双因为魔药练习而带着这个年龄的孩童所不该有的细茧的小手，揉了揉眼睛，被窝下的小腿蹬了蹬，才算是睁开眼睛。

在看到映入眼帘的秀美容颜后，小脸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爸爸，早安！”

东方不败在最初的警惕过后，马上在闻到自家儿子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魔药的味道后，醒悟过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自家宝贝儿子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东方不败自己却不清楚，他这样于清晨阳光初升之际，绽放开来的一抹浅笑的惑人风情。而偏偏欣赏到这一笑的风情的，却是西弗勒斯这个对于美的欣赏尚停留在朦朦胧胧状态的孩子。虽然如此，西弗勒斯还是觉得自家的爸爸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厉害的！

父子两人道完早安之后，就干净利落地起床洗漱。

就是东方不败自己也不敢想象，什么时候他竟然养成了如此干净利落的梳洗模式。明明从前的他，会花好长的时间，对着梳妆镜，梳理着自己的一头黑发，然后，细细地梳成妩媚又不失端庄的发辔。对着琳琅满目的朱钗头饰细细挑选。要用最好的眉笔细细地描摹，用最好的胭脂细细涂抹。光是这些就要花费大把的时光，还不论之后的选择衣衫。

现在想来，也不由得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也许真的是葵花宝典的挥刀自宫的威力太大，也许是这一世重新拥有了完整的男人的身子所分泌的激素导致的改变，也许是太过专心于提高自身的实力……有太多的也许撞击在一起，才会让他改变了种种习惯，却又不由自主地保留了很多习惯。譬如对一身红衣的喜好，譬如这喜欢刺绣，喜欢舞者银针的习惯。

等父子两人都洗漱完毕，东方不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圣诞礼物，递给自家的宝贝儿子，看到西弗勒斯眼底的欣喜，只觉得胸口一派温暖。恍惚间觉得前生所追求的种种，大抵也都比不上面前五岁孩童真心灿烂的笑容。

岁月斑白了许许多多灿烂的画面，那些记忆中鲜衣怒马，红衣妖娆的癫狂，似乎也在这个明媚的早晨一点点地淡去，留在心口的是一派澄净温软。

东方不败送给西弗勒斯的礼物是一件结合了巫师界的长袍特色，和东方平日穿的中式长袍的特点而设计的一件红色长袍，上面用同色的丝线细细地绣满了寓意着美好幸福意味的图案。

看着西弗勒斯迫不及待地换上这么一件喜气洋洋的长袍，看着眼前明媚灿烂如春日的笑容，对于这个西洋节日倒也是真的产生了几许期待。

穿上和西弗勒斯相配的父子装，两人手拉着手，相携一起去吃早饭。

在餐桌上，见到眉宇间虽沾染着些许疲惫，却难掩那股子坚毅的艾琳·普林斯时，东方不败心底却是有几分惊讶的。眼前眉宇间沾染着风霜的女子，和记忆中那个神情中难掩愤恨宛如暗夜里哀鸣的折翼蝴蝶的女子，实在是相差了太多。

双眸相碰时，看着艾琳·普林斯眼底的澄澈、释然、坚强，让东方不败残存在心底的对这个女子的不耐消散，此时此刻的艾琳·普林斯，就好像这冬日里的一株寒梅，虽不美艳，却别有一番风骨。

“妈妈？妈妈！”

西弗勒斯在看到艾琳·普林斯的时候，无疑是有些怀疑眼前端坐在那里，背脊挺直孤傲的女子，是不是他的母亲。等到一声充满疑惑的叫唤，换来女子和记忆中一样温婉柔和的笑容，才惊喜地大叫一声，抛却了这段时间来学的贵族礼仪，直直地扑进艾琳·普林斯的怀里。温润的黑眸里满满的都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依恋。

被艾琳抱起，趴在艾琳的怀中，闻着艾琳身上独属于一个母亲的气息，一向乖巧的西弗勒斯竟就这么小小声地哭泣起来。他这一哭，倒是让艾琳·普林斯和东方不败这对父母，心底着急得很。原本悄悄升起的对艾琳这个女子的一丝认同，本就在看到西弗勒斯对艾琳的依恋后有些不满，现在又见西弗勒斯因为艾琳·普林斯的缘故落泪，那一丝认同感也烟消云散。不由得眉目间带着冷飒地看向艾琳。

不过，到底还是顾忌着西弗勒斯这孩子，在西弗勒斯的视线触及到自己时，眉宇间的神情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坐到艾琳·普林斯的身边，大手握住西弗勒斯的一只小手，另一只手则拭去西弗勒斯清秀脸庞上的点点泪珠。

“西弗，今天是圣诞节，应该高高兴兴的才对。而且，你昨天晚上不是还念叨着妈妈吗？现在妈妈回来了，应该更加开开心心的才对。你说，是吗？”

听到东方不败明显带着几分小心的话语，艾琳·普林斯眉眼间的淡然也褪去了几分。这个人，是真的对西弗勒斯很好呢！可到底有些死结在那里是怎么也打不开的，所以，即使心底明白几分，艾琳·普林斯对上东方不败的时候，所能做到的极限，也只是不再充满恨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