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定定地看着皇帝拿着那份卷子在原地踱着步，神色莫辨。

“好啊！写的好！”

皇帝原本因为天天吃丹药而脸色蜡黄的脸似乎都变得重新充满了光彩，语气欣喜道，

“这么好的卷子！还有什么可以争论的！这份卷子就应该拿第一！”

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的皇帝双眉全部上调，似乎在文章上看到了充实国库的正确方法。

原本持反对意见的张大人瞬间懵在了原地，他深吸口气，仿佛一道天雷把他从头批到尾，挣了半晌，尽力挣扎道，

“陛下！这篇文章里面的有一些说法，明明就是不顾祖宗礼法，很多规定都是老祖宗定下来的，怎么能够说改就改呢！”

“答题的这个人，不过就是一个学子，凭什么有资格在这里嚷嚷着改革，改老祖宗的规矩妄议朝政！”

觉得自己站在正义一方的张大人十几年以来的三观都被挑战了，于是他对着皇帝发出了自以为正义的质问。

皇帝被惊呆了，周围的大部分官员也被张大人的不怕死惊住了。

――现在这年头，还有直接顶撞皇帝的人？

――而且，虽然这篇文章的说法不符合你张大人自己的道德观念，但是人家按照规定答题说出自己的看法怎么就变成妄议朝政了？

全场所有人瞬间静默，似乎无法理解这个张大人的奇怪脑回路。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突然义愤填膺的张大人，沉默半晌才说道，

“张大人你可能是有点老糊涂了……”

皇帝的语气顿了顿，不带一丝温度，冷声说道，

“张大人今年贵庚啊？”

张大人这才发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回答的话语有些哆嗦，

“臣……今年五十二了？”

――这位老兄可能是被吓傻了，硬生生把陈述句讲成了疑问句。

皇帝嗤笑一声，冷声道，“五十二啊……正好前几天户部的李大人也是50多岁，上书给朕，说是要辞官回乡养老。”

皇帝顿了顿，“张大人正好也是五十多岁，也是到了辞官回乡的年龄了。”

“你的奏书就不用给朕上了，朕现在就同意你回家养老了。”

张大人的脸色瞬间一片煞白，双目圆睁，简直把不可置信四个大字贴在了脸上。

――大赵朝的正常退休年龄分明是60岁好吗！

哪有50多岁就逼着人家回家养老的？而且户部的李大人特殊情况辞职回家和这个张大人有什么可比性啊！

皇帝这分明就是要逼着张大人回家养老啊！

这波操作过于骚破天际和行云流水，大概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皇帝能够不顾脸面的把这两件毫无逻辑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于是，久违的沉默再次笼罩全场。

为沈慧的试卷说话的官员努力把嘴角的笑意压下去。

――皇帝既然出了这种题目，明显就是要求一个能够让自己国库变越来越多的钱的方法。

这种时候谁还管你什么祖宗成法，当然是谁变出钱就听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