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峰最终在警察局的太平间里看到了黄柏和朱迪的尸体，黄柏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高凌峰注视了半天，他的脸色轻松，嘴角挂着笑容，如果非要说是什么笑容的话，高凌峰认为这是一种解脱的轻松笑容。

而朱迪的脸上没有表情，她画着精致的淡妆，两只手握在一起，从她两只手握在一起的力度来看，朱迪也是有过挣扎的，但她还是选择了死亡，高凌峰掰开两句尸体的嘴巴，发现他们的槽牙都被改造成了装毒液的容器，只要用力咬碎槽牙，毒液就会流入到口腔里，这种特效毒液能够在半分钟内夺去一个成年人的生命，这个过程迅速到让人都感觉不到痛苦。

高凌峰再次检查了一下两具尸体，除了中毒之外，没有其他的致死痕迹了，他这才离开了太平间，郑一龙满脸的轻松说道：“这个案子终于结束了，这是我带过的最糟心的案件了。”

简夏拿着一叠文件说道：“液态氮装置和遥控器对的上，遥控器上的指纹也确定是黄柏的，内部零件上还有他制作时候沾染上的指纹。”

简夏又说道：“黄柏要是不自杀，也绝对跑不掉了，秦浩、张义还有张水萍的案件，也启动了谋杀案调查程序，只要等证据处理结果下来，黄柏连环杀手的身份应该是坐实了。”

高凌峰表情严肃，一点都不见放松的样子，他说道：“这个案子还没结呢，案子背后的谜团还很多。”

郑一龙说道：“那个综合病防治中心吗？”

高凌峰点头说道：“这只是一部分，首先这个自杀的毒牙，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安装这种假牙的难度很大，而且一般的牙科诊所是绝对不会给你装的吧？黄柏和朱迪都没有医学背景，我不认为他们可以给自己安装这种毒牙。”

郑一龙点头道：“这个我们也考虑过，不过这个黄柏和朱迪居住在国外，追查他们的牙科记录太难了。”

高凌峰又说道：“还有朱迪的身份，她应该没有亲自参与黄柏的谋杀，那她为什么要服毒自杀？就算是谋杀案的从犯，她也可以请律师做无罪辩护，毕竟我们没有她参与谋杀的证据，而且就算是辩护失败，她的罪行也顶多是帮助黄柏掩藏行踪，或者知情不报而已，这又不是特别重的罪行，需要随时准备自杀吗？”

郑一龙点头道：“也是啊，这个案件疑点太多了，这个朱迪的行为就很难理解。”

高凌峰说道：“朱迪是自己找上黄柏担任他的经纪人的，甚至放弃了颇为有前途的事业，选择了当时还默默无名的流浪画家黄柏。他们都安装了这种毒牙，我现在觉得，这个案件背后说不定有组织。”

“组织？”郑一龙说道：“犯罪组织吗？”

高凌峰说道：“这个组织的目标是不是制造犯罪事件还不好说，不过这个组织肯定是非法的，我甚至觉得，李顺也是这个组织里的一员，这个综合病防治中心，就是这个组织的幌子，用来招收成员的幌子。”

郑一龙有点疑惑的说道：“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有道理吧，可你说他们背后有一个组织在操纵，这也太玄乎了吧。”

高凌峰说道：“不，我认为这背后有一个大的组织，恰恰是所有事情最合理的解释。”

“你还记得当时监视李顺的人吗？还有李顺在死前接到的电话，李顺的生活被人监视着，他并不知道这个监视者的存在，而这个监视者放任他的杀人行为，甚至还做了详细的观察，你觉得对于这个组织来说，李顺是什么？”

简夏落口而出道：“实验对象？或者是观察目标？”

高凌峰点点头说道：“是的，李顺对于这个组织来说，就是一个实验对象，他们观察他，记录他，在他暴露之后，立刻销毁了他，你们觉得，黄柏是不是也很像李顺？”

郑一龙说道：“你说的很对，这个李顺和黄柏有很多近似的地方，他们都是综合病防治中心的病人，可光凭这一点，说他们背后有个非法组织，这也太牵强了。”

高凌峰说道：“你听我说完，黄柏和朱迪的关系，我一直不能理解，不过我现在有了一个新想法，你们觉得，这个朱迪会不会是黄柏的监视者，她负责近距离的记录黄柏的一举一动，甚至默许他的犯罪行为，可一旦黄柏失手被抓，她需要确保黄柏死亡，然后自己也要自杀。”

简夏点点头：“这样解释倒是说得通了，但是这个组织这么厉害吗？甚至可以让人替它去死？”

高凌峰说道：“也许是洗脑，或者是朱迪被组织威胁着，至少对于她来说，如果死亡是最好的出路，她应该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死亡吧，朱迪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我们的接触就能看出来。”

“可是这个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也不清楚，所以我只是这么推测而已，不过全国这么大，容市就发生了两个这样的案件，我想这个组织背后的能量一定很大，老郑，这件事你就当我的臆想，不要和别人说了。”

郑一龙点点头表示同意，高凌峰又说道：“黄柏、李顺，一开始都是综合病中心的病人，他们在痊愈之后，都成了这个组织的实验对象，所以根子还在这个中心上。”

简夏也说道：“我们不是有病人名单吗？继续追查就是了。”

高凌峰摇头说道：“我们只是容市的警察，对于不是我们辖区内的案件没有管辖权，我们只能追查我们这里的案件。”

高凌峰又说道：“不过如果这个背后真的有组织，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何黄柏和李顺在治疗之后都成了恐怖的连环杀人犯？”

三人一起摇了摇头，高凌峰叹了一口气道：“还是手上的线索太少了。”

高凌峰看向外面，他放佛看到了笼罩在层层黑幕之中的综合病防治中心，散发着恐怖和不祥的阴影，正在缓缓的向四周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