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迷迷糊糊中，被龙卷风包裹中的李九天身子在不停地下沉，喘着粗气就像一个蛤蟆张着大大嘴巴，他肥大的身子哆嗦得也越来越厉害了，太冷了，冷得他全身的鸡皮疙瘩猛起。

“啊！”

随着下沉，李九天眼前一片漆黑，他浑身更加哆嗦了，倒不是被冻的，实在是被吓的。

李九天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吓得他目光都要涣散了。

“这是哪个王八蛋把我怕黑的事告诉了铁师祖，娘呀，救命呀！”

李九天一路下沉一路狼吼，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下沉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一张肥胖的身躯越来越难受，仿佛中他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了，呼哧呼哧得喘着粗气，憋得老难受了。

“哎呀，我的娘呀，总算让我看到了光明！”

吓得腿肚子直打颤的李九天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了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处亮光，于是他拼了命地往那爬呀爬呀，完全就是一副癞蛤蟆的尊荣，这时裹带着他的龙卷风已经消失不见了。

“结界……啊吗啊吗……”

按照刚才下沉的时候严王的传音，李九天一阵的蹩脚语言，第一次竟然还没有破开结界，直到第五次的蹩脚语言才算顺畅，扑哧一声水波泛起的声音响过，他的身子总算艰难地出了结界，来到这处有亮光的庄园，实则上就是院落的四周挂满了一个个发着光芒的星光石。

整个看起来就像一颗一颗亮闪闪的星星，也因此这座庄园永远都是光亮的白天。

“应该就是这儿了！”

李九天身子一个抖动，潮湿的衣服就干掉了，那种冰冷不舒服的感觉也不见了。

“宇文公子……宇文啸……宇文小师弟……”

李九天一连换了三个称呼，高兴得他一张大嘴始终都没有合上。

能够做严王铁风子的徒弟，那是多少人梦寐几以求几辈人的祈祷。

攒足了力气，一个跳跃进到院子里，可喊了老半天也没听到宇文啸的回应，不过等他回头的功夫一张横肉的脸上僵硬了，一双小眼睛在缓缓中变得充血，一张大嘴张成了“O”形。

整整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李九天也没有收回他的这个动作。

再看他面前的苗婉秋，同样的一脸的僵硬惊讶，一双明眸大眼里尽是迷雾。

万万没有想到，十五年后的今天，他们还能再见面，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见的面。

一颗一颗豆粒大的滚烫泪珠，沿着苗婉秋光滑的脸蛋滴滴滑落。

十年生死两茫茫无处话凄凉，两人相见唯有青泪千行，李九天横肉的脸上一阵阵的抖动，抖动得他很另类，即便是他双眸中流出的滚烫泪水，也让他给破坏了相见泪千行的美好诗境。

“啊……”

李九天突然被这种沉闷的氛围搞得喘不过气来了，他风一般地跑到结界外狠狠地钻到水里面，让冰冷的泉水浇醒他一颗昏昏沉沉的脑袋，隔着结界都能听到他撕心裂肺的狼吼。

“行了，别吼了！”

宇文啸从院落里来到结界外，他一把就把李九天的衣领给攥了起

来，歪着头打量几度师失神落魄中的李九天，狠狠地在他肥胖的肚子上踹了两脚，踹得他是龇牙咧嘴痛不欲生。

“清醒了吗？”

“嗯！”

李九天狠狠地点了点头，不过眼睛余光在看到院子里面的苗婉秋时还是一阵的失落，太不真实了，急忙又是高空悬挑直直地扎入了冰冷的泉水中，这次他根本就没用罡气护体。

就这样用身体硬扛了冰冷小半刻钟，才最终从泉水中露出头来，脸色都是青紫的。

“还不清醒？”

宇文啸的右手中出现了一个光团，光团之中一个手掌成印，赫然正是烈阳掌无疑。

“别别别，公子千万你要冷静，我已经很清醒，不需要你再给我来一掌了！”

李九天一个后退，不过他在看向院子里面的苗婉秋时还是有点扭扭捏捏，最后被宇文啸一脚从泉水中踢到了结界内的院落里他，狠狠地揉了揉眼睛，把眼前这个日夜思念的人儿仔细看了又看，好像还是原先的那个仙女，还是原先一样的眼睛，还是原先一样的脸蛋神情。

“婉秋，真的是你吗？”

“嗯，是我，九天，我回来了！”

苗婉秋和李九天再度冷场了一会儿，沉默得一旁的宇文啸一阵的鸡皮疙瘩猛起。

“好了，你们慢慢腻歪，李九天你记着又欠我一个大人情！”

宇文啸摇着头叹着气，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转身往屋内走去，走了老远了还没有听到李九天说话，倒是苗婉秋在那一个人自说自话，就好像李九天纯粹就是一个听客而已。

来到后院，宇文啸坐在一张桌子旁，喝着苗婉秋自酿的酒水，脸上一阵的欢笑。

他虽然是懵懂的少年，但是隐隐约约中也能体会到李九天的那种感受，一股酸酸楚楚的味道涌上了心头，他的脑海中竟然也开始了飞速旋转，旋转到了儿时的赵九凤，旋转到醉酒后在精英堂百天星辰炉隐约中看到的关婷婷倩影，旋转到了云盘山那天早上看到的朴方身上不该看到的地方，这一切都使得他一颗童真之心难受燥热起来，气喘加剧眼神恍惚。

“嗯！”

宇文啸体内被李斐种下的内力暗劲这时候再度发散开来，甚至于他的脑袋都再次疼痛了起来，尤其是星宫内的太极元珠再次不稳定起来，急忙一个跳跃跳入了一口深水井中。

这里是铁风子特定为苗婉秋挖出的一口深水井，这处更是天水泉眼中的泉眼，丝丝缕缕的白色灵气成滴，寸寸滋润着宇文啸一颗不稳定的身心和不稳定的大脑，躁动的情绪被控制。

“我这是怎么了？”

稍微放松情绪的宇文啸，脑海中竟然再次出现了一些异常，还全都是一些陌生的记忆。

一个个片段，一个个人影，一个个笑声，一声声哭泣，再度使得他太极元珠不稳定起来，甚至于后来五祖的样貌出现在他的眼前，一种无法控制的波动情绪袭来，马上又是七绝的样子，北风尚的样子，钻天豹的样子，蛇祖琳儿的样子，好像还有一个陌生的小女孩模样。

“我到底这是怎么了？”

宇文啸脑袋仿佛中都要被外来信息撑爆炸了，痛

得他是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哥哥！”

陌生的小女孩一声“哥哥”叫得宇文啸浑身就是一个颤动，他终于找到了和这个自从他在仙女峰在九龙仙鼎里碰到北风尚之后就一直出现的人儿，尤其是她的眼睛像极了在云盘山出现的七杀阁阁主。虽然看不到北风辛童的面目，但是这双眼睛光芒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我的记忆里怎么会有北风辛童这个人？难道北风尚在我脑海中留下了他的记忆？”

宇文啸一双眼睛怔怔的，脑海中有别人的记忆，这还是他吗？

一滴眼泪不受宇文啸控制地滑落了下来，沿着他的脸颊流到了他脖子处的玉石块上。

仿佛中宇文啸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这时赵九凤送给他的这个玉石块，竟然在自动散发出万丈光昂，一层层柔和的光波照耀得宇文神圣无比心中更是空冥一片，随之他几乎失控的情绪再度回归，那些陌生的记忆也在缓缓中退去，他脑袋中的痛感在渐渐消中失不见。

就好像一个做了噩梦的人，在醒来之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分明知道自己做了个噩梦。

“九凤！”

伸手从胸口处把赵九凤送给他的玉石块取了下来，反复观看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之处，不过他分明记得上次他刚到云盘山灵魂受损的时候，这块玉石块也是因为他的一滴眼泪发出了光芒，从而连带着他的身体都到了一个神秘的所在，那个时候他几度怀疑根本就是假的，也是在这个神秘的所在里，他认识了七绝老人，元珠开始了质的蜕变剑气有了质的提升。

“眼泪！”

想到了眼泪，宇文啸立刻明白了过来，只是任随他怎么挤眼睛就是挤不出一滴眼泪出来。

他也试着去想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撩动他波动的情绪，但是不管他怎么去想就是伤心不起来，眼睛都快要挤红了，他还是没有挤出眼泪，“我就不相信我挤不住一滴眼泪来，再来！”

“宇文啸！”李九天的声音从深井上方传了过来，打扰了宇文啸的挤眼泪。

“宇文公子，你没事吧？”苗婉秋温柔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无奈之下，宇文啸只得打消挤眼泪看实情的想法，身子一个纵跃从深水井里跳了出来。

“宇文公子，你还好吧？”

在宇文啸出现的第一眼，苗婉秋就发现了宇文啸的眼睛红红的，仿佛中哭过似的。

“我没事，只是怕在这里打扰了你们的温情！”宇文啸一个淡淡的微笑，“我原本以为你们要说上十天半个月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李九天你的口才平时不是很好的吗？”

“嘿嘿嘿！”李九天看着苗婉秋一个憨厚的微笑挠头，不过随之就想到了他拜师的考验。

“宇文公子，我找你有好事！”李九天看到宇文啸的眼睛都是绿的，就好像看到了一座宝藏似的，“宇文公子，这次我们两个出人头地的日子来了，当然了我主要是沾着你的光！”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拜见铁师祖！”

宇文啸这句话使得李九天脸上顿时一片桃花开过，开心得他的嘴都快要咧到耳根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