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已经是十点过了。

昨天晚上和唐锐两个喝了四瓶青醇，以至于怎么回来的秦木渎都记不清了。

退了房，在路边小店吃了个早餐，秦木渎打了个车到汽车总站，买了张到贵市的票。

到贵市的时候，售票员叫醒了秦木渎。昨天晚上喝得太多，秦木渎感觉脑袋像炸了一样，上了车就睡着了。

来到贵大的大门前，秦木渎徘徊了良久，还是来到大门处登记。走进学校，漫无目的的打量着图书馆，教学楼。

看着在篮球场打着球的学生们，秦木渎心生羡慕。没有上大学是他一生的遗憾，虽说可以参加成人高考一样可以就读，但是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秦木渎走到足球场边上，看着踢球的学生们愣愣出神，下意识的掏出一支烟，点燃。

“你是哪个班的学生？”身后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

秦木渎一回头，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在严厉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把烟扔在地上，“不好意思，我不是学生，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谁？哪个系的？”老者看样子是不太相信秦木渎的话，疑惑的打量着他。

“额……找秦木渎，历史系的。”秦木渎刚准备回答，突然思绪一转，报了个假名字。

“秦木渎，没听过这个名字，有这个人吗？”老者显然不相信。

“我认识，我带他去吧，主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秦木渎不由得身体一僵，缓缓的转过头。

“学校里不准抽烟。”老者撂下一句，转身就走。

“你要找秦木渎？”唐小小眼睛微红，从牙关里一字一句的蹦出。

“找你！”秦木渎弱弱的说，眼睛也不由得微红，在外面受的所有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

“你怎么才来？”唐小小飞扑过来，挂在秦木渎身上，泪流满面，一口咬在秦木渎的肩膀上。

“我来晚了！”秦木渎紧紧抱着唐小小，眼泪汪汪。

原先准备好的说词已经飞到天外，此刻心里只剩下一汪的柔情。

“你的良心都被狗叼走了？那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打你电话也一直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唐小小满腹的哀怨。

“对不起！”

“我不怪你了，来了就好。”唐小小满脸泪花，却笑得阳光灿烂。

“下来吧，你同学们看着呢？”秦木渎看着周围路过的学生看见两个人这样的姿势指指点点，掩嘴偷笑，不由得感觉有点害羞。

“看什么看，碍着谁了，我就不下来！”唐小小耍起了小脾气。

“总不能一直这样挂着吧，吃饭没有，我请你吃饭吧？”秦木渎无奈的说。

“你背我。”唐小小跳下来，又爬上了秦木渎的背。

唐小小在背上指路，秦木渎做背丫的老牛。一路上过往的人们偷笑，唐小小视而不见，秦木渎老脸通红。

终于来到一家小饭馆门前，唐小小从背上下来。

“在外面是不是偷懒了？才背这一下就那么多的汗？”唐小小看着秦木渎满头大汗，不由心疼。

“没有，昨天晚上喝酒太多，身体有点虚！”秦木渎吭哧吭哧的喘着气，说道。

找个张桌子坐下，唐小小胡乱点了几个菜，就直楞楞的看着秦木渎。

秦木渎被盯得心里发毛，心虚的问：“你老盯着我干嘛？”

“从实招来，为什么后来不给我打电话？换号码为什么不告诉我？来家为什么不给我说，这几天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打不通你电话我有多担心？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了。”唐小小炮语连珠，目不转睛。

“一言难尽，先吃饭，有时间我再告诉你。”秦木渎心虚的说。

唐小小没有继续问，在她的印象里秦木渎从来不会对她隐瞒。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依然如此。

秦木渎帮着唐小小夹菜，心里微微一酸。这种小饭馆消费不高，专为学校的学生们开的，唐小小选择这里，还是想着为他省钱。

唐小小吃了两碗米饭，就说吃好了，秦木渎起身结账，四个菜，六十块钱。

走出饭馆，唐小小挽着秦木渎的胳膊，头靠在秦木渎肩膀上，看起来就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瞎逛，秦木渎想给唐小小买些礼物，但是唐小小就挑了一副耳花。

“你住哪里？开好房间了吗？”走到路口，唐小小不愿继续逛了。

“没有，下了车就去了你们学校。”秦木渎如实说道。

“那找个旅馆开个房间休息下，我腿酸了，你背我。”唐小小下了指令。

“你不回学校？不上课吗？”秦木渎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大三了，上不上无所谓。”唐小小满不在意的说。

秦木渎想要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走到学校附近找个宾馆开了了标准间，唐小小本来想叫秦木渎开个旅馆的，便宜些，秦木渎笑了笑没答应。

打开了空调，秦木渎站在窗前，思绪万千的想着怎么跟唐小小说在广州出的事情，他不想隐瞒。卫生间的水在哗哗的响，唐小一进房间就赶紧去洗澡。六月的天气热的地面上可以煎鸡蛋，两人逛了半天，早已经热出了一身汗。

都说女人化妆出门能用两小时，秦木渎觉得没说完全，应该也加上洗澡，因为唐小小已经在卫生间洗了半小时了。

终于，卫生间的水停了，唐小小裹着一张浴巾走了出来。白皙的肌肤微微透着红，湿润的头发，红润的脸蛋带着略微的害羞，一双圆润修长的大腿，秦木渎不由得看呆了。

唐小小的眼光装着不经意的扫过秦木渎，看到秦木渎发楞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害羞和骄傲。

唐小小走到床边坐下，把手里的毛巾扔向秦木渎，“发什么傻？来给我擦干头发！”

秦木渎接过毛巾，走到床边，轻轻的揉搓着唐小小的头发，头上散发洗发水的味道，让秦木渎不由痴迷。

“赶紧去洗澡，臭死了。”搓了一会，唐小小推开秦木渎，赶着他去洗澡。

“我不累，你休息，我坐一会就好。”秦木渎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但是理智一直在让他保持克制。

“我的话不管用了？逛那么久你不热啊？”唐小小杏目圆瞪。

“小小，我想告诉你一件事。”秦木渎坐下，和唐小小面对面，“我…

…杀人了！”

“什么？”唐小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的。”秦木渎笑了笑，缓缓说道，“在广州，我连夜跑回来的，就是想再看你一眼。本来去你们学校我没想让你知道，我就想远远的看你一眼，就回广州自首。”

“你仔细的说，我听。”唐小小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三年前。

秦木渎来到广州投奔了唐小小的二叔，唐大华，在建筑工地上干活。干了一年以后，攒了些钱，也认识了一些朋友。有一个广州本地的小混子一家都是做海鲜批发生意的，一起喝酒的时候他说做这行挺赚钱，他两个哥哥和父母都在做，秦木渎听说以后就心动了。在有心的结交下，去过他家几次，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他父母和两个哥哥，他一家对秦木渎的印象也不错，感觉这孩子勤快，能干，还能吃苦，于是在秦木渎的恳求下就带着秦木渎一起做起了海鲜批发。做了半年以后，赚了一笔钱，在做海鲜批发的时候又认识了一大群朋友，其中有一个是做代理码庄的杨勇。在广东呆了差不多两年，秦木渎当然知道代理码庄赚钱，于是一来二去两个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在一次喝醉以后，秦木渎装着不经意的露出了也想开代理码庄的想法，杨勇当时也是喝多了，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可以带你。第二天，酒醒以后也不好推脱，于是就带着秦木渎入了行。等到秦木渎将代理码庄差不多摸透以后，就提出了合伙开代理码庄的事情，说是有钱大家赚，杨勇那段时间吃喝都是秦木渎请客，以为是秦木渎怕自己做代理码庄不够稳妥，想找一个资历深的人压阵，也没推脱，就答应了下来。杨勇哪里知道，其实是秦木渎的钱不够了，要不他自己就可以做。做了半年以后，秦木渎手上有了钱，自己又背着杨勇另外开了一个码庄，名义上开了一个杂货店做掩护。

一个半的码庄，在一年之内让秦木渎赚了差不多一百来万，而就在这时，出事情了。

或许是赚钱了让人眼红，也或许是好运走到极端便是霉运。晚上十点左右，在与杨勇和伙开的码庄里，秦木渎和杨勇两个人在统计着一个月的账目。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三个蒙面持刀的男子，用刀指着秦木渎和杨勇，一个人上来准备拉开抽屉。秦木渎和杨勇对视一眼，都不愿这样让他们把钱拿走，这个月生意很好，抽屉里有差不多二十万的现金。就在一个匪徒拉开抽屉用袋子装钱的时候，秦木渎抄起一张凳子砸在了他头上，那个废徒就立刻被砸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另外两个匪徒见状扑上来挥刀就砍，杨勇也抄起一根凳子和一个匪徒打了起来。秦木渎捡起掉在地上的刀和最后一个匪徒挥刀对砍，打斗之中，秦木渎背上挨了两刀，肩膀上挨了一刀，红了眼的秦木渎一刀砍在了匪徒的脖子上，那个匪徒双手捂着脖子，到在地上，直接死了。另外一个匪徒见状，夺门而逃。

杨勇瘫坐在地上，背上也挨了几刀，看到秦木渎砍死人，颤抖的问：“怎么办？”

秦木渎沉默良久，缓缓的说：“把钱分了，我不想坐牢，你可以报警，但是等我离开以后，反正人是我砍死的，你没有事的。”

坐了一会，秦木渎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拿出抽屉里的钱分了两份，就连夜打车到了深圳，坐飞机飞到长沙，从长沙转到了凯城。

秦木渎说完的时候，夜幕已经漆黑一片。唐小小已经满脸泪水，肩膀微微的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