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周眼神很是深邃的看了看凤芯，半响，抬起头神色凛然道：“当初是本教主太过于顾全大局而对不起她，甚至是为了她的安危才会推开她。当初本意是想一辈子托你好好照顾她，但是当她真的离开才发现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逃开的。我想你应该明白，那种深到骨髓的思念是什么感觉，我想你也明白当初并不是我的本意，伤害她，逼迫她是我对不起她。是我以为只要把她推开，不在我身边的她就不会受到危险……”说着，戚周明眼灼灼的看着凤芯：“可若是天下皆在我手，还怕我奈何不了这小小乾坤？既然已经心意已决，我又何必再三退缩？大男子在世，又何必这么唯唯诺诺！”

“难道你忘了，是你先把她当做棋子的，你已经骗过她很多次，那么现在你还有什么可信值！”龙烨羽一阵冷笑，侧目看去却是对着凤芯而说，眼神很是温柔不已：“可是我不一样，我待你一直始终如一，从未骗过你什么。就算是你心不在我这里我依然是对你心意如初，难道就算是这样子还是换不回你的心？他骗你多次，甚至不惜利用你，你难道还要相信他的谎言？为何你就不能看看我？你的眼中只有他，为何就看不到我的付出？”说着，眼中满是哀伤的样子，龙烨羽看着凤芯，脸上满是悲伤：“难不成，我还比不上他？他不过是一个后来居上者！”

只觉得要被龙烨羽汹涌如潮水的哀伤窒息而死，凤芯心中很是憋闷，甚至有点不敢直视龙烨羽的眼睛。良久，她才鼓起勇气看向他轻声道：“龙烨羽，这不是又关乎谁先谁后的问题。曾经我说过了，感情之事不能强求。或许当初我留在你的身边真的会在某一天喜欢上你，但是这也只是或许。我的心已经给了他，怎么可能还要背弃自己的心意重新选择你？你待我是很好，甚至是付出很多，这一切我也全都看在眼里。而且，龙烨羽，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凤芯顿了顿，看着龙烨羽很是紧张的样子说道：“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我是真的很担心你，甚至是有些挂念你。为了你我可以不惜独自帮你去铲除异己，为了你的安危，我甚至可以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我承认，是喜欢过你，只是，也只是喜欢过而已……”

“那为什么还要放弃？为什么还要离开我！为什么还要选择你身后的男人！你难道忘了，他伤害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还要选择他！他究竟有什么好！”龙烨羽一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只见凤芯轻轻的笑了笑，很是悲哀的无奈。

戚周看着凤芯，听到这些话很是不舒服，但是他选择相信她，便沉默了下来。

只听凤芯笑道：“你依然是这样，龙烨羽，你从未信任过我不是吗？即便他是多次骗我在先，甚至是怀有目的，可是从未怀疑我。你知道么？在千机楼的那段日子我是怎么挺下来的吗？龙烨羽，我是在想着你！”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凤芯有些感觉好笑。

龙烨羽心中一片震惊，看着凤芯有些呆滞。

戚周只觉得怀中的人有些颤抖，微微紧了紧身子，凤芯抬起头看着戚周的担忧轻轻的笑着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龙烨羽声音有些颤抖。

“为什么？呵呵，为什么……”凤芯很好笑的看着他：“龙烨羽，我从未问过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甚至从未问过你你除了九王爷这儿身份以外的所有事情。但是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不是一样的耍着我玩么？你不是一样的连同别人一起来骗我吗？既然这样子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你有什么资格！”

戚周有些震惊，看向龙烨羽，却见他浑身僵直，看着凤芯有些不敢相信的神态。

“你……”龙烨羽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吧？嗯，对不对？”凤芯挑着眉头问道，心中却是一片酸涩。她怎么会忘记在千机楼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不过也好，自己也总算是在别人那里听到了一些本不该让自己知道的事情，也知道最真实的龙烨羽！

也好，让自己断了念想，不也是很好吗！凤芯勾起嘴角笑了笑，看向龙烨羽时却是满眼的冰冷。

她本就不想提出来那件事情，甚至想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吞到肚子里一辈子不去论它的真假。

甚至，那时候还抱有一丝希望，只是没想到最后的最后居然还是把自己心中残留的最后一丝温柔全部打消，可是怪得了谁？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很久很久，龙烨羽才开了口，看向凤芯时已是一脸的平静。

“千机楼，从下人的口中知道的……”凤芯的眼中多了一抹嘲讽，看着龙烨羽有些自嘲：“若是我没有为你着想而去了桃花庵从而见到了宁宇轩，想必是一辈子都不知道你骗了我！你接近我不过是为了我凤家的势力，为了我凤家的权贵罢了！你想利用我得到的是朝中大臣的赏识，你想利用我重新得到曾经的荣耀，你想要的不过是那万人之上的权利！龙烨羽，我不过是凤家的一个小女儿而已，你又何必把所有的主意都算在我的身上？你接近我，怕是从一开始就算好了吧，一步一步的让我落进你的圈套里，成为你的重复荣耀的工具而已，龙烨羽，我所说的，对不对！”凤芯看着脸色很是平静的龙烨羽，心中一阵大笑。

若不是那次昏昏迷迷的无意中听到了下人对着自己的议论，恐怕一辈子还傻傻当了别人的走狗！

想到这，凤芯就一阵悲哀。为什么，所有人的主意都要算到自己的身上。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将军女儿这个身份？就因为自己是凤芯这个身份？

“那为什么不揭穿我？”龙烨羽忽然很想笑，扯了扯嘴角却是僵硬一片。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我相信你也是有苦衷，我相信你也是有难言之隐，我不愿意问，我也不愿意去相信他们所说的是真是假。是真是假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去问得那么清楚！可是龙烨羽，你实在是让我太过于失望了，我消失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千机楼受苦的时候你在哪里？哪怕是你算准了我会替你出面，亲自前往桃花庵，哪怕是你对我做了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还是能够原谅你。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打消了我心中对你的最后一点惦念，你让我彻底失望了！”

凤芯凄凉的一笑，看着龙烨羽正色道：“若是没有戚周出现，恐怕我现在早就已经是尸体一具，不管他对我之前是真是假，我这一条命算是他救回来的，他便是我的恩人。若不是他照顾我，就算是不死也是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那段时间他派人照顾我，甚至处处为我着想。且不论他是否动机不纯，种种的一切加起来他也算是我的恩人。可是见了你，你却什么都没有问就认定我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更认为是我背弃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比武场上你更是不曾相信我，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怕是早就杀了戚周了吧！龙烨羽，我不信你不知道戚周身上有伤！”

说到这里，凤芯只觉得口干舌燥。山涧中微风吹动的也只剩下了她的声音，寂静的仿佛一盘深渊一样。

顿了顿声音看着神情有些僵硬的龙烨羽继续说道：“说到这里，你还觉得我对你还能存有多少的心思？你从来都是在算计我不是吗？你从来不都是没有相信我的不是吗？既然这样子，你为什么还要觉得是我们所有人对不起你？龙烨羽，你太心浮气躁了，是你亲手抹掉了我心中对你最后的一点温存，你还指望我对你抱有什么希望？”

只觉得字字都如珠玑一般的刺痛了自己的那颗已经快要跳动不起来的心脏，龙烨羽听着凤芯对自己的声声控诉，忽然之间，笑了，看着凤芯笑的温柔至极。他问：“你不还是一样，对我从来也没有相信过？你认定了我对你的一片痴心都是步步为营，你不是也在怀疑我对你的万般柔情？”

夜烬看着龙烨羽一脸心碎至极的样子，心中莫名的堵得慌。他自然是清楚主子对凤芯的一片真心，不然那日清醒时得知她消失的消息也不会疯了一般的满世界寻找。

只是寻到了，却是得来这个结果。

看着凤芯沉默的样子，龙烨羽笑了笑，眉眼间都是浓到化不开的哀伤。他轻叹：“你我还不是一样，也不是从未相信过我？既然这样子，又何必谈论谁是谁非？既然你已经认定了我的痴心一片都是对你的一种侮辱，那么，我又何必要在这里自取其辱？”然后摇了摇头，很是自嘲的笑了笑，避开凤芯的目光，调转了马头。

“主子！”夜烬忽然很是着急。看了看身后凤芯一脸淡然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家主子背过头后，满脸哀伤至极，眼圈红了一大片的样子，转过头对着凤芯喊道：“凤姑娘，你为什么不肯信主子一次？他……”

“住口！”龙烨羽忽然打断了夜烬，语气中微微有些怒气。

“主子！”夜烬很是哀怨的看着龙烨羽的背影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事情不是那样子的不是吗？为什么就是不解释呢！费了千心万苦才见了凤芯一面，为什么什么都不解释！

任凭对方记住了自己的错误，任凭对方不信任自己，都不解释。主子这是在做什么！

“走！“龙烨羽下了命令，身子还是背对着所有人。他不想他们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尤其是她。

“主子！”夜烬不死心的喊道。

“走！”龙烨羽很是坚持的喊道：“难道你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说着，对着乌然大喊一声：“驾……！”然后，一行人向前奔去。

“诶……！”夜烬懊恼不已，转过身子看向面色苍白的凤芯喊道：“凤姑娘，我家主子对你一切你也自然知道是真是假，夜烬作为一个下人都看得清楚凤姑娘也不是糊涂人，我家主子对你怎么样你也清楚的很，是真是假，还望凤姑娘擦亮双眼看的真切，莫要信了小人糊涂一世！”说着，看向戚周冷哼一声：“驾……！”扬起马鞭，绝尘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