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回头看向那个说话男人。他年纪大概四十多岁，长时间没有洗过的衣服杂乱而散发着臭味。他的眼神浑浊而无神，说话喝酒的时候，露出一嘴黄色的牙齿。

注意到了叶开在看着他，他继续说道：“什么商人，全都是一群骗子加强盗。”

看到这位大叔一脸的故事的样子，叶开决定继续听听，来打发一些无聊的时间。

“这么大叔，你似乎有什么故事啊。”

说着，叶开让老板娘给他添了大杯酒。

“故事算不上，不过是个傻子的愚蠢故事。”他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

“我曾经有一座农场，不算多富裕吧，也算衣食无忧。而有一天，来了一个阿卡狄的商人，他来询问我们农场有没有郁金香。我们这里的气候特别适合郁金香的生在，在这里能长出最美丽的话。而郁金香在远方一个国家特别畅销，一株郁金香都能卖一金币了。那个国家叫什么来着……”

他为了记起来，有拳头敲着自己的脑袋。

“算了，反正也不是重点。”他继续说道，“最开始我并不相信他的话，直到我看到他真得以一金币的价格收购郁金香，我才相信了他的话。

看到这样的机会，我当人不会放过了。马上就农场的作物改种为郁金香。他会为我提供郁金香的培根，只要三个月，郁金香就能成熟，之后就能卖一枚金币了。”

“那你应该发财了啊。”

“发财……”那人发出了苦笑。“最开始的郁金香确实被他全部收割了，我也完全信任了他的话。而那时，他提出郁金香还是供不应求。于是，我就打算扩展种植。为此，我需要借一笔钱来收购附近的土地。而这时，他正巧向我介绍了一个放贷的朋友。虽然利息高达三分，但我想，只要扩大种植，只要一年就能还清。”

说到这，他又拿起了酒想要喝一口，却发现酒杯已经见底了。他看向叶开，眼神仿佛是在乞求。

“再给他添一杯。”

“谢谢，你真是好人。”

（靠！又是这一句。）

之后，他又开始继续述说自己的故事。

“而之后，在他来收货的时候，他却说这些郁金香都不符合他的标准，而拒绝收购。我都差跪在地上求他了，但还是于事无补。一边是每天催债的高利贷，一边又是要发霉的郁金香。最后，我就破产了。之后，我得之，有很多像我这样的农场主被骗而丢掉了农场。”

说到这里，他因为愤怒而将酒杯砸在了桌子上。

他的故事和叶开预想的差不多。就是经典的骗局，先给你点好处，然后骗更多的人入套。

不同的是，这里的骗子和高利贷是一伙的。

这时老板娘突然插嘴，“这能怪谁，还不是你太蠢了。他们又没有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这么做。”

他先是恶狠狠地盯了老板娘一会，又拿起了酒杯一口气将烈酒灌进了肚子了。“对，都怪我，是我太蠢了。”

“你没有试着报官？”

“报官？”他看着叶开发，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了起来。“整个地区的贵族，法官，治安官全部都收了他们的好处。报官？！倒是将我们一家赶出农场时，来了不少人。”

“这样就难了啊。”叶开默默说道。

老板娘为那个大叔添了一杯酒，说道：“我怎么没事？关键还是自己要发清醒一些，不被花言巧语给欺骗了。”

“是是是，都怪我。”看到了酒，那位大叔向老板年谄媚着笑着。

叶开则并不完全同意老板娘的观点。

“愚蠢和贪婪并不违法，但欺骗和高利贷却是违法的行为。而当一个国家的司法体系被资本收买，而无法进行正常和公平的运作。这个国家就不可避免地走向腐败。最终会演变成，少部分资本家剥削劳工大众的局面。”

他看向老板娘。“也许此刻你是获利者，但不见得你永远都是。也许直到你遭遇不公的时候，你才会怀念起以前的日子吧。”

说完，叶开站起来准备回房。他摸着衣服，却发现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能记在账上，最后和房钱一起付吗？”

“当然。”

在叶开离开时，那位大叔还不完举起酒杯向他致敬。

叶开躺回了床上，近几日的疲惫在酒精的催化下很快就涌了上来，将他的意识给完全吞没。

不知不觉，他已经陷入了沉睡。

突然，脖子上冰冷的触觉惊醒了他。

他一睁眼居然看到了老板娘正将一把锋利的菜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此刻的老板娘目露凶光，完全没有了之前看到了美丽。

想不到，这里居然是一家黑店。

“想不到在国王治下，居然也会有你们这样彪悍的黑店。”叶开扫了一眼，除了老板娘了，还有二个身材魁梧的男性。

“我们可不是黑店。我们这是一种买卖，可是有皇家给发得执照的。你给我们钱，我们就饶你狗命。”

“我去，这里可真够商业化的。抢劫勒索赎金都要有执照。”

“注意你的措辞，是血税，不是赎金。”老板娘纠正道。

“随便你怎么说吧。一条命需要多少？”

“不过，十个金币。”

“对于一条生命而言，是不算多。”

“价格优惠吧。钱放在哪？”老板娘问道。

“我，我没有钱啊！钱不在我这里。”叶开没有撒谎，钱是不在这里。

“钱是在那个女孩那里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而且，我也想知道如果没有钱会怎么样？”叶开并不打算卖队友。

“你真是个好奇宝宝呢！如果付不起血税，那么我就把你卖个奴隶贩子。看你细皮嫩肉的，一定特别受那些贵妇人的喜欢，能卖个好价。”

叶开想要试着反抗，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是之前喝得酒的原因吗？）

“在那之前，你就好好先好好睡一觉吧。”

这时，老板娘身后的一个壮汉抄起一个砂锅大的铁锤向着叶开靠了过来。

“不要打他的脸，打脑袋就行了。毁容了就不好卖了，但脑子笨点也无所谓。”

看来，哪都是个看脸的世界啊。

“不，不要！”

看着砂锅的大铁锤袭来，叶开恐惧地大叫着，坐了起来。

这时，他才发现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个梦。

他用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时，他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