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克拉克还是没有追究下去。

如果有圣母这种东西，那他就是了。刘贺可以发誓，如果是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说大开杀戒，起码会有一番对始作俑者的惩罚。

但克拉克似乎连惩罚都没有做出。

尽管环球日报对事件进行了完整的报道，但很显然，在资本主义世界，金钱的力量是万能的。

社会主流媒体，包括美利坚政府，都一致认为听证会上的炸药是黑暗超人和超人之间的一个阴谋。

目的是用现在这样展现在人民面前的事实来改变人们对超人的误解。

很显然，这样的解读更加加剧了大部分极端主义者的勇气和胆量，他们甚至变本加厉地要求超人滚出地球——这是建立在他们坚信超人无家可归的情况下。

刘贺站在莱克斯大厦的最顶端，他看着下面街道上游行的人群，微微摇头。

克拉克已经警告过他，绝不能再杀死任何一个反抗他的人——哪怕他真的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另一个人就站在他身后。

莱克斯.卢瑟。

"卢瑟，你的姓氏很奇怪。"

刘贺伸了个懒腰，幸好身上的西装是托尼用特质材料做成的，否则仅仅这一下，就足够被撕坏了的。

这的确是一个很奇怪的姓氏。

在英语里，和失败者同音。

"但我并不是一个失败者不是吗？我知道你，乔治.韦斯莱..."

莱克斯.卢瑟说话的时候，双手怎么也停不下来，面部表情丰富地有些夸张，相比莱克斯.卢瑟，他更像是小丑。

疯狂，心狠手辣。

他继续说，"就算你揭穿了我，又怎么样？美利坚是一个资本主义国家，除非你能彻底推翻华盛顿，否则所有的媒体都会为我发声。"

风吹起他的头发。

今天这次会面，是刘贺要求的，他只是好奇，为什么眼前这个有些疯狂的年轻企业家会如此仇视超人。

看了他一眼，刘贺的眸子里闪烁着刺目的红光，他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微小："我可以在瞬间杀死你，然后彻底摧毁你的企业。"

"但我亲爱的布鲁斯依旧会完成我未完成的理想不是吗？"

卢瑟挑了挑眉，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做一件非常兴奋的事情，"黑暗超人，你和我一样，明明是同一类人，却要装作是英雄，不累吗？"

沉思。

莱克斯.卢瑟说得没错。

相比克拉克，刘贺可能更接近与他，行事风格上更像是一个罪犯。但即使如此，他最后还是成为了一根英雄。

"告诉我，卢瑟，你为什么如此仇视他，仇视超人。"

刘贺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终于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很少有人在没有接触过的情况下就要试图置另一个人于死地，这种情况很不常见，甚至可以说很反常。

莱克斯.卢瑟将右手搭在刘贺的肩头，然后靠近他。

"权利必然堕落！"

他低声说，每一个字都仿佛灌入金铁，

"我的父亲曾向暴君欢呼，韦斯莱先生，我在幼年时就发誓要永远抗击独裁与暴君。"

这是非常直观的一句话，但克拉克可不算是暴君。

似乎是看穿了刘贺所想，卢瑟向前走两步，站到大厦顶楼的边缘，向下看去：

"看，那些人...这个角度看下去，就像神明在俯视凡人。"

"但超人可不像是暴君，也不像是神。"

刘贺微微摇头，他心平气和地说。

坦白地讲，现在，整个地球，乃至整个银河系，能够对他造成伤害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当然，超人暂且算是一个吧。

但不得不说，氪石这种原本被视为超人克星的东西对他来说就只是一块好看点的宝石而已。

卢瑟手中屠神的银子弹，是针对克拉克的。

他，刘贺，没有办法针对。

卢瑟看了眼刘贺，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屑：

"真神是全能且善的。而他，超人，是伪神，有堕落的风险。"

刘贺能理解他的意思。

莱克斯.卢瑟眼中，如果上帝是善的，那么必然不全能，因为上帝治理的世界下显然仍有大量邪恶与苦难存在，善良的人不愿看到他人受苦，善良的神——如果神有人性的话——看到了人间的苦却不加以改变则只能说明神的无能。

如果神是全能的，那么他必然不善，因为如果他是善的他就不会让人间的苦难发生。在人性角度上讲，上帝的全能与善你只能选择其一，这是卢瑟所深信不疑的，因而只有真神（具备神性不具备人性）才能同时达到既善且全能。一个善却不全能的生命——超人——绝不是神，这个生命本身也堕落的风险。

再加上莱克斯.卢瑟本身就是一个极致的、有些偏激的人类至上主义者。

他可以接受雷神托尔这样本来就存在于人类神话中的东西出现在世界上，却绝不能允许超人这样纯粹的外来物种成为世界上最明亮的灯塔——

那将会是对他和他的观念的侮辱。

"知道达克赛德吗？"

刘贺突然问道。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贺全神贯注地注意着莱克斯.卢瑟的表情变化。

他在电影中，最后的片段，吃曾经对布鲁斯说过一句话——

"天神已死，他来了，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再结合正义联盟里出现的荒原狼，很显然，卢瑟虽说的"他"就是达克赛德。

他之所以能够利用蝙蝠侠来对付超人，并使两个人处于对立状态，就是占了信息不对称的优势。

但现在，对于刘贺而言，他显然并没有这项优势。

刘贺注意到，在达克赛德这个单词说出来的一瞬间，卢瑟的表情微微凝滞了一下，然后笑容再次回到他的脸上：

"不，我并不知道。"

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刘贺拍了拍卢瑟的肩膀。

"我也是超人类，为什么不想杀死我？"

"因为你始终是一个人。"

卢瑟耸了耸肩，"再怎么说，你也是一个人，从一开始你就把自己的诉求暴露出来，和洛杉矶的那一位差不多，所以你的堕落风险并不高，不是吗？"

洛杉矶那一位，应该说的是汉考克。

"你要知道，卢瑟，我们最后面对的敌人远超氪星而来的佐德将军和你所试图杀死的超人。"

刘贺撇了撇嘴，他看向天空中的月亮，"这一次，我不会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情，除非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但下次，你将会知道我所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那是比你所认知的达克赛德更加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