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惯例有发行商那面为正，而当这一惯例不适用时，则以辨识度较高一面为正。

按理来说侏儒私铸硬币两面平滑理应不分正反，但现在这枚硬币却是被格雷碰过了。

由于刚刚被明亮火花的威力震惊的缘故流了一些汗，但他还没来得及清理，于是在他碰过硬币过后便意外在其中一面留下了些许汗渍。

原本不应该有正反的硬币出现了正反，而且刚好留有汗渍那面朝上。

这应该就是正面了，格雷心中恍然，他确实接受这种说法——后天留下的痕迹也可以在未规定正反的硬币上作为标志。

如果之前预言答案的来源果真是未来的他自己，那么自然能够了解到这一点，并把这汗渍也当作用于辨识的一部分。

“应该只是巧合吧，再来一次试试。”

【反。】

格雷重新施展“只言片语”，得到反面的结果，随后用清水将硬币洗净，随手向空中一掷。

片刻之后硬币落在桌上，又一次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结果。

房间久久无人居住，因此打扫并不算太过勤勉，虽然刚才工作人员趁他前往观测站临时给房间做了扫除，可难免有些地方还落有尘埃。

而硬币上是有水的！

格雷拾起桌上那枚硬币，在着地的一面看到其上沾染了些许灰尘。

“这次也还是巧合。”格雷如此断定，“再来一次。”

【正。】

格雷将硬币擦拭干净，不留一点水在上面，随后故技重施抛起硬币。

硬币下落时磕在桌角，紧接着掉落在地面之上，又弹跳了几下这才不再动弹。

看到此情此景，格雷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硬币弹性还挺好的……

他刚刚亲眼见证硬币在弹跳过程中落在了之前清水洗硬币时滴落在地面的水迹，而后又继续跳向其他位置。

捡起硬币仔细观察，果不其然朝上那一面又充满了灰尘。

再一再二再三，若说是巧合那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但这现象除了巧合又完全无法解释，格雷偏不信邪，把眼前所有事物都收拾一遍后再次施展“只言片语”。

【反。】

格雷稳重地抛起硬币，这一次无事发生，硬币平平无奇地落至在桌面上……随后发出了某种怪异地响声。

格雷连忙拾起硬币查看，却发现硬币着地那面竟裂开一道1厘米见长、1毫米见深的裂隙，按理来说能承受檀雅雷电并作为炮弹的硬币，怎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坏了？

不，仔细想想事实上应该还是有可能损坏的。

毕竟这硬币只是私人铸造用来进行瞬间炮击的炮弹，坚固程度并不是必须，耐高温、摩擦、电击才是最重要的属性。

“那也不能掉地上摔几下就裂开了吧……”

不过现在却不是感叹劣质硬币脆弱不堪的时候，格雷郑重地看着手中的硬币，心中若有所思。

说实话，这预言术还挺可靠的，目前为止被格雷刁难4次，依然准确无误的给出了答案。

按照他之前读过的一些入门书籍来看，绝大多数预言师在进行预言时的正确率都相当有限，在确定被预测的事物时，他们通常都会采取多次预言取大数据的方式来推断一件事的大致走向。

因此像格雷这样初学者就能预言4次独立事件全中也是很困难的，哪怕就只是最简单的硬币正反问题。

难道是因为前知者学派的预言术擅长此类预言？

恰恰相反，前知者预言术的结果来自“可能存在的未来的自己”，为了保证正确率通常都是从大量未来出总结出一个整体的趋势返回到现在，像“明天是否会下雨”这类能够通过大数据分析问题才是他们的擅长方向。

而“硬币正反”这种问题，在无数次重复后得到的结果应该接近于期望，即有大约有一半未来为正，另一半未来为反。

近乎完全随机的独立事件，这绝对是前知者学派最难应付的问题类型之一！

先知戈登说他的天赋魔法与前知者学派预言术关系密切，或许并非是在信口开河，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格雷在前知者学派上的天赋优秀得简直离谱。

“不愧是我。”格雷从不吝惜对自己的赞美。

他猜测最大的可能是自己在游戏中那诡异强运如今也作用到了预言术之中，因为从某个角度看来，预言其实也可以勉强算作一种……发挥想象力的文字游戏？

这个理由的说服力几乎为0，但现在也只有这么一种解释了。

哦对了，其实还有一种更形而上的解释。

那封穿越时空的信件中写道，格雷的天赋本质是凭空创造质点以及改变万事万物间吸引的程度。

前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接近“无中生有”，后者那“万事万物”按解读方式不同也可以理解为像“运气”、“预见的未来”这种更加虚无缥缈的东西也会受到他的影响。

若真是如此，那只意味着一件事——

万事万物会按照格雷所期望的方向运转，他的能力将吸引虚无缥缈仅存在于可能性最深层中哪怕最不合理的未来！

他想要明天下暴雨，哪怕身处沙漠最为炎热的旱季，暴风雨也很可能会如期而至。

他想要敌人原地暴毙，下个瞬间全世界所有他认识不认识的兽化人就全都可能会心脏病突发而死。

吸引未来就意味着影响未来、选择未来，说是心想事成也毫不过分，这完全是神祇般的伟力。

然而……

“呵，怎么可能。”

格雷对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他如果真那么厉害就不用遭受之前的那些事了。

这种猜测纯粹是异想天开，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不说神祇，最起码也应该是个传奇施法者，而显而易见格雷只是伪1阶法师＋2阶术士的菜鸟。

做梦也要讲基本法啊。

总而言之，预言准确率高是件好事，这说明格雷在这方面天赋还算不错。

兴奋之下的他感应了下自己所剩的魔力，便一口气将自己常态魔力上限的一半尽数投入“只言片语”，以近乎任性而奢侈的消耗来进行自己的下一次预言。

“该如何彻底杜绝兽化症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