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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草木皆兵本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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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的命,属于哪里?”李眠适时发问,他一直想搞清楚周游背后的事情,不过这位隐秘道士似乎根本没打算告诉他分毫,他举起手指轻轻戳戳苍穹,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好似又在敷衍他。

“天道。”他说。

“道长,你说过人定胜天。”李眠不甘心,昨夜遇袭过后,他不清楚和周游还能安宁多久,因此能多问一嘴,便多问一嘴。

“胜过天道,却终将归于天道,即便是紫宸国公,也终将化为微尘归于天道之中。”周游亦是能敷衍一嘴便敷衍一嘴,即便是如今满身伤痕,他似乎依旧不愿透漏分毫内心真实所想。

但李眠对这话似有所悟:“尘归尘,土归土。”

“所以说,我们可以悟道天机,却不能够脱离这方天地,因为我们本就生于此间,本来就是红尘间客,自然要蹉跎于这方红尘。”

道士说罢重重咳嗽,有血丝喷吐而出,粘在绣花袍子上点点殷红。

李眠看向长乐仙宫:“我们终究是来到了这里,再往前走,便是禁军把守所在。”周游:“不错,紫宸国公这般风流人物,自然是要来好生见见的。”

“我现在没力气了,打不走这些家伙。”李眠满脸愧疚,他让周游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没有保护好他周全,这本身就已经让他内心憋闷,眼下自己唯一有所价值的武艺都难以施展,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废人。

这就是老好人的常有心态,他总是想着他能给周游多少,又不能给多少,却不曾想过这一切的背后,他自己已经拼尽全力毫无保留。

“谁告诉你要打了,这一次我们直接进去便是,世间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这次我要和他们讲道理。”周游看着李眠身上的伤口,眼神里也微微有了些许动容。

可李眠还是有些担忧:“北戎国的兵,从来不讲道理。”

“从来不讲,不代表以后不讲,人都是会变的。”周游笑着劝他。

“有些人不会。”李眠突然反驳道。

“从来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

周游看向李眠,发现他眼眶微红:“是不是又想起你那未过门的娘子?”李眠见被看破心事,收束了一下脸面,周游蹲**子,拾了一根寒杏树枝。

“将军别不开心,好久没给将军写诗,姑且今日便作上一首。”

李眠闻言,忧愁渐退,看着道士在地上笔走龙蛇,和初见时金墉城外那个模样一般无二,一时间泪眼婆娑,千头万绪尽皆涌上心头,再看那地上的诗句,恍然间又满是怅然感慨。

地上的诗曰: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由来皆因果,孤叶落冰河。

李眠望着诗,越看越觉欢喜,浑然忘了自身伤痕累累,周游见他这般痴傻模样,抿嘴笑笑不予理会,抖抖袖袍朝前走去,李眠见状颇为不舍,三步一回头望向那诗,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周游:“将军是性情中人,痴人说梦,悲从中来,其实活的平凡一些,庸俗一些,也会自在一些。”

李眠:“道长的诗句句诛心蚀骨,实在是难以掩饰,可我一想起远在苍梧的娘子,还有我那三万魁门兄弟,还是未有丝毫解脱之感。”

“这很正常,因为你活的真,真的都很痛苦,因为众生皆苦,你看我感觉无牵无挂,其实也是有我的痛苦的,修道之人亦是无法解脱,羁绊太多难以割舍,比如我要娶那红尘大世里最美的姑娘,也比如你这位护我周全的将军,将军须记得,人活一世可以逍遥自在,但却无法真的四大皆空。”

“为什么?”李眠问。

“因为所有逍遥自在的人,心里都有故意埋着的事,逍遥自在是一回事,真的放下是另一回事,我可以不念旧情的逍遥自在,却不能云淡风轻的洒脱放下。”

道士说得微微伤感,李眠轻抚其肩,周游摆了摆手,指指长乐仙宫,径自往前不提。

二人来到宫门外,禁军侍卫依旧严防值守,虽说往日里无甚大用,但表面上看起来还是赏心悦目的,毕竟如今这年头世道,赏心悦目比实用主义受人尊重。

李眠道明来意,禁军依旧不予通融,周游刚想说话,仙宫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从三千琉璃大道回来的贺华黎。

老太监此时似乎颇为颓废,神情相较往日萎靡了许多,他见到周游到来没有丝毫反应,反而是拽着身边一位随从摆了摆手,继而双腿一软蹲坐在宫前的石阶上怅然若失。

随从授意来到周游身前,竟取出一串钥匙将他牵绊多日的链条给除了去!

李眠见状大喜,对贺华黎连连道谢,贺华黎却仿若未闻,依旧坐在那里望天发呆。

李眠耳语周游:“他怎么了?”

“低落实属正常,每个人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几天,并不奇怪。”

李眠知他在说笑,当即也不问了,勉强撑起身子,跟在场的禁军大眼瞪小眼。

周游提提嗓子:“贺公公,我可以上来吗?”贺华黎瞥他一眼,微微摆手,禁军让出通道,周游抖抖手腕,气度沉凝的来到他身边,和他并排坐下,二人谁也不多看谁,都是眼神放空。

天上略显阴郁,不过偶有云彩。

“一日不见,贺公公为何如此颓然?”

“一日不见,道长为何满身血污?”

二人互相试探,但贺华黎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周游看了看他的面容,随即摇头苦笑:“看来昨儿夜里,不光是我们遇到了稀奇古怪。”

“周道长,其实咱家真的是想替先王守住北戎国这方池水的。”老太监言出于此,眼角又显泪花,虽不及悲天悯人,但也算满溢沧桑。

“后来发现,北戎国这方池水,不是你表面所想的那般是吧。”周游默默搭话。

贺华黎轻叹:“我本以为掌握禁军兵权,就可以查明帝后死亡真相,惩奸除恶大白真相于天下人,让紫宸国公能安心入土为安,不至于委屈赴死,奈何现今陵阳生乱,这案子终究是查不下去了,咱家这两日会把紫宸国公好生安葬,道长无论做过何事,咱家也无心追究了,姑且放任道长离去,此后不要再踏入陵阳,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

“何乱之有?”周游没有看他,见他主动提起,便顺着接了话。

“探马来报,穆家二公子马上会有动作,陵阳岌岌可危,光靠宫廷禁军已然难以为继。”老太监满是老态龙钟之相,浑然没了往日精神。

“北戎的真正军权还在邺王手里,为何不和其商议出兵抵抗?须知禁军虽众,但和几十万真正的北戎大军比起来还是显得小家子气。”

这话是大实话,周游也不怕贺华黎恼火,毕竟若是西梁真的来犯,那便不再是内斗之时,老太监也懂得这般道理,不过依旧摇头晃神嘴角喃喃否定。

“没那么简单的,道长你不知西梁如何进兵,邺王其人有何盘算亦不知晓,远在濮东郡囤积的重兵粮草又不能随意驰援,牵扯了诸方势力,不劳道长挂心,道长还是自求多福回你的道观为好。”

周游:“我都不晓得我应该去向何方,贺公公又如何为我指条明路?”贺华黎:“道长,你此话何意?”

贺华黎老眼昏黄,第一次转过头来看他。

周游:“这案子我既然接了,就一定要查下去,我答应了下面那个傻子,要帮他的太子脱罪的。”

“周道长,眼下的陵阳容不得你任性妄为!”

老太监冷眉斜挑,言语也激烈了几分:“现如今的陵阳城,寒杏树纷纷莫名暴起,司马国师弃了大道登仙阁远走他方,案子越往下查牵连纠葛越多,死伤牵绊越浓!”

他用力挺起身子,指着道士鼻尖:“骅安李顾吊尸白玉楼,百里太后尸首莫名被盗,钰璟宫出现诡异刺客,便是你这个游方道士都疑点重重,昨日夜里羽衣异人降落宫廷,咱家不是浑然未眠,眼下咱家怕的就是你来此地查案,咱家这条性命不重,但紫宸国公不能再遭受丝毫亵渎!”

周游半睁眼皮,对这番话不以为意:“贺公公的意思是怕我祸水东引,搞坏了紫宸国公的龙体?”

道士眉目平静,老太监喊完话似乎也有些疲惫,又将脊背弓地如虫:“现如今的陵阳城鱼龙混杂,着实已不是查案的时候了。”

周游不以为意:“贺公公我且问你一言,你到底还想不想知道,究竟是谁谋划了这全盘一切?”

贺华黎闻言双眼微眯,内心似在挣扎,周游不慌不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从眉眼到嘴巴,好似欣赏画卷,细致入微,丝丝入扣,反倒是让贺华黎微微心惊。

周游:“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道理,你若是想知道真相,那就让我继续查下去,反正陵阳城已经风雨欲来,背后的敌人还未露面我便已重伤在身,你我还能活多久皆是未知之数,为何不放手一搏,与其荒唐的迎战邪魔外道,不若明白的从容赴死!”

贺华黎似有感触,嘴巴微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周游继续道:“你有你的傲骨气节,皇家有皇家的道理法度,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原则坚守,因此无论今天紫宸国公的尸首有没有保住,明日北戎国有没有崩坏灭亡,都不是你能关心之事,但凡能够心忧天下者,必先通达其身,若不能通达其身却又心怀天下者,只能被天下所累!”

此番话出口,贺华黎更为震悚!

周游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谁都想赢得生前身后名,奈何公公已然双鬓白发生,如今北戎国这方天下,已然没有人在乎什么道义公理,我们所追求的东西,不过是我们不放过自己罢了,不过这也没错,毕竟都没有枉为人生,眼下陵阳这座城池还需要公公来主持大局,没必要为了这寸缕名节,耽搁了一国气运的传承大业!”

一番话说得贺华黎惊愕良久,周游笑着又补了一句:“若是还能信我一次,那就把这里交给我吧!”

贺华黎缓缓站起身子,站了盏茶时间,望着远处的三千琉璃大道,没有说一句话。

然后,他抛下周游往下走,声音又苍老了几分。

“咱家不知道北戎国即将发生什么,也不知道道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咱家自打进宫以来便识得一个道理,能够在逆流之中坚守本心的家伙,值得冒险将***托付给他!”

周游知晓他的言语奏效了,当即拱手称谢,嘴角喃喃有声:“公公过誉了,您的***,我可不敢要。”

贺华黎闻言皮笑肉不笑,给李眠二人送了些许伤药,转身便带着禁军离开,留下二人面对着大道大风,空空荡荡,孤孤单单。

但道士却乐得如此,摆手招呼李眠,二人进了皇宫,将厚重的宫门奋力闭合。

外面的风声鬼哭狼嚎,呜咽着好似婴孩啼哭,但这都和宫里无关,现如今的长乐仙宫里,除了浓郁丰沛的尸臭气息外,没有半分鲜活的生气。

二人上药包扎,李眠先伺候周游上药,又给自己草率弄了几圈,周游哂笑于他,帮他仔仔细细的也清理了一遍伤口。

二人受伤都不轻巧,虽说都是皮肉之苦,但只要是苦便都得吃下去,不过很显然,两个人中明显周游的食量不大。

“道长,这尸臭气息,你可经受得住?”

“我于蚕洞里浴血而出,远比这个血腥得多,因此这区区死气,还真的不在话下。”

李眠:“话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何当日那些百姓会死,而偏偏道长会生。”周游笑笑:“你希望我死在洞里?”

“哪有,只是心有迷惑。”李眠擦了两把头上的冷汗。

“说实话我亦不知,我和周旋从小到大都在不周山上,每每有危险事宜,受伤的一定是我,但最终无恙的也一定是我。”

好似是在诉说某种诅咒一般,周游聊着这些血腥的过往,却好似和自己无关一般表情自在,当然也仅仅因为倾诉者是将军李眠,除了眼前此人,他应该不会再和任何人说起这方面的事情。

最起码到现在为止不会。

“我来到红尘大世后也没有逃过这般道理,我屡次历经险境,不管是蚕洞里还是凤栖宫的古井里,我都能浴血而出,哪怕是昨夜那般场景,我们依然是逃出生天,这不得不说是种因缘际会。”

“都是道长你吉人天相。”李眠示意其别多想。

周游摇摇头,指指李眠道:“我觉得是有贵人相助。”

李眠朗笑,随即又皱起眉头:“不过话说回来,昨日的羽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道长可曾想清楚了?”

“不知,不过应该是冲着我来的,这点感觉应该不假。”周游也在思考一系列事情的来由,只是越想越觉得看似清晰实则迷惘。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在凤栖宫的井下出现了我师父留下的阵法害我九死一生,这应该也是冲着我来的,不过又完全说不过去,毕竟哪里有师父加害徒弟的道理,再者说我师父现在失踪了,我想把他找回来,他估计已是自身难保,哪里会有心思算计别人。”

李眠:“也就是说,除了我们正在调查的这龙凤大案,还有其他的纠葛被牵扯了进来?”周游点头:“所以说,我们会觉得越来越乱,其实理清头绪,宫里的案子是宫里事,我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是我的个人事,分开处理就都会找到答案。”

李眠:“那咱们便说说这宫里事,眼下陵阳城这诸般异象,道长可有想法?”

周游:“当然,我完全懂贺华黎的心思,他自己也没想到,事情会在短短不到十日之间发展到这般田地,不然他也不会这般慌张无奈。整个北戎国将会有大事发生,这件事关乎北戎国的生死存亡,关乎北戎国的气运存续,因此在家国大义面前,案情的真相似乎可有可无了,但我还是要把这案子查下去,因为这很重要!”

“可是为了我家太子?”李眠还是忠心耿耿地想着太子凉。

“我不知太子凉是不是真的清白,我这个人本身就很轴,只要是我心有迷惑的东西,我都必须要找到答案,而且若太子凉真的清白,那这个真相对他就很重要。”

周游并未正面回答他:“北戎国在不久之后会大乱崩坏,太子凉到时候一定会起兵参与,但要赢得战争根本不是军队的较量而是民心所向,他以被放逐的太子身份,如何使得天下归心?”

一句话,李眠醍醐灌顶。

“眠明白了,只要他证明清白没有谋害皇帝和太后,便可以顺理成章的继续以太子名义起兵勤王,名正而言顺,反倒是邺王与温侯俊彻彻底底成为了奸佞乱党!”

周游欣慰一笑:“就是这般道理,你家那位不省心的太子现在缺的就是一个名声,少了这个名声,这场仗便打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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