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见状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了阿库娅：“披上吧，应该能暖和点。”

阿库娅见状显得有些意外，接着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你想的那么虚弱。”

“披上吧，你要是有个闪失对我而言也是个累赘。”

阿库娅一看赵旭态度坚决，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外套披了起来，别说，还真暖和了不少，不过阿库娅并未道谢，反而调侃道：“你就是靠这套迷惑住叶菌她们的吧？”

赵旭知道阿库娅是个半疯，故此也没计较，只是冷冷说道：“那你也把她们看得太廉价了。”

“呵呵，她们本来...”阿库娅正打算说一些奚落的话语，结果就发现赵旭正瞪着它，眼神颇为凶狠，或许是因为融合的关系，如今赵旭一旦板起面孔，凶悍如阿库娅也不禁本能地感到一股畏惧，最后它生生把后半段话给咽了回去。

“不谈这些，要是能突围出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先回特别领，这会儿大伙应该都挺着急的。”

“回去之后呢？”

“你什么意思？”

“这不明摆着嘛，如今你是夏亚的化身，无论神魔凡三界的注意力都会在你身上，你的每个举动甚至都将决定世界的前途，你再想单纯当个地方枭雄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我才问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还没想好，实际上到现在我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更别题做下一步的决断了。”

“你这人也真是，这事不是挺简单的？我要有你这实力肯定为所欲为，闹他个痛快。”

“可那样势必得连累许多无辜。”

“我管他们呢，从小到大这个世界就没给过我多少善意，世人不在乎我，我又何必在乎他们？”

“你至今就没遇到过一个让你在意的人？”

“我不想谈这些。”阿库娅冷冷说道，看起来似乎被戳中了痛脚，说实话赵旭以前对阿库娅印象并不好，这位在其看来就是个半疯，某些地方比真正的魔族还要可恶，但这段时日接触下来赵旭发现阿库娅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不可理喻，它跟许多人一样是被残酷的命运给压迫扭曲成了如今这样的，赵旭知道阿库娅的身世，回想一下如果换做是自己，恐怕如今会比阿库娅更疯狂，更极端，这么一想赵旭对阿库娅倒多少有了几分同情。

之后俩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天黑，不知不觉俩人都睡着了，等赵旭再次醒来夜幕已经降临了，今晚月黑风高，视野本身并不好，但或许是因为融合的关系赵旭感觉看出去跟白昼区别不大，他一看对面的阿库娅还没醒来，它的睡觉姿势很奇特，一般人此时原本应该都是最放松的状态，可它却似乎依旧保持着警惕，似乎在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很难想象得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阿库娅养成这种习惯。

赵旭一看天色差不多了，在这一带每多留一秒危险就多一分，当时赵旭忙上前想叫醒阿库娅，结果他的手才碰到对方的肩膀，阿库娅连眼睛都没睁，感觉完全是近乎本能地一下将赵旭给按在了地上，因为事先毫无征兆，赵旭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眼看阿库娅的利爪已经奔他的咽喉插来，赵旭赶忙拼命将其的手腕给抓住，同时喊道：“是我！”

这一喊还真有效，阿库娅似乎这才清醒，看清被压在身下的是赵旭，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是你？”

“我想叫你起来而已，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阿库娅闻听这才从赵旭身上下来，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说道：“以后我睡着的时候别靠近我，也叫你如今融合了，体力跟反应超过一般人，否则你这会儿恐怕都没命了。”

赵旭此时也从地上坐了起来，或许真是因为融合的原因，这么一番折腾他居然一点都不疼，只是整个人被弄得灰头土脸，当时赵旭一边掸着尘土一边说道：“你睡觉一直那么警觉？”

阿库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点了点头：“不是这样我恐怕早就死了。”

阿库娅说的云淡风轻，仿佛这是一件十分寻常的事，可赵旭却听出这其中的艰辛，当下也没继续追问。

他俩收拾了一下便启程向西南方移动，据阿库娅说那里有一条河，冬天水浅，基本可以淌过去，一旦过了河就算离开了圣域的领地。

夜色中在这山林中行进本身并不容易，但赵旭跟阿库娅的身手非同寻常，几乎跟行进在平地上差不多，起初赵旭还有些戒备，生怕遇上天使或者教会的人，不过走了一段发现并没异状，这才逐渐放松，甚至开始跟阿库娅聊天。

“你对天使了解吗？”

“还行吧，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阿库娅嘴上说话脚步却丝毫不慢。

“虽然见过两回了，但我至今都没有什么实感，总觉得那是留在书本和绘画上的形象。”

“这不奇怪，那群家伙自视极高，如非必要几乎不在凡人面前展露身姿，就连我也是托你的福才第一次亲眼见得它们，强是真强，装也是真装。”

赵旭闻听是暗自好笑，心说除了阿库娅这种半疯，恐怕没谁敢如此形容天使们吧，想到这赵旭接着问道：“之前夏亚是怎么打退天使的？我当时意识处于休眠状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虎入羊群是什么样子你总该能想象吧？当时的情况也差不多，不愧是魔王夏亚，那种凶残如今想来都觉得刺激。”阿库娅说这番话时眼睛里闪着光，似乎是对当时的场景真心向往，赵旭稍微想象了一下当时的画面后背不禁升起一股寒意，一方面是因为夏亚的凶残，另一方面是感慨于阿库娅骨子里终究有着魔族的那份残忍以及嗜血。

“再这样发展下去是不是上苍就得亲自出面了？”近而赵旭又联想到了一个问题。

“暂时还不会，自从最后一任先知哈巴斯之后，上苍就不再亲自插手凡间的事务了，似乎是其觉得人心越来越复杂，过多露面反而会滋生不必要的麻烦，当然我一直觉得其只是单纯看不起人类，你如今虽然是夏亚的化身，但毕竟只继承了后者一部分的灵魂，这种局面下上苍应该还不会亲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