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漓儿铭记于心,请胡婶婶放心。”她郑重承诺。
正如胡婶婶所说,安胎丹药喂给十五名产妇后,十五人的腹痛症状解已缓解。
卧床休息后,他们下.身的血也不再流。
只有五名产妇的预产期已到,到天亮时分,就产生了自然产子的症状。
曾香带着周婶子和另外一名肥胖的妇人到来。
医馆里的稳婆足够应付五名孕妇。
一场大危机,因为有孤素筠的帮助,轻易化解。
晌午时分,五个小婴儿先后出生。
五名产妇与怀胎十月的孩子相见,欣喜得不能自已。
孤素筠先为产妇们把过脉,确定他们身体除了虚弱,再无毒素的残留,放心下来。
她还欲为五名婴儿检查身体,姜漓漓将她送出病房。
笑道:“胡婶婶从昨夜一直累到晌午,该休息了,剩下的事情,交于我就行。”
孤素筠清冷的脸上浮出一抹疲惫之色。
她正要说“也好”之时。
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前来。
身子顿时僵硬。
“胡婶婶。”卫钦周到地行了个晚辈礼。
便将视线投向姜漓漓,“六姑娘,姜寻一大早去打了只野鹿,你瞧瞧适合怎么做着吃?”
“你们自己琢磨着吃吧,我还有些活儿没做完。”姜漓漓指了指屋子里的小婴儿。
孤素筠身体这才从僵硬的状态缓和,她说道:“小婴儿的事情,交给我,小姜大夫与几位小公子出去琢磨吃食吧,我对饮食之事,不甚擅长。”
说着,不等姜漓漓接话,就自行转身,重新回了病房。
姜漓漓抿了抿唇。
胡婶婶对她如此好,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谢她。
便问她喜欢吃什么样的鹿肉。
孤素筠浅浅勾唇:“就依公子们的口味。”
姜漓漓与卫钦对视一眼,她悄声道:“胡婶婶为人真好,这次帮了我诸多大忙,我不知该如何感谢她。”
“那便等胡婶婶有所求时,你再帮忙便是。”卫钦唇角轻扬。
姜漓漓表示有道理。
“卫公子想吃什么样的肉?”
“叫化鹿肉,可有?”
“……”姜漓漓,“卫公子可是与乞丐杠上了?”
喜欢吃叫化鸡,现在连鹿肉也会这般吃……
“你没听姜寻说过,我们是乞丐大帮!”卫钦朗声大笑。
姜漓漓咬牙切齿地想揍人。
这群藏头藏尾的臭男人……竟然用乞丐来掩盖自己的身份。
病房里的孤素筠看着俩人并排着渐行渐远,眼眶中的湿润一点点消散,清冷的脸上,笑容一点点浮出。
从未想过,此生还有望相见。
钦儿……为娘,对不住你,让你吃了诸多苦头……
如今,竟是连真面目也不敢露出。
那人……一定没少欺侮你吧?
待为娘寻得良机,为你报仇!
……
姜漓漓将鹿肉分成了两份,一份现烤着吃,一份做成卤味。
要说到卤味,她可是一绝。
之前一直没有机会露一手。
今日为了报答胡婶婶,她决定好好制作。
烧烤,她也决定弄成自助烧烤,光烤制鹿肉肯定不行,何况她做卤味,也需要众多肉类。
便冲一直死死盯着卫钦的曾味开口:“曾味大哥,麻烦你去隔壁村的屠户那里,多买些肘子和猪骨回来。”
“好。”曾味又瞪了卫钦一眼,似乎是警告他不要靠姜漓漓太近。
卫钦懒洋洋地瞥了曾味一眼。
这小子,还在为金家那位大少爷,守着姜漓漓。
“姜寻,想不想吃新鲜的吃食?”姜漓漓见曾味走后,笑眯眯地走向百无聊赖的姜寻。
他与书封、书义俩兄弟挖了两天的冰窖,就失去了耐心。
此刻正没事可干,听了这话,问道:“你又想指使我做什么?怎么不指使他去做?”
他不满地指着卫钦。
敢这般与主子说话的人,姜漓漓还是头一回见到。
她忍俊不禁:“不过是让你抓些鸡鸭宰杀,若你不愿就算了。”
“哦。”姜寻脸上露出喜色。
他最爱吃自家喂养的家禽。
明明与别人家的家禽同时喂养,可他们家的家禽不但个头比人家的高上几倍,连肉质也无比鲜美。
不多时,曾味与姜寻皆将姜漓漓所要之物,清理干净。
姜漓漓一边切肉码配料,一边嘱咐二人再去菜园里摘些蔬菜、果子。
“需要我帮忙?”卫钦见姜漓漓切菜的手速尤其快,想着,若是她的刀功用在切人上,只怕……
姜漓漓朝灶房努了努:“你去替换陈婶子和翠花生火,要用最大的锅,添上一大锅水。待会我将鸡鸭塞进锅里后,等水开,就用小火吊着。”
卫钦哦了一声。
翩跹的身子飘向灶膛处。
看着胡翠花轻松地将火燃得很大,他将胡翠花换了下来:“胡小姐去帮六姑娘准备烧烤之物,我来烧灶膛。”
“那就麻烦卫公子了。”胡翠花笑眯眯地跳起来,又嘱咐道,“火要空心,卫公子千万别寒进太多柴火。”
卫钦点头后,道了声谢。
然后,等姜漓漓端着打整好的鸡鸭骨头肘子等物,回到灶膛时,被坐在灶膛前,乌漆抹黑的男子给吓了一大跳。
若不是有银色面具遮掩,只怕某男已经变成一块碳。
只见卫钦裸露的下颌、手腕、手背等处,全是黑色,连白色的丝绸衣物也是灰扑扑的。
“卫公子这是把自己都给烤了?”姜漓漓有些忍俊不禁地揭开锅盖。
将两只鸡,两只鸭,两只肘子,两副骨头,都扔进已开的水中。
卫钦瞪着一双凤眸,凤眸里升上一抹委屈:“哪知这烧灶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天下哪有容易之事。”姜漓漓不能看卫钦,每看一眼,唇角的弧度就勾得越大。
“卫公子回屋换件衣裳吧。”
她知道,富贵人家的公子,都爱干净,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洁癖。
卫钦给了她价值两千两的珠宝,又教她习字,她不该再剥夺他的劳动力。
卫钦掸了掸身上的柴灰,叹道:“无妨,总得慢慢适应。”
姜漓漓一边撑动着大锅里的肉,一边挑眉:“以卫公子之才,何以屈于乡村?哪里需要适应这些?”
“娘子喜欢这里,为夫怎好离去?”卫钦又塞了一块木柴进灶膛,意味深长地笑道,“所以,自然得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