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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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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柳涵这办法倒真是让郑文韬心动了。他也知道柳涵的身体情况,那空间的效用他更是清楚得不得了。

略微思索了片刻后,郑文韬默认了柳涵这个想法,但依旧面不改色盯着柳涵看,那意味不言自明。

柳涵瘪着脸,一脸的生无可恋。

同郑文韬说了会儿话,柳涵便想起跟着郑阿么上后边的柳青,不免有几分担心。这柳青当真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又怯弱,他有些担心柳青同郑阿么之间相处不好。

至于柳涵这担心是偏向柳青还是郑阿么,那不得而知了。

但柳涵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柳青虽然寡言,但却是识大体的。在郑阿么面前,他虽拘谨了些,却也不会做出什么越举的行为来。

过了一会儿,郑文韬同柳涵出去,将新的药给买了回来,最后郑阿么决定暂时留在镇上,同柳青一同住下,待明日让巧哥儿过来,这两天先陪着柳青住下,他便去忙活着婚嫁的事情。再怎么说,他郑家娶亲也不能太寒酸不是?

柳青同郑阿么相处的这一晚上,郑阿么倒是有意考量了柳青一番。他也没有为难人,也没东问西问,只暗暗让人些小活儿,烧个洗脚水什么的。郑阿么在村里打磨了三年,也算是火眼晶晶。柳青干活儿是否踏实,是否心甘情愿,他都能从这些小事儿里看出来。

结果显然是好多的。第二日一早,柳青起得比郑阿么还早些,待郑阿么起来时,灶头已经生上了火。

郑阿么走到厨房一看,锅里煮了些薄粥,典型的水多米少。他们家以前最落魄的时候,倒是这么过日子的。但安定下来后,郑阿么亏哪里都不会亏了一家人的吃饭上。特别是有了柳涵,家里的生活更是噌噌往上涨,如今见柳青做得清汤寡水的,不由得眉头一蹙。

柳青还以为郑阿么这是怪罪自己用米用得多了,在家里便是这样,锅里多一颗米,阿么他们都要骂他。想到此处,柳青整个人都局促起来,说话也断断续续的:“郑……阿阿么……我……”他想说他不是故意放这么多米的,但这话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说出来他能把已经快要熟的粥变成米吗?

那知郑阿么却说:“青哥儿,往后米可多放些,水适当即可。罢了,今儿个暂且这样,往后你跟着我学学,厨艺也好,这油盐酱醋米的用量也好。家里叶哥儿如今身子不行,小涵又是个帮倒忙的,剩下三个哥儿定然会有嫁出去的一天,这些活儿到时候你且担待一些。”

郑阿么说得诚恳,倒是让柳青一阵的惶恐。他哪里敢不帮忙?但郑阿么说得好像他以后帮着驻点饭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要是搁在家里,阿么怎的会这么礼貌同他说话?

柳青眼角一红,忙应道:“郑阿么,我知道了。”这会儿说话倒是也利索了。

郑阿么轻笑一声,将柳青的手拉到自己掌心,原想安慰一下人,那知手心下一阵粗糙。郑阿么诧异低头一看,柳青两双不大的手上,大大小小全是伤疤,看疤痕的模样,才结了不久。不用想,这些疤是从何得了,安慰的话变成一句叹息:“往后便叫我阿么是,你也别担心,家里的人你都见过,是个什么脾性你往后自然会了解。只一点,他们定然都是欢迎你的。我郑家的人,也没什么花花肠子,往后若是受了委屈,找我找家里任何人都可以说,切莫憋着生闷气便是。若是搁不下脸面来找我,便是小涵,你该同他能说话?”

柳青抽噎一声,应道:“我知道了,郑阿么。”

“嗯,还叫什么?”郑阿么佯装生气。

柳青扭捏了一下,低声道:“阿么。”这句阿么是出自他的真心实意,半点都没有阿谀奉迎的意思。

郑阿么也不同柳青多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青哥儿能同意他们这边的计划,以卖身的计谋脱离开柳家,便已经迈出了一大步,把人逼近了也不好。

见锅里的饭也快熟了,郑阿么叮嘱了柳青两句,快步出去买了点新鲜菜回来,给柳青做了份儿凉菜。店里的东西都是齐全的,做起来也快,一点,菜都是趁热拌的,味道上和往常的凉菜还有些差别,但也是凉菜不是?也美味不是?

柳青吃着简单的素凉菜,心里甜得跟含了蜜糖似的。这几个月他过得是何其的幸苦,如今的温暖都让他不敢相信自己是在现实中,而不是在梦里。

郑阿么这番作态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早饭后的碗是柳青洗的,郑阿么吃完便赶紧回了家,好把巧哥儿给换过来。

巧哥儿自己过来是不成的,郑文轩倒是听柳涵说了青哥儿已经被接到了镇上的店里,一直急火烧似的想往镇上窜,郑阿么却是命令禁止郑文轩过去见柳青。

“我同小涵好不容易想到这层名声问题,你若是去了,将那青哥儿的名声置于何处?”郑阿么厉声批评郑文轩道:“一个用计卖身脱离本家的哥儿,转过头同小伙子幽会,你让他以后怎的做人?”

郑文轩原本不上镇上不罢休的心立马平息了下来,半垂着头一脸压抑认了个错,转身扛起锄头便出了门。

郑阿么叹了口气:“这孩子……”

柳涵见郑阿么有些生气,忙拎着笨笨奔过来,将人三两句讨好。

最后郑阿么让家里三个哥儿带着四宝一同去了镇上,对外称是去置办些家里的油盐酱醋茶。这村里人口大,免得到时候乱传。

郑阿么又找了一遍当时他让去柳家提亲的红么子,这办亲事还是有个红么子比较好,另找一个又怕寒了这红么子的心,到时候出去乱编排,干脆着这人同柳家有了口角仇,又得了自己的好处,弄来正好。

那红么子听说郑阿么还是要接那柳青入门,当时便万分不解,还劝了郑阿么一番。郑阿么只是笑笑,给了红钱,央人把这事儿办妥当是。

收了钱,红么子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了,这又不是自家里的事儿,他最多也是提提,难不成还能压着别人的脖子不让人娶亲不成?

有了红么子的帮忙,郑阿么偷偷摸摸来回了镇上好几趟,该置办的置办了。他这番动作自然逃不出三日来为柳涵小阿么针灸一次的吴大夫,吴大夫对自家夫郎又是个无事不提的,然后吴大夫知道的第二天,吴夫郎便主动过来帮郑阿么的忙。

“郑么弟,你也别同我客气。我这身体如今可好着呢,替你张罗张罗不成问题。再说了,你家里这些个大老爷个儿能帮上你个什么?叶哥儿如今身子也忙活不得,那涵哥儿几个更是花瓶子,你一个人哪里忙活得过来?你放心,我又不是个大舌头,定然不会出去乱说。”

听到花瓶子的柳涵默默地收回脚,老老实实待在屋里同笨笨一起当花瓶子去了。

郑阿么却难得会心一笑:“那便麻烦哥么了。”

吴夫郎说干干,他膝下无子,张罗起事情来却比郑阿么还麻利。郑阿么偶尔捧上几句,吴夫郎便道:“都看了千百遍了,想了先百遍了,哪里还有不会的?”这话说得颇为心酸,郑阿么也没有再追问。他是个多福,孩子多,往后定然是子孙满堂,不能体会吴夫郎的苦楚,也不愿揭人的伤心。

有了吴夫郎的帮忙,没几天,该置办的喜被什么的都差不多了。喜服是柳青在绣,原本郑阿么是打算自己绣的,但眼下时间不够是一方面,他还得忙活各种结婚用品,哪里腾得出这么多时间?

叶哥儿倒是想帮着绣,郑阿么没让,这身子好不容易好些,那得能让人忙活了?

那知柳青却主动提及要自己绣喜服,难道这人主动一回,郑阿么虽没见过柳青的绣工,但想着这种事情拒绝了总是不好的。人家哥儿怀着满心的期待想给自己和未来夫君做喜服,谁忍心又有权利去剥夺这份心愿?

郑阿么这边忙活得紧,柳涵这边闲得紧。每日要么跟笨笨玩,要么看看小宝宝。小宝宝的名字据说要在百日的时候再娶。听郑阿么偶尔的小透露,名字已经想好了,郑爹可是三思后才定下的。

柳涵倒是并不怎么在乎宝宝的名字,再怎么都是宝宝,合该他疼。叶哥儿身子也渐渐好起来,重活儿郑阿么自然不会让他做,轻活儿倒是做了不少,人也越发得红润了,小宝宝每天喝羊奶也养得白白胖胖的,身上总带着一股子奶香,一家人都开心得不得了。

晚上睡觉,柳涵同郑文韬说了会儿话,两人便转移了阵地,上了空间。这些天郑文韬偷偷摸摸找人打了张床,又用自己平日里阿么给的份例钱置办了一套新的被褥,挪到空间里。纵然空间里温度不错,那也不能席地入眠不是?

但空间里偶尔还是有风,睡了两晚上后,郑文韬便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在里面搭建了一间小茅屋。

看着两人的秘密基地,柳涵开心得不得了。眼前的小茅屋虽然简陋,锅碗瓢盆什么都没有,但这里只属于他同郑文韬,那种归属感却是无价的。

转眼柳青在镇上过了十来天,农忙也过了一阵子,下一波便是收小麦了。郑阿么琢磨着,定然是不能等到收了小麦后才办事,那拖下去可不是个短时间,又找了红么子看了时间,干脆把时间定在了大晋年历六月初六这天,这里虽不将公农历,但六月初六同现代的农历六月初六是差不多。

黄道吉日,提前两天,郑阿么便带着柳涵、叶哥儿,上村里村外请客。说是请客,其实也只是告诉别人六月六这天家里老二郑文轩要娶亲,然后送上一颗熟鸡蛋。接了,那便是到时候回来,不接的,便回找个什么理由唐突过去,也算是默认倒时候不光临了。

柳涵觉得有些新鲜,一路上兴致高昂。但一天下来走完整个郑家村又在周围几个村里走了一遭,可把他累坏了。叶哥儿也累得够呛,但郑阿么一个人又拿不了那么多鸡蛋,而且家里又要娶亲,作为娶进门的哥儿,叶哥儿同柳涵若是不陪郑阿么走这一趟,那可代表着么么儿夫郎不和谐。

柳涵无奈,当时娶叶哥儿的时候,怎的他没有走这一趟?

其实柳涵不知道的是,叶哥儿是死了丈夫孩子的哥儿,那是不吉祥的,自是不能大肆宣扬,故而也没这么过程。

柳大么家郑阿么也没有放过,还特意挑了路上行人最多时候到柳家派发鸡蛋。不管怎么说,柳青都是柳家的孩子,到时候这柳么子又挑什么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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