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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章(五)亲民善政慧先生远赴永嘉 山雨欲来陶渊明魂归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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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宋天朝》第一部《山雨楼台》大结局,明天请接着看第二部《元嘉草草》)

陶渊明一阵剧烈咳嗽,谢灵运从床下拿出一架痰盂来就在嘴边,陶渊明咧咧嘴道:“谢客既来,为何不带酒!”

颜延之道:“陶兄,带了四五坛呢,就等着你好些,我们兄弟好好饮一通!”陶渊明眼色一亮道:“快,快,给我倒一盅来。”

谢灵运从灶台上拿了只小白盅,盛了半盅递至陶渊明跟前。陶渊明凑前闭眼深深一闻,接过来用嘴细细一抿,张大嘴竟险些将酒盅喝进去。颜延之笑了:“陶兄,慢些,酒多的是。”转眼又是两盅下肚,陶渊明气色大是缓和,面宠立见红润,眼神大亮,欠欠身子道:“扶我起来,这下感觉好多了。”王弘大是惊奇,陶渊明嗜酒如命,百闻竟不如一见,眼睁睁三盅酒下肚,立时象换了一个人似的。

“先上酒菜咱们喝,将肘子头肉用慢火炖着,今日不醉不归!”

谢灵运从永嘉来时随车带了些猪肘头肉及两只还没舍得吃的野兔,和张培至王弘三人就檐下剥得干净,崔低忙活着在锅里煮了。不大工夫,屋子里充满了料肉味,香气弥散,雾气腾腾。

一架两尺余高的小床桌放在当屋,大家共推陶渊明居中坐了,慧琳依左,谢灵运、颜延之、王弘、张培至转圈了坐了。四坛酒除留下一坛外,其余三坛全部打开封口。

“当年随庐陵王一拔人东南西北眼睁睁就散得七零八落,人活一世,当真是无常之道,今有一番畅快活法,明日未必能睁眼到天亮。古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道兄能逃出生天,未必我陶渊明就先你而去!”陶渊明容光焕发,举杯道,“来的来了,去的去了,庐陵王若在,必是又一番热闹。”

一言既出,大家默然不语。

陶渊明吃力地站起来,到底虚弱,身子一晃险此跌倒,谢灵运忙搀住他。陶渊明轻轻推开他,起至门前,将盅中酒悉数倒在檐外道:“这杯酒先敬了九泉之下的王爷喝了吧。”

在座众人除了王弘都知道,庐陵王虽年轻放纵,对待朋友却无半点虚作,尤其对陶渊明。众人持酒就当地洒了。

“生死一场梦,王爷,记得渊明否?”陶渊明站在当地,手中筷节蓦地击打在门框上,发出脆生生的啪啪响,门楣上扑簌簌落下飞沫尘土,迅即四散开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吟得却是一首自作《归园田居》。原喻归隐田园,此处吟来,却大感其声气也悲切,其音调亦空茫,听得众人莫不心凄手颤。

随即陶渊明一声长啸,起初低慢缓沉,继尔音阶提升似展翅飞翱,凌空振响,那啸声越出堂屋与轰响的涧水声混作一处,久久不散!

啸声渐落,陶渊明倏忽哈哈大笑道:“阮藉在世,其奈我何!喝酒,喝酒!人生须一大痛快!”

此时,肉已出锅,大盘子端上来,顿时香气满屋。

众人莫不心旌摇曳,纷纷站起身来。大家盛满酒盅,颜延之道:“陶兄所言极是,酒中至性,人中至友,真正是大痛快!”陶渊明道:“延年兄弟,识得酒中滋味么?”颜延之道:“都是涧中水,何有滋味?不过端一壶饮耳,管它世事欢与悲。我今饮得为酒,他日为我饮者亦为酒。自有酒水一说,酒是酒,水是水,酒非酒,水非水,到头来不过坟头一汪草,后世半捧泪罢了。”说罢,仰头将盅中酒一饮而尽,“痛快,再来一盅!”

颜延之放下酒盅道:“谢客,且将你的新作给我们吟上一吟如何?”陶渊明当即鼓掌叫好:“该是谢客了!”谢灵运也不辞让,喝了一大口,道:“兄弟刚作了一首《悲哉行》,且听我吟来!世路艰辛,实在悲哉。萋萋春草生,王孙游有情。差池燕始飞,夭袅桃始荣。灼灼桃悦色,飞飞燕弄声。檐上云结阴,涧下风吹清。幽树虽改观,终始在初生。松茑欢蔓延,寥葛欣荔萦。眇然游宦子,晤言时未并。鼻感改朔气,眼伤变节荣。宅傺岂徒然,澶漫绝音形。风来不可托,鸟去岂为听。”

王弘端杯边喝边暗暗一字一句记在心底,不禁大为嗟叹:好一个风来不可托,鸟去岂为听!

“好诗!好诗!”众人齐声称妙。

慧琳起身,环环一揖,道:“诸位兄弟,且听我吟一首酒诗!”大伙掉头看他,慧琳已是喝得满脸通红,清了清嗓子道:

“后园松藤酒熏纱,血影刀光祸及家。奔突三山上五峰,一梦穿梭过天涯。累寻归宿无觅痕,慢凿细绣枉作花。幻世富贵苦经营,原是一堆土坷垃!”

起初众人听得甚是有滋有味,没想到这位道兄竟有如此雅兴诗才,大感惊愕,偏最后一句逗得大伙哈哈大笑。

慧琳道:“世间万物,富贵也好,贫穷也罢,原本不过就是一堆土坷垃而已!”

众人细细一想,尘世如浮云,岂不真是一堆土坷垃而已么!

陶渊明笑道:“道兄此作原是有真意味,我且给诸位吟一首昨日才写出的诗来!”

坐在一边的慧琳心里咯噔一下,他先前进屋后见炕桌上摊着的纸张前言上骇然上书三个字“挽歌行”!

陶渊明恰恰是吟的《挽歌行》:

“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严霜九月中,送我出远郊。四面无人居,高坟正繀峣。马为仰天鸣,风为自萧条。幽室一己闲,千年不服朝。千年不复朝,贤达天奈何。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轻巧巧一首诗将人情悲欢、炎凉世态囊个干净!

“喝!”

张培至悄声对王弘道:“王大人,酒已喝完。”

弘不由大惊,转眼四坛酒已是底朝天。他本不善饮酒,偏见陶渊明等人一盅接一盅不知休歇,一回头恰见崔氏焦急地以目示意,知道陶渊明他们已是喝得过了。

谢灵运已是在门外呕吐了一顿,颜延之陶渊明两人酒量大些,亦是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此时天色渐沉,数人起身告辞。

张培至扶了谢灵运一出门,谢灵运蓦地大笑,重重在张培至肩上一拍道:“张兄…都是世间好兄弟…你记着…谢客欠你一首诗…我记着,回去…回去谢客为你作一首,哈哈哈…给张兄,给王爷!”

谢灵运回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来交与崔氏,崔氏欲待推托,谢灵运已是晃着身子下了檐台。

王弘最后一个出来,临到门口,从袖中摸出一大把钱,数数约有上百,悄悄搁在柜顶上,恰被颜延之看在眼里,两人无言相视一笑。

几个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一路吼喊放嗓高歌,过了木桥,渐渐消失在林中。

崔氏回身,见陶渊明脸色如猪肝,目光呆滞望着远去的身影,喃喃道:“他们走了么?去了哪里?”崔氏道:“爷,回屋去吧,外边冷了,想是回建康了。”陶渊明道:“回建康了么,平平安安才好…你先进吧,我透透风就回。”

崔氏叹了口气,进屋拾掇碗筷去了。

眼前一阵涧风扑面而来,陶渊明不禁打了寒噤,胸腔内滚烫如炭火,嘴里兀自喃喃不已:“建康平安否?兄弟平安否?王爷…王爷平安否…”

谁也未曾料到,元嘉三年初春一场震惊天朝的动荡已在悄悄酝酿…山雨欲来,从深涧内旋流而上的晚风愈加激荡凛冽,瞬间枯枝败叶漫空飞舞,阴云布满整个渐呈黑沉的苍穹。

数滴冰凉的雨丝凌空而落,陶渊明颤着手摸了一下颈间,费力地抬头看看天色,自言道:“要下雨了…”

眼前蓦地一黑,胸腔内一股滚滚的热浪如箭射般喷涌而上,直射十步开外,身子犹如凋零花絮般顺着门框缓缓滑落、滑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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