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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三、 小两口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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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南下打工的,基本上都是厂里最有技术、最有胆量的人!当他们像种子一样散落在珠三角的各个大小企业,找到工作落下脚后。很快就产生了磁铁效应,留在厂里观望的兄弟姐妹、同学同事们都争先恐后的踏上第一批人搭建的“桥梁”!涌向千里之外的那片热土!淹没在千百万外来工的人海里。从此,很多人的人生轨迹发生改变!谱写出新的命运篇章!

厂里青年人的面孔越来越少了,无人问津的足球场上杂草疯长;昔日人头涌涌的台球摊,只剩下两三张还在惨淡经营!打球的顾客也由小伙子变成打发时光的退休老头们;喷水池那里聊天的话题也是互相打听对方的家人在哪里打工?待遇如何?

王云的广州小姨不仅非常有钱,而且还很疼她!这在厂里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事情。所以在同学和同事眼里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一种是她理所当然的不需要出去吃这个苦、受这个罪的!另外一种就是,我要是你有这么好的条件,还待在厂里干嘛?早去广州挣大钱了!还有同学找上门来求她帮忙给老公或兄弟找工作。

这样的氛围下,王云更加待不住了!而且带孩子也实在是太累了!就像小姨说的,不能这么年轻就成为家庭妇女。她理直气壮的和夏天摊牌,“既然你不同意伸手找小姨要钱,那我自己去给宝宝挣奶粉钱没错吧?你要是不放心老人带孩子,可以留在家里。”无奈之下,夏天只好答应把孩子留在家里,跟着她来到广州。

她们小两口的到来,让夏丽非常高兴!不仅亲自到火车站去接,而且当天晚上就在酒店给她们接风,还特意把以前见过王云的简庆勇父子也喊了过来。

明仔和王云打招呼时居然还有些腼腆!被心情非常好的阿薇发现了,“明仔,不许对我姐姐有非分之想哦!人家现在有帅哥贴身保护。”

“阿薇,你姐姐来了还不老实一点,不然你妈又嫌你调皮了!”明仔立即还击,两人的玩笑把大家都逗的笑起来!

酒席上,为了迁就王云和夏天,夏丽规定大家说普通话,大家的话题自然就围绕着两位客人的来处聊了起来。简庆勇把宫海涛介绍去的人,刚去时遇到的一些不适应的事情,都当笑话讲了出来。

“最搞笑的是有两个睡懒觉迟到了,他们竟然找我解释说是没有喇叭所以睡过了!你说我们又不是军营,吹什么号呀?”明仔也兴奋的讲述着,

“我刚来广州时听不到广播也有些不习惯!不过那会在同和,早上五点多就被飞机吵醒,所以也睡不成懒觉!”宫海涛笑呵呵的跟着讲道,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们厂我很熟悉!厂里人都已经习惯了半军事化管理的作息方式,突然换了一个环境,肯定有个适应的过程。”阿薇有些抱打不平,

“明仔,还是我们简老师水平高啊!所以说还是要多读书才能明事理。”简庆勇也意识到刚才的话题有点过了,便拉上宫海涛,和简纪青一起聊起生意场上的事情,渐渐的就变成夏天一句也听不懂的白话了!只能尴尬的看着他们谈笑风生!

王云有小姨、阿薇还有明仔陪着聊的兴高采烈!这边三个老板的聊天,夏天不仅什么也听不懂,还要面带笑容的陪着应景。这饭吃的索然无味,如同坐蜡!好不容易熬到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夏天才趁他们聊天的空隙,询问如何找工作?刚开口,夏丽就呛他:“这么着急干什么?怕小姨家没饭给你们吃呀!你们先熟悉一下广州的环境,过一段时间再说。”

简纪青看她这样说了,只有跟着表态“是的,先好好玩一下!工作的事情不急,只要愿意干,总是有工打的!”

夏天见此情形,只好说道:“我们两个住在小姨家里,太麻烦你们了!姨夫工作又忙!”

“有什么麻烦的!家里还有一间房空着。到广州了不住小姨家,难道还像阿涛那样去住小旅馆呀?”夏丽责怪着,

“要不你们去我那住吧,我一个人住也太冷清了!人多热闹!”宫海涛知道夏天不想寄人篱下,同时他也想借机把阿薇叫过去“阿薇,你也过去陪你姐姐住,好吗?”

“小海,你那偏不偏呀?”王云见阿薇看着自己没表态就问道,

“不偏!离你小姨家也很近的。”宫海涛连忙回答,

“阿薇,你也一起去吧,人多才好玩。”王云拉着阿薇的手说道,

“好吧!”阿薇答应了,

“你那住是没问题,可是你要上班,她们吃饭怎么办?”夏丽还是舍不得让她们出去住,

“我那什么都有,夏天又会做饭,没问题的。不想做了,她们自己坐个车回五羊新城吃也方便!”

“做饭我没问题!都是妈妈一手教出来的湖南菜。”夏天赶紧跟着表态,

“我知道你会做,可是你们还有多少钱?广州的菜可比你们那贵多了!”夏丽的话让夏天哑口无言,

“老妈,你操的心也太多了!人家宫总那么有钱,还会让客人自己掏钱买菜呀?”阿薇笑嘻嘻的对夏天他们说道:“你们千万别给宫总省钱!什么贵就买什么!”

“住在阿涛那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还没看出来呀?他们年轻人是想住在一起自由自在,随他们吧!”简纪青也帮忙附和道。

从五羊新城拿了行李后,宫海涛开车,不一会就回到他住的小区。

宫海涛看王云里里外外仔细看他的房子,便打趣道:“怎么样,我这陋室接待丹汉厂著名的节目主持人还够格吧?”

“难怪牛胖子信里面把你吹上了天的!这房子真和挂历上的一样,太漂亮了!”王云感叹着“夏天,我们将来也要买这样的房子住。”

“你说的容易!这房子我想就是广州人也不是谁都买的起的,是吧小海?”夏天问道,

“你想都不敢想!还谈什么呢?小海要是和你这样没追求会有今天吗?”王云不满夏天的态度,

看她们两口子杠上了,宫海涛抢在夏天前面开玩笑“夏天怎么没追求?把你追到手了就是男人最大的成就!我和牛胖子都嫉妒死了!伤心欲绝才到广州来的!王云,你要是后悔了,就赶紧炒夏天的鱿鱼,对你我还是一往情深!”

“阿薇,你咋管的?你们家小海现在学的油腔滑调!”王云拍着阿薇责怪道,

“人家宫总有好姐姐教导,我哪敢管!”阿薇话里有话的说道,

“小海,你这一步还真是走对了!这么快就在广州安了家。”夏天感叹着,

“羡慕小海了?要你出来还不情愿呢!”王云趁机说道:“小海,你好好给夏天传授一下成功经验,不说像你一样当老板,起码也要当个经理什么的。”

“他那经验还用学呀!夏天这么帅!只要你舍得,找个富婆老板不就什么都有了!”阿薇搂着王云笑着说道,

“别闹!”王云拍了阿薇一下后,接着催宫海涛“夏天和你可是亲如兄弟!你不会不管吧?”

“我哪有什么成功?就算是挣了点钱,在广州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起码阿薇还不认可,是吧?”宫海涛笑着说道,

“你挣你的钱,和我有什么关系?”阿薇不买他的账,

“好了!我们两口子来广州是要给儿子挣奶粉钱的!不是看你们两个打情骂俏的!”王云拉着阿薇坐到沙发上,

“小海,听说广州没有下面的县市好找工作,你看我是在广州找呢?还是去中山到她爸那找?”夏天问道,

“广州市内,很多公司不招外省人,好一点的对文凭要求的比较高,有的还要求会说白话,工作是难找一些。佛山、东莞、中山、顺德下面的农村地方,现在到处都是外资企业。工作肯定要好找的多!不过生活和交通就没有广州方便。”

宫海涛话音刚落,王云就迫不及待的表态“我是不去下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业村上班的,下了班连个逛街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安全!”

“你们这么着急干嘛?先熟悉一下环境,慢慢找,在广州还是能找到好工作的。”阿薇安慰道,

“我倒不急!小姨说了让我去她店里,或者到姨夫厂里帮忙。问题是夏天,他是学企业管理的,可是他对服装厂一点都不懂!没法安排。”王云想想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小海,你们公司有没有适合夏天的工作?”

被问到头上,宫海涛只好实话实说:“我们公司对员工的学历要求非常高!除了必须是正规大学毕业的以外,还要有服装或者营销方面的经验。而且绩效考核的压力非常大!要经常出差,很辛苦!不适合夏天。”

“小海,你也别为我的事为难!公司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就算是你照顾我开后门让我进去,我对服装也没什么兴趣!我还是自己去人才市场去找找企业管理方面的工作。不过你还是给我讲讲要注意哪些事情。”夏天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你抱着吃苦的心理准备,从最底层做起。不管别人怎样看你、对你,你就当自己是民工,忍一段时间就适应了!”宫海涛想了想,觉得还是要给他先打个预防针。

民工的比方,让王云颇为不悦!“小海,夏天虽然是职大的文凭,去不了你们公司。可是也不至于和民工一样吧?”

宫海涛看王云她们还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便把自己来广州后的经历详细的讲了一遍。他平静的回忆着初来乍到时的种种艰难与不堪!给了王云和夏天强烈的震撼!都默默无语的听着,为之动容!很多细节和他当时的心境阿薇也是第一次听说,看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又重现往日的温柔!

“小海,没想到那么苦你都能熬过来,你有今天真的不容易!”夏天听完后由衷的佩服道,

“是啊!我还以为你是运气好,遇到...”王云突然意识到阿薇的忌讳,就打住了。

“你是不是想说以为我是靠那个台湾女老板的赏识,才有今天的?”宫海涛用余光瞟了一眼阿薇后接着说道:“不可否认是她给了我机会,可是我问心无愧!因为今天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靠我自己打拼得来的!而且我从来没觉得苦,这里是适者生存的地方,要想活的有质量、有尊严,就必须有钱!不然和民工有什么区别?”

阿薇明白他后面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内心刚刚泛起的波澜还没有平静,不想去回应这个引发过无数次争吵的敏感话题。她淡淡的说道:“不早了,都睡吧,你们坐那么远的车也辛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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