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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司徒登门求出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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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就收到伏波将军家中仆人送来的回书,书中当然充满了对班彪的敬仰之情,夸赞了班彪的学问了得,对没有及早和班彪建立友谊关系而表示惋惜,当然还不忘感谢班彪送来礼物,让他对自己的二公子马防送给班超的马不要放在心上,不要说一匹有问题的跛马,就是正常的好马他们家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有需要,他们可以去将军随便取多少。班彪看完之后也是一笑置之,既然伏波将军都这么说了,他也觉得不必再为一匹的马小事情而在纠结下去了。这件事情就放在脑后了。

班彪刚到洛阳城的时候被光武帝派去做徐县县令,结果水土不服,到任没多久就生病,然后辞职又回到洛阳。因为班彪的名声实在很大,所以三公都争着选聘他做官署,哪三公呢,就是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这是皇帝以下,最尊崇的官位了。班彪自己呢,也是非三公府不去的。但是那个时候光武帝对三公要求非常严格,三公只要有一公出了问题,都要受到牵连免职。3年前,大司徒戴涉因为他荐举的人偷了金子而被抓进了牢里,结果当时的大司空窦融受到牵连,也被免职了。窦融在河西当太守的时候,班彪就一直是他的从事,两人的关系是非常好,班彪从徐县令下来后,就仍旧在窦融大司空府里做事情。窦融的大司空被罢免后,班彪也就跟着下岗了。班彪本来就对史学充满兴趣,司马迁的史记只记录到汉武帝以前的事情,他早就有意将汉代历史续写下去,所以从司空府下岗后,干脆就在家专心著述了。另外两个儿子也渐渐长大,尤其大儿子班固对学习非常感兴趣,9岁就会写文章了。所以在家里,一边还要负责两个儿子的学业,尤其是大儿子。此外,因为他学问很大,尤其精通尚书,所以虽然没在太学里担任博士,但是总难免有太学生慕名上门来找他求教,王充就算是他的得意门生。所以。班彪这几年说是赋闲在家,又要写书,又要教授学生,还要管教两个儿子,其实倒是比在司空府任职的时候,还要忙碌。本来这种日子还要继续持续下去。但这一天,他突然收到一封来自司徒府的来信。原来是新上任的大司徒玉况写来的,再说了一番夸赞的话后,最后的意思就是叫他去担任幕僚。这种聘书他以前也收到过好多,但是自从窦融幕退下来后,他就都婉拒了。

这回也不例外,他很快就把一封回绝的书信写好了啊。然后把班超喊过来:“超儿,你替我去城里跑一趟,把这封信交给司徒府。”

班妈妈正好从外面出来,赶忙喊住说:“慢着,司徒府找你有什么事情啊。”

班彪赶忙说:“这不是前任司徒蔡茂前不久刚刚死在任上了么,原本的陈留太守玉况现在做了大司徒了,想要叫我去做他的幕僚。他的大名虽然我早有耳闻,但是素无来往。何况我现在哪里有空去担任幕僚。我正忙着整理汉书资料,还要教两个儿子功课。还要应付门生拜访。我已经写好一封信,叫超儿送过去婉拒了。”

班夫人说道:“相公,你听我说。人家好意来聘请你,你还是去了吧。汉书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写出来的,你出去做点事情,也不耽误啥,晚上还可以回来继续写,就是花的时间长一点。再说两个儿子也大了,没工夫教,可以让他们去太学里上学。我看你再不出去活动活动,洛阳城都要忘记还有你班叔皮这号人了。”

班彪说:“忘记就忘记吧,我还嫌找我的人太多了,我正好可以清净,专心著述。”

斑夫人说:“家里去年添了小班昭,两个儿子也渐渐大了,开销越来越来多。家里到处需要花钱的地方。我们家虽然有点积蓄,你就算再10年不干活也够吃,但是总不能坐吃山空。你看两个儿子都要大了,得总得要想办法给儿子们置办一点产业,好娶媳妇。再说你去司徒府任职,关系搞熟一点,也对两个儿子将来出仕有帮助。”

听到老妈说起娶媳妇的事情,班超立刻说道:“我们又不着急要娶媳妇,你不要着急拿我们出来说事。你是自己想要住个大院子吧。”

班夫人听了儿子的话气坏了,说:“我这把年纪了还图什么啊。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着想啊。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将来谁愿意嫁给你们。人家16岁都要开始娶亲了。你们两个呢,聘娶的人家都还没有了。”

班超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孔夫子都说了三十而立,急什么呢。”

班妈妈说:“你小孩子懂什么啊。等你看上人家小姑娘,人家嫌你穷的时候,你就要怪你爹官小钱少了。”

班彪听得不耐烦了,对班超说:“行了,你回去看你的书吧。你看你哥哥,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岿然不动,这才是读书的样子。不像你,一有风吹草动,就做不住了。”

班超说道:“父亲。不是你叫我去送信么。为什么每次都叫我去干这个活,而不叫哥哥去呢。我也有自己的事情啊。”

班彪说:“你哥哥的时间比你大宝贵。不叫你送叫谁送。是叫你去送信。那你还闲扯什么,拿了信赶紧去吧。”

班彪接着对班妈妈说:“夫人,你想的也太多了。就不能让我把著述的事情做好嘛,这本书写出来后,是可以媲美司马迁的史记的,一定会让我们班家光耀门庭的。生活只不过是不奢侈,但这正是我们读书家庭的本色,不会饿死你们的。”

班夫人说道:“你还提司马迁,他不是受了宫刑了,还写什么史记。”

班彪说道:“你妇道人家懂什么,受宫刑怎么啦,这也掩盖不了史记的光芒。”

班夫人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看着班超把信送了出去。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够步步高升,官越做越大。看到丈夫总是在待在家里著述,写的再好有什么用,最多名声越来越大,但是对生活一点没有帮助。她想着丈夫要是鞥到三公府里做事情,总是比在家里机会多了,而且跟人说起来也有面子。但无奈这个丈夫只以学术为重,至于官位名利,毫不关心。

本来这桩事情跟以往一样就到此结束了。谁知道班超回来后,跟班彪说:“司徒府上的人叫我先回来跟你说下,等会玉况司徒会亲自来登门拜访。”

班彪一听,这回事情搞大了。三公都要亲自登门了。赶紧叫班夫人去收拾收拾。

果然没过多久,大司徒玉况就过来了。班彪本来以为他会带着三公随员,鸣锣开道过来,谁知道就是一人一马,穿着便服就过来了。本来班彪还想着怎么说些客气的话拒绝,但是人家以便服相见,就不是拿官位来压人,只当是朋友来叙叙旧了,只能把拒绝的话先咽下去了。

班彪听说司徒大人要来,一早就等在门口。玉况一下马,就拉着班彪说:“久仰大名,今日始得相见。”

班彪立刻回礼说:“司徒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恭喜司徒大人荣登三公之位。”

玉况说:“惶恐惶恐。我们说起来都是三辅同乡,今天过来就是叙叙旧,不要客气。”

班彪让两个儿子也出来跟司徒见过了。然后就分宾主坐好,说些闲话,最后还是玉况切入正题了,说道:“在下一直担当州郡外任,从未担当过内廷职位,这回突然得到圣上宠顾,一下子升到三公之位,实在是有点不知所措。”

班彪说:“大人学问博洽,所在称职,虽然久在郡任,远离阙庭,但是所作所为,皇帝都看在眼里。担当司徒是众望所归,大人不必过谦。”

玉况说:“叔皮,我们也不要说客气话。你也看到了。我对京师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对这个三公的工作更加是无从下手。现在我手下这套班底,都是我从陈留郡守上带过来,虽说精通吏事,对我也尽心尽力,但也都跟我一样,对京城的行情不了解。叔皮,我知道你一直在三公幕下任职,做事情很有经验。你就不能出来帮助我几年嘛。我知道你写汉书很忙,等我卸任了,你再继续写嘛。”

班彪婉拒的话梗在喉咙口好久了,一直没机会说出来,这时赶紧推辞道:“承蒙司徒大人错爱。班彪已经远离官场安心著述好多年了。以前在安丰侯窦融幕下就不怎么称职,如今岁数上去了,更加不中用啦。我们是三辅老乡,叙叙旧可以,但是说要让我入幕,那还是另请高明,我怕要耽误大人的前程。”

玉况说道:“书皮你我同乡就不用说客套话了。我是经过再三思考的,京城中真的在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你若是执意不从,那我也只能向圣上坚决辞职啦。”

班彪见玉况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而且亲自便服上门,要是自己在不同意,那架子也未免太大了。就只得说:“班彪不才,承蒙大人抬举。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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