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灯突然亮了，和柳青一样正处在兴奋状态的我听到王芳的声音：“杨兰，柳青，你们睡着了吗？”

这下柳青停止了动作。我嗔怪地捶了我这个色老公一拳，低声说：“看你做的好事！这下把她惊醒了不是？”然后我大声说，“我刚要睡着，什么事？”

“怎么能怪我？你自己尖叫了几声……”柳青低声反驳道。

“好好好，怪我行了吧。”我理亏了，一边低声说，一边下床穿好衣裤，走到王芳床前，“王芳，肚子疼？”

“不是，你扶我下楼到卫生间。”

于是我小心地搀扶着王芳下楼梯，柳青跟在后面，我示意他不要下楼，回去睡。

“刚才你叫了两声，是柳青在碰你？”王芳嬉笑地问。

“没有啦，柳青只是从后面突然搂着我，把我吓了一跳。”我难堪地低下头搪塞着。

“你不要再隐瞒了。你第一声尖叫，就把我吵醒了。看来柳青真是离不开你这位大美女。”

“没错，柳青刚才还说很爱我，只爱我一个人。她向我保证只和你保持朋友的关系。”我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相信他会这样对你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应该是我们打扰你睡觉。”

我把王芳扶到卫生间里后，王芳对我说：“你在门口等就行了。”

“那你小心点哦。”我关上门在外面等。

突然我听到里面王芳伴随着“扑嗵”一声尖叫了一声，好像摔倒了，不久听到王芳大声尖叫：“杨兰，快进来！”

我吓了一跳，打开门一看，王芳摔倒在卫生间，胯下出血了。

“别紧张，你马上要生了。我扶你起来。”我吃力地把王芳扶起来，走出卫生间，冲着阁楼大喊：“柳青，快找到王芳的手机，打电话给她大哥，说王芳动了胎气，叫他马上开车过来，送王芳去医院！”

“好的，我这就找。”

“我的手机在……在电脑桌上，……看到没？”王芳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找到了。……王大哥，王芳现在动了胎气，你马上开车过来，送王芳去医院！……嗯，好的，再见！”柳青走出阁楼问，“王芳，你准备生小孩的旅行包在哪里？”

“在我床头。”

“柳青，你穿好衣服带王芳的旅行包下来扶住王芳，我要去阁楼里穿衣服。”

柳青蹬蹬蹬地下了楼，和我一起把王芳扶到沙发上，我跑上楼穿好衣服，把我和柳青的包提了下来。

当柳青把店门打开时，王国良开着一辆面包车到了店门口，和小燕子一同下了车。柳青关了店门，我们几个小心地扶着呻吟着的王芳上了车，十分钟后在一家社区医院下了车。王国良一下了车就跑进社区医院对值班的医生说：“王医生，我妹妹要分娩了。上个星期我在你们医院预定了一个病号床铺，妇产科的钱医生今天值班吗？”

“是的，我带你去产房。”王医生说着就把我们带进了产房。

不久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士钱医生带着两名护士在王国良的引导下走进产房，把王芳扶到产房里的一张病床上，小心地让王芳躺下。钱医生手里拿着一张手术登记表问：“谁是王芳的男朋友或者丈夫？来这里签一下字。”

“这个王芳的兄长签字就行了。”我指了指王国良说。

“王芳的男朋友或者丈夫来了没有？如果来了就要签字。”钱医生一本正经地说。

“柳青，你是王芳的男朋友，你应该签字。”王国良一把抓住柳青的手臂，指了指登记表说。

“我……我算不上王芳的男朋友，还是你当大哥的签吧。”柳青推辞，不想签字。

“你把我妹妹的肚子搞大了，还想赖账？今天你柳青一定要签！”

“王国良，孩子还没有做亲子鉴定，你怎么能断定就一定是柳青的呢？我们的君子协定上并没有说要柳青在手术登记表上写上他男朋友的身份。”我大声辩驳。

“你们不要吵了，我受不了了！钱医生，快给我打麻药破腹产！疼死我了！”王芳捂着大肚子大声催促。

“钱医生，要不这样：你先请王国良签字，把手术做好，等做了亲子鉴定后，如果王芳肚子里的孩子是柳青的，柳青自然就会签字，写明是朋友关系。”

“这不行。这破腹产的手术虽然没什么风险，但是孩子归属问题要写清楚。如果这位叫柳青的先生是王芳的男朋友，就应该和王国良先生一起签字，注明是朋友关系就行了。”

“柳青，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把我肚子搞大了，竟然连这样一个签字都不肯！你是个男子汉就敢作敢当！你忍心眼睁睁看这我在这里受煎熬吗！”王芳恼火地冲着柳青大叫，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杨兰，我跟你说。只是请柳青在上面签个字，注明是朋友关系，真的是没什么。有时孕妇的男朋友不在，请孕妇的另一个朋友签字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救人要紧！”王国良缓和语气对我说。

“好，我签。你们赶紧去准备手术。”柳青看见王芳伤心地流泪，心软了，就在登记表上签了他的名字，注明是朋友关系。

我只好不再反对，默许了。

紧接着两名护士推着躺在病床上的王芳进了手术室。我们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等待。

“老天保佑，保佑我妹妹顺利生下孩子，保佑，保佑！”二十分钟过去后，王国良显得有点不安。

“这剖腹产是小手术，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平小燕站起身搂着王国良的脖子宽慰他。

“你不知道，我妹妹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担心破腹产会影响她的身体。”

“王芳最近只是人瘦了点，没听她说哪里不舒服啊。”柳青关切地说。

“但愿我妹妹母子平安！——小燕子，你早点回去睡吧，明早还要坐车回老家呢。”王国良摸了摸平小燕的玉手说。

“没关系。我等王芳顺利生下孩子再回去。”

此时我的内心有点茫然和无奈，我低着头玩弄着手机，沉默不语。一个残酷的现实即将摆在我眼前——如果孩子被判定是柳青跟王芳所生，我就要帮我老公抚养王芳的私生子，我的亲人、亲戚、朋友、同事会怎样看待我和柳青？说我杨兰傻的人肯定有不少。哎，为了这个家，为了玉兰，为了维持这个来之不易的爱情婚姻，杨兰你就委屈求全吧。等孩子一出世，我就提出做亲子鉴定。

十分钟后，我听到里面传来婴儿的一声啼哭，不久钱医生从手术室旁边的房间里出来。王国良忙上前焦急地问：“请问钱医生，我妹妹现在怎么样？孩子好吗？”

“你妹妹现在身体有点虚弱，但并无大碍。孩子顺利生下来了，是个男孩，重.6千克，发育良好。”

“没事就好。谢天谢地，母子平安！”王国良舒了一口气，双手合十，仰望着天花板闭眼祈祷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