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陌生的手机电话打来了，我怕是那人打错了，就没有接，但那个电话又打来了，我只好小心地接了。一接听才知道是王芳打来的，她在电话里欢喜地告诉我，包她的涂所长昨晚送给她一部新手机了，而且还预付了几百元电话费，她又问我现在是不是还在411病房，我说在呀。

当我正在病房的小阳台里收已经干了的衣服时王芳容光焕发地快步进了病房。

“杨兰，我现在有手机了，以后不再需要跑到固定电话那儿打电话和接电话了，挺方便的。”王芳走到我面前晃了晃她白色的文具盒大小的手机，“和你的牌子一样，都是韩国三星手机，只是型号不一样，比你的笨重一些。”

好奇心让我拿着王芳的手机查看功能。她的和我的一样只能打电话、接电话和收发中文短信，都是黑白屏的，但这已经不错了。

当我把手机还给王芳时，王芳问我：“你现在下身还会流血吗？”当瞧见我微笑地摇摇头时就说，“那好，我们去办理出院手续。”

“看样子你那个涂所长对你宠爱有加啊，这么快就送了四五千的手机给你了？”

“嗯，他对我有点意思，对我的床上功夫挺满意的。下午我和他游泳时他想在游泳池干我，我说这太容易曝光了，也太难为情了。他就抱着我进了他那座建在郊区的别墅里操我，我俩玩得爽歪歪。我见他满足了，就趁机在他怀里撒娇，抚弄他蔫了的‘小弟弟’，要他给我买一部手机，以后联系方便。他当场就满口答应了，开着他的专车——单位上的一辆崭新的桑塔纳来到县城一家三星手机专卖店，花了四千六为我买了这部手机，又驱车在中国移动通信营业大楼前停下，他怕熟人发现，就给了一千元给我，叫我一个人去办理手机上户业务。我向营业员出示了我的身份证，她复印了，请我在合同上签字。我办好了手续后，打了你好几个电话，接线员说你的手机已关机，昨天晚上八点钟时你是不是关了手机？”

“哦，八点钟左右我发现我的手机只有一格电量，我包里又没带充电器和另一块已经充足电的电板，我就关机了，今天快到八点时我开了机，没想到是你打手机过来。”说到这我想起昨天晚上我的打算，就对王芳说，“你被他包月，那你不要去皮鞋厂上班吗？这一个多月你已经请假七八天了，我看你的工资快扣光了。你不会跟涂所长商量一下，白天你就去上班，晚上让他来约你去玩？他白天也要上班，晚上才有空，这不正好吗？再说包月只是包一个月，包月后呢？你没工作喝西北风啊？不管你是在金利皮鞋厂还是在傅斌的公司上班，你还是要以上班为主嘛。”

“跟你说，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呀。涂宇昨天晚上说想包我一年，让我就住在郊区的那座气派的别墅里，他会雇一个外地的保姆来服侍我，你说好不好？”王芳喜上眉梢地凑到我的耳边低言细语。

“不好说。不是我杨兰打击你，当官的就怕东窗事发，一出事，你作为他的情妇肯定要受牵连的。再说要是被他老婆察觉到这别墅里有你在里面住，她肯定饶不了你们两个。”我听了吃了一惊，就好心提醒王芳。难怪王芳你进来时那样荣光焕发的，原来傍到一个有钱有势的贪官！王芳呀，你可不能因为贪图享受、贪婪他的钱而去做他的情妇呀！弄不好会惹火上身的。

“当时我就跟涂宇说了我的担忧。涂宇说这座别墅在风景优美的偏僻郊区，除了他和我外恐怕没人知道这别墅是他涂宇的，只要我出行低调点、小心点，不去外面张扬，不去泄露这个秘密，没事！我听了他的话，也就同意了。一个人前怕狼后怕虎的，就挣不到大钱，就享受不了有钱人的荣华富贵。所以我打算不去金利皮鞋厂上班，也不会去富丽宾馆当什么舞女了！我要当有钱人的情人啰！”说到后面几句，王芳提高了嗓门，情不自禁地兴奋地喊了出来。

我听了，怕被人偷听见，就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掩住王芳的嘴，又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唇边，“嘘”了一声，示意王芳不要张扬。

王芳也意识到她因为激动而变得张扬可能带来的后患，就抓住我的左手吻了一下，嘻嘻地笑了。

“你既然决定了，那我也不拦你。但我希望你以后要小心点。最多做一年，刮他几十万走人。”我看王芳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没办法，顺其自然吧，“走，我们去办理出院手续。”说完，我带王芳离开了411病房，来到了护士站，又见到那位昨晚护理我堕胎的护士。

“上午好。现在我要出院，请你跟昨晚来我病房的朱医生说一声吧。”

“哦，你是杨兰小姐。好的，我马上打电话。”那脸上长了几个青春痘的年轻护士就打电话了。

“是朱医生吗？昨天来堕胎的杨兰小姐她要出院，行啵？……嗯，好的。”那护士掩住话筒转头问我，“你自昨天以来到现在下身流血多少？”

“八点钟前我的短裤上流出几滴，现在没有了，很干净，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她说八点钟前短裤上流出几滴，现在没有了，很干净，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好的，再见。”那护士挂了电话，对我说，“你去门诊大楼二楼妇产科找朱医生，她已经为你办好了出院手续，你只要在上面签字就行。再见。”

我谢过那护士就离开了住院部，提着自己的东西，带着王芳来到门诊大楼二楼妇产科找到了朱医生，在那张出院单上签了字。朱医生说十拿九稳可以断定我已经顺利堕胎了，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十四天后来医院做下B超，可以确诊是不是完全堕胎。我笑了笑说我会来的，就谢过朱医生，离开了医院，和王芳坐公交来到了富丽宾馆。

王芳在我套房里对着电风扇一边吹冷风一边问我：“你已经把胎打了，他王志远就不要表示一下吗？要是我怀了他王志远的崽子，我就不打胎。要打胎可以，拿几万块钱来。”

“这次王志远要我去打胎，说打胎成功，就给我十万元。”说完，我把王志远给我的信和工商银行的存折给了王芳看。

“那还差不多。你现在就可以去找周领班吶，早日把钱拿到手，防止他改变注意。”王芳看完把信和存折还给了我。

“过几天再说。等我在傅斌那里找到了工作，再找周领班不迟。”

“那我就去金利皮鞋厂办理辞职手续，结清工资，下午把皮鞋厂寝室里的行李搬出来，你到时过来帮我暂时先放在这里，晚上我打电话给涂宇，让他开车把我的行李搬运到他的别墅去，到时你如果有时间就和我一起去那座别墅，我想涂宇可能会同意的。那我就走了，再见！”说完王芳笑容满面地打开门离开了。

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正在用湿拖把拖地板的我放下拖把，一看，又是一个未知姓名的电话号码，哦，是固定电话号码。是谁呢？王芳的手机号码和BP机号码我都编辑了“芳”和“芳BP机”，不会是王芳。我一接听，让我喜出望外，竟然是柳青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