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来自四方之人

曼苏尔哈里发正在与英王亨利七世商议筹划各项迎战事宜，而成武帝慕容垂则在“摘星楼”外调集军队。早晨的黄浦江边忙忙碌碌，非人的工匠们在浅水处敲打巨大的暗桩，宝船舰队的诸多舰船来回巡弋——在这“非想非非想空间”中，原本准备来炮击摘星楼的它们，初次与摘星楼一同构建了合作的奇景。

“难得当初驻守这座堡垒的君王里，还有几位愿意留下。”

帝辛子受站在宽阔的芦苇丛边，望着江上笼罩的雾气。她捡起脚边的石块，想象自己站在摄影棚里，而她导演的电影正在迈向尾声。

“吞噬了魔都地标的我们，一定会被敌军设为首要目标之一。”并不实际存在的“苏妲己”轻声说道。

“我知道。”纣王垂下头，露出复杂的表情，就像她在前三次代理人战争中最早的“封神之战”时，曾经露出过的表情一样，“你觉得这一仗哪边会赢？”

“敌人是文明史背后的暗影，与‘非想非非想空间’绝大多数的王权携带者。很难想像他们会输。”

“所以就能够想象我输吗？”

“因为你又不是没输过啊……”

“没关系，这次我会赢的。”帝辛子受转过身去，望着NW-XY03不存在的眼睛，“三千年前你曾守护过我与我的国家，三千年后，就要换我来守护你。所以……这一次，请为我加油。”

“加油。请你……一定要活下去。”

“嗯，包在我身上，连伯邑考的份一起。”纣王说。

公元2056年，曾经目睹战火之人，再次投身于战火席卷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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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忧王”端坐莲华台上，正为地铁线路中的那些和尚讲经说法时，一辆列车随车头灯光飞驰而来，如同弥漫四处的蛛网上拨动了一根细线。

很快，“黑无忧王”放下了手中经卷，问身边众僧：“诸位可知那场‘仪式’的胜果得主？”

曾为德意志元首的月球皇帝，以及追求“时代”变迁的明治天皇。这两人在“魔都地铁∞号线”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于是“黑无忧王”续道：“她们为我们找出了，这最终战役中最应去往之所。”

众僧一听，什么木鱼、手珠、经卷，统统往地上一扔，个个纵跃起身，如“黑无忧王”般踏碎莲华，执金刚剑，戴人骨冠。他们对那位千年一遇的转轮圣王合十行礼，随后开口持诵，声如鼎沸。

“我若断彼，恶众生命，堕那落迦。”

“如其不断，无间业成，当受大苦。”

“我宁杀彼，堕那落迦。终不令其，受无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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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右手机械臂内植入的电子莲花，明治天皇目睹了无忧王所做的一切。消息是从“D·F·O”传来、而由她来联络无忧王的——元首并不在意盟友的多寡，但明治认为战争的本质就是谁能掌握更多资源。况且从某种国籍方面的情况来考虑，她也认为自己还是避免单独与元首结盟为好。

——“D·F·O”与“云台阁”虽未进入现世，但无名氏受困于现世宇宙真空的消息，仍然在“非想非非想空间”中逐渐传开了。当这消息传入明治天皇耳中时，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在“魔都地铁∞号线”中与无名氏的短暂交锋，以及那少年被自己用作弊方式排除的情形时……不知为何，她的脸上是带有笑容的。

“你我并非好友……”她想，“但我们的关系也还不坏。”

情况很简单。决战之地与决战之地完全重合。既然天上的“阿房宫”与天上的“白金汉宫”已是非现实与现实之内、“太阳”这一概念的一体两面，那么对于这些多少曾与无名氏发生交集的反抗“暗流”之人来说，也就不再余下什么值得选择的战略了。

“如今烽火已经点燃，名为无名氏的少年正在请求援助……”

“而睦仁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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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城市废墟中，某位少女君王沉静地抬头望向天空。

“来了吗，拖雷可汗。”她对高踞大厦之顶、手中长弓张如满月的敌人颔首致意，“我听过你的传闻……你，正在狩猎不愿跪拜于‘暗流’的君王，是么？”

“这其中不存在‘跪拜’，只有‘认可未来、加入其中’。”少女拖雷的声音也如箭矢般锐利，“不过，大体而言，你说得没错。现在选择吧——我允许你选择向我投降，或者选择成为我箭下的第十七条君王亡魂。不过在此之前，我也允许你向我报上你的名字。”

“我是孙皓，来自吴国的孙皓。”站立者如此告诉来者，“你的猎杀行动已经太过知名，早有与我同行的王权携带者，与五百刀斧手埋伏在我身边了……对了。看，椅子。你难道没有一种很想坐上这张椅子的冲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