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遥远的因果

“唐太宗……躲开！”

“？！”

如果说以唐太宗李世民的身份，与她在2056年之战中的经验，已极少还能有什么事物能令她感到意外的话……那么，“帝业祖龙”居然会主动向自己喊话，这就是一种最大的意外了。

由于太过震惊，所以一刹那间无法思考。由于一刹那间无法思考，所以身体作出了下意识的反应——下一瞬间的李世民没有按照原定计划，与无名氏交换一招，而是改变了自身所处的位置，向侧方让了半个身位，躲过了水晶小猫巴斯特的扑击。

而由于战局的这一变化，原本指向无名氏本人的铜弓也失去了准星。白光未能完全散开，歪斜地擦过了一栋大厦的边缘，随即大厦化作灰烬。而在烟尘弥漫的战场另一侧，那位正在下坠的少年特工……

果然，没有变老。

“啧……我原本的判断，这不是很正确吗。”回过神来的唐代天子略显迷惑，“刚才那一箭如果不失准，现在不就能彻底确保‘容器’少年会被射穿了么？到那时就算没有‘生死簿’的影响，凭他一介人类之躯也会死得不能再死……为什么阻止我，嬴政？难道你是在对我开玩笑……不。对不起。‘开玩笑’这三个字与你八字不合。可是，到底……”

“啊。”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的少女李世民，蓦然转向那只无害小猫的方向。

…………

……

“喵。”

“叮当。”

水晶小猫张嘴，牙齿间咬着的一枚箭头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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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嘿。”无名氏挠了挠橘色的呆毛，“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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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李世民吐了口气，明白了这场短暂攻防中的前因后果。

她自己的打算，原本是向无名氏降下必然之死。而在怀疑无名氏对“生死簿”留有后手之后，她的战术则转为直接用光箭击穿无名氏本人。作为交换，她自己则会承受来自无名氏的一击——但根据她的判断，巴斯特女神在这种形态下的化身对她无法造成太大伤害，所以这恐怕只是无名氏放出的诱饵罢了。

而无名氏的打算，则是借助层层推进的障眼法，将自己伪装成被前一波光箭射落而失去战力——这一点是李世民猜对了。但李世民想错了一件事：水晶小猫巴斯特并非诱饵。事实上在这场多级火箭般的层层推进中，最后一级火箭确实是无名氏安排的必杀一手……只不过，最后一级火箭并非猫之女神巴斯特而已。

在无名氏的计划中，巨狮减为人类，人类减为小猫。而到小猫这一步时，减法也还仍未结束。

最终的手段乃是小猫减为箭头——虽然巴斯特无法伤害李世民，但它可以携带一种能够伤到李世民的力量。那就是“生”与“死”的力量……在这难以理解的寂暗宇宙中，没有比这力量更为冷酷的事物存在了。

以牙还牙。水晶小猫咬住的那片箭头金属，是先前李世民还未取出非现实铜弓“正衣冠”时，用普通长弓射出的“生死”之箭。那一箭并未射中什么人，而是被神灵挡下。因此无名氏判断它还有效……

它确实有效。而这就是秦始皇对唐太宗喊话的原因。

…………

……

“我们都被对方摆了一道啊……”想清其中关窍的李世民摇了摇头，“你没想到我看破了你对自己的伪装，我也没想到你对我的攻击是来真的……很好！盛名之下，其实可副。居然能想到用‘王权’消灭‘王权’本身，你也已是对得起任何一位君王之名的优秀‘容器’了。”

“可是……对人类之躯的守护呢？你已被光箭照耀，至少这一点我可确认。但你是怎么逃脱‘生死簿’裁定的？虽然你的‘无名’，曾让拥有‘命名’之法的秦二世困扰。但‘生死簿上除名’只是一种比喻，这套巨型管理系统的运作，从本质上并不依赖于人的名字啊……”

“不是‘名’的问题。”无名氏从落入的废墟中缓缓站起，“而是‘神’的问题。”

“神……神明？神灵？”唐代天子笑了，“少年，你是神祇么？是仙佛么？不，我现在不是作为你的敌人来问你……这只是来自某位古时君王的垂询而已。所以希望你若不想答就不答，但不要对皇帝口出谎言……”

“不是‘谎言’的问题。”无名氏举起血肉斑驳的右手，“而是‘血’的问题。”

“血……？”

“嗯。血。”黑衣的少年也笑了，却似乎是在为这场战斗之外的什么事而笑，“这件事你是不可能知道啦……不过也许有别人还记得。早在这场为期八十天的战争开始之前……我，曾经服食神灵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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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噢噢哦哦哦哦？！”

“容器”之内，周幽王姬宫湦恍然大悟，回忆起了当时无名氏与自己交锋的那一幕。

…………

……

“夭寿啦——！！”

西藏北部山脉地底，“阴司地府”之内，回荡着吸血鬼少女德古拉的喊声。

“人类吸吸血鬼的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