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捕蛇者说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小光对芙拉说出安抚小动物般的台词，“那条蛇也被我重新抓起来了……喏。你看。这是它在星空的监牢里留下的蛇蜕，然后这是从梦境里掉出来的本体……”

“这蛇皮好恶心。”芙拉评论道，“鳞片都开始发白、变皱了。”

“那也是‘生命’过程的一环。”小光若有所思，似乎是被芙拉提醒了什么，“古神女娲的本质，是生命与天空之蛇……还有，羽蛇神库库尔坎掌管生命和玉米、伊甸园的古蛇与分辨善恶的生命树有关。再就是，吃掉吉尔伽美什续命灵草的蛇，也曾在吉尔伽美什面前，留下一层空心的蛇蜕……啊。”

“怎么了？”芙拉问。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小光说，“是一件……或许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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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在继续前往万神殿中心区域的道路上，四人一边躲避着警卫的盘查，一边听小光对他们讲述她最新的计划。

“这件事与两千年前窃取了‘汉’之法统的小贼有关。”她对众人说道，“你们应该还记得……她是以怎样的状态出现在2056年的今天。”

“刚一出现，就死掉了。”无名氏回答，“或者说还没出现，就死掉了。”

“但其实那还不能算是死亡。”小光说，“除我以外，元首也是见过那座‘返回舱’的人。你还记得当时她的样子吗？元首？”

“……”元首默默回忆。

当时“白无忧王”对她展示了一具冰冷的银色长棺，正面是透明的隔层。而在透明隔层的后方，是不知原料的溶液。溶液内浸泡着一具尸体，栩栩如生，仿佛并未死去一般。

“记得。”她说。

“……不讲一讲内容吗？”无名氏想。

四人一边谈话，一边继续向前走去，来到了一面淡黑色的墙前。那墙的质地像是一块刚被温水浸过的玻璃，表面看不到门的痕迹，也没有门卫把守。小光建议避开它，转向别的通道，而其余三人也都没有异议。

“后来我向无忧王要回了那具尸体。”重新选定了行进路线以后，小光继续说道，“我查看过那个窃取‘汉’之法统的小贼的状态……我研究的过程很复杂，牵扯到许多魔法与科学方法论的问题……想必你们也不愿意听。”

“是啊，不愿意听。”芙拉说。

“……稍微懂点礼貌行不行，芙拉？”无名氏想。

对此小光倒是完全不以为意：“那我就直接说结论吧。那座返回舱里的营养液，在她的体表形成了一层特殊的聚合物致密膜。这让那个窃取法统的小贼虽死犹生……换句话说就是陷入了‘死亡’与‘非死亡’……二者之间的夹缝状态。”

“夹缝状态是什么状态？”芙拉问。

“是永远停留在死亡之前那一秒的状态。”小光回答，“穿越者借此逃过了在未来杀死她的未知力量，也用返回舱创造了一个重新回到2056年的机会。2056年是她作为王权携带者出发的年份，她可以在这个时间点上找到送她去未来的盟友无忧王，或者……”

“或者。”名为汉光武帝的少女心想，“来找我。”

“这样看来。”无名氏总结道，“是‘膜’的力量，为她接续了‘一秒’的生命。”

“正是如此。”

…………

……

当前方再次出现并非君王的守卫时，四人立即暂停了前行的脚步。

这里似乎是万神殿边缘的花园地带，修剪精致的草木生长得极为巨大，构成了迷宫般的复杂地形。于是芙拉发挥了能够化作薄雾的种族优势，不断从树与灌木的高墙两边穿透，为其余三人寻找避开所有非必要接触的最优路线。

“即使是我，也不知道如何安全地为她褪下这层膜。”小光坦承，“但我认为女娲知道。这不仅因为女娲、库库尔坎是掌管生命的神，也不仅因为伊甸的古蛇和苏美尔的古蛇都与生命有关……最重要的是，它身为‘蛇’之神明……的身份本身。”

“？”元首不明白小光在说什么。但她只是想了一想，随即便不再想，静等小光解释。

“？？？？？”芙拉同样不明白小光在说什么。但她已经对这种状况见怪不怪，已经能够在得到答案以前，很熟练地享受自娱自乐的瞎猜乐趣了。

唯有无名氏能够理解小光的意思：“你是指王莽的躯壳，被液体膜包裹以后形成的……冬眠状态？”

“是啊，因为蛇类冬眠，所以知晓脱离冬眠之法。”小光对无名氏露出神秘微笑，“蛇类蜕皮，所以它们还懂得安全蜕皮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