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多重解法

在刚刚过去的极短时间里，元首已经借助火光与浓烟的掩护，唤醒过那支赤色与金色相间的长枪。充盈其间的是某种与“王权”似是而非的东西，所以乾隆皇帝没能隔着深重的雾气发现它曾出现。而另一个导致乾隆不知道元首动用过朗基努斯之枪的原因，则是这一次的圣枪显现过程中，血之河与光之河并未倾泻而下。

在元首对乾隆说完那些话以后，她再次把朗基努斯之枪的枪尖取出，展示在乾隆面前。上一次它在“魔都地铁∞号线”内部被动用时，外观如同一段凝固在空气中的光芒，轮廓镀上了一层光辉的血液。但这一次它只是那片无用的废铁，粗糙、残破、光泽黯淡，枪尖的黄铜装饰有一部分生锈，是一件磨损严重的简陋金属制品。

“虽然没想过圣枪居然真的被你得到了……不过，它在‘非想非非想空间’里，怎么会是这种模样？”乾隆眯了眯眼，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这和我想象中的朗基努斯之枪，有些不太一样。”

“……”

“我听说这是现世中也存在的事物，也许它在现世就会变成古旧平凡的铁器。”乾隆继续说道，“但这里位于‘现实’与‘非现实’之间……”

“我知道的。”元首摇头表示理解乾隆想要说些什么，“它现在没有生效。”

——乾隆皇帝对这柄圣枪的看法相当准确：它明显不是纯粹的现实事物。而乾隆也能够感觉到，这柄圣枪并非原品，很大程度上是来源于阿道夫·希特勒的“王权”显现形式。既然如此，它就不该是这幅模样。不过，刚才元首说“她知道”，也许这代表她还了解某些别的情况。

值得乾隆庆幸的是，这一次元首没有彻底闭口不谈，虽然仍然惜字如金，但至少告诉了她一些猜想：

“命运之枪对‘朱三太子’无效的原因，应该是那家伙根本没有‘命运’可言吧。”她说，“人有人的命运，物有物的命运，但‘朱三太子’是承载国民思念与君王意志的容器，已经没有属于‘个人’的命运了……”

“嗯？‘容器’……没有命运吗？”乾隆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奇怪，“可无名氏……我曾和他一起，与周文王的‘命源迷航’交战过啊。那时‘命源迷航’对命数的操纵，仍然能够触及无名氏与他的‘王权’。”

“‘命源迷航’。”元首复述了一下这个名字，觉得很有些巧合的意味。毕竟前不久她才遇见过那位周代的姬姓天子，而后者认为自己无法破解命运之枪的束缚，就很干脆地自行离场了。

“总而言之，先不管与现在情况无关的事。”乾隆拉回话题，“既然朗基努斯之枪在‘朱三太子’面前与凡铁无异，那我们就又少了一件可用的武器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有别的什么破局思路，或者逆转形势的方法吗？”

事实上，乾隆也不过是没抱太大期望地随口一问，因为“天命之枪”显然是元首隐藏着的一张王牌。既然连这样的圣物都已失效，那么接下来的想法就该是如何集结二人的“王权”打开一条生路，逃出升天，而不是再想着如何反败为胜了。

但结果元首的回答，却完全出乎了少女美食家的预料。

“有啊。”她说。

…………

……

“是吧，我就说已经没什么希望了。那这样，毕竟你阿道夫·希特勒还是很厉害的，要不要和我一起研究一下，试试有没有什么直接冲出站台、冲出‘魔都地铁∞号线’的办法，或者在对无忧王申请离开之前先挡那些‘狂猎’一阵……嗯等等你刚才回答的是‘有’吗？！”

“是‘有’啊。”元首再次确认。

说完这句话后，“朱三太子”的眉心正中，突然多出了一个红点。

——不，这样描述也许有些不太确切。更具体的说法是：突然有一道红色的微亮细线，自不知何处的天外而来，精准地指向了“朱三太子”的眉心，无论那辆摩托如何载着骑手奔驰，都没有被甩开一丝一毫。

“……”

“朱三太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道微细的红光，逐渐减缓了追猎的速度，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那是什么？”乾隆皇帝问。

“那是你想要的解决问题之道。”元首说。

少女美食家抬头望天，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没把所有‘王权’显现形式，全部带在身边？”她突然这样对元首发问。

“是的。”元首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这架单人飞行器，是我带在身边的部分‘王权’。还有一些东西……我不方便在乘地铁的时候随时携带，所以就把它们留在地上……不，留在天上了。”

“你指的是，那座巨型浮空堡垒……‘D·F·O’本身吗？”乾隆又问。

元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按动了身旁的某个二十世纪风格方形按钮。而在她手指落下的瞬间，莲华台上的人影再次张开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