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当时只道是寻常
“在比尔·克林顿的任期即将结束时，这片羽毛就已经变成了这样，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现世之内的魔都，里根·特朗普仍在对无名氏讲述橙色透明羽毛的失效与美国的命运，并未发现“非想非非想空间”内另一片羽毛共鸣的异样。
“克林顿总统卸任之后，在我看来，美国也逐渐开始滑向不再伟大的深渊……”特朗普二世说，“我父亲曾有一句参选口号，‘让美国重新伟大’。由此可见，至少在四十年前的2016年，我所热爱的合众国虽仍保有唯一的‘超级大国’名号，但距离失去星球中心地位的缓慢衰落，也已经不再遥远了。”
“是啊。”无名氏默默想道，“你们不能继续加冕地球之王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有关部门】成为了新的地球之王吗？”
要说比尔·克林顿摸到了那片羽毛的余晖，也的确可以与现实中的时代互相印证。克林顿上任之前，美国赢下了海湾战争。而克林顿本人也是冷战结束后的第一位美国总统，由于苏联的解体，世界不再存在力量的两极，美国也真正地成为了这颗蓝色行星的唯一中心。
与此同时，大英帝国已然落日，老欧洲群龙无首，日本经济泡沫破碎，而美国未来敌手之一的中国，也还处于邓公维持中的韬光养晦时期。恐怖主义的烟花将在小布什上任之后爆炸，与比尔·克林顿的时代也无交集之处。
虽然克林顿在任时并不被认为是一位传奇性的总统，但在许多有关战后总统支持率的调查里，品德大有问题的克林顿居然都站上了榜首，压过了那些传统意义上的“好总统”——比如肯尼迪、艾森豪威尔与里根（无比著名的罗纳德·里根，而非现任总统里根·特朗普）。
这是因为多年以后，人们回顾历史时才发现，克林顿的美国居然是一个无论政治、经济、文化、军事，还是科技方面，都已达到世间顶峰的庞大帝国。而它同时也是八千年人类文明史上第一个势力囊括全球、在整颗行星表面毫无对手的极盛国度——虽然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人类可能不会相信“克林顿的美国是史上最强美国，克林顿的盛世是史上第一盛世”这种奇怪的结论，但在2056年的历史教科书里，在位时深陷丑闻的比尔，却真的变成了时代道标一般的克林顿总统，占据了课文中的重要位置。
现在无名氏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华盛顿留下的那片羽毛所带来的回光返照。伟大的山巅之城正在走向崩解。虽然美国仍然保有世界范围之内的拥趸者，但罗马灭亡前夕，也存在着无限仰慕意大利城邦的英格兰贵族；明帝国的临终时刻，朝鲜的士大夫们也继续以敬畏的眼神望向北京。
———————————————————————————————————————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
半小时后，因为得到美洲征夷谜底而心满意足的无名氏，很快就与特朗普二世完成了让渡那枚失效透明羽毛的磋商。在此期间，芙拉全程躺在一旁的沙发上玩手机，对那两个现代人的卑鄙政治交易不屑一顾。
“以我掌握的信息为基底。”特朗普二世总结道，“既然王权时代彻底衰退以后，出现了‘非想非非想空间’这种奇怪的地方，还有所谓的‘王权携带者’，那么，你或许就能在‘非想非非想空间’里找到某位君王，为这片羽毛重新注入“王权”……当然，那位君王有八成几率不是永乐帝，而是建文帝。这就意味着……又有无数的争斗在等待着你，对吧？”
“但如果能成功的话，我就能用它修复反抗军领地内的‘拟态龙脉’了。”少年特工说，“所以我为你准备的那些……嗯，丰厚的礼物，也的确是你应得的报酬。”
“无名氏先生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这句话里提及的“礼物”，在这一时刻之下，尚未有任何人知晓。但不久之后，它就在遥远的美洲大陆引发了一场全国性的震动，甚至还有余波传入“非想非非想空间”之内。
“那么，你想要【有关部门】何时兑现承诺呢？”无名氏问，“我是无所谓，但你这边应该还要说服你的内阁成员与幕僚。毕竟你向我要求的东西，是事关新世纪美国命运的一场豪赌。而且美国‘拟态龙脉’的三个节点已毁，即使是我……”
“事情既然已经定下，那就不必多作讨论了。”特朗普露出了罕见的严肃表情，打断了无名氏略显犹疑的语声。
“好吧。”无名氏点了点头，“那就只能试试看了。但你可要小心啊……无论‘王权’的量级如何微小，它都仍然会有非常恐怖的毒性。不要入戏太深，否则……”
“否则【有关部门】就会把我列为下一个定点清除对象是吧？”特朗普摆了摆手，“我会注意的，不用再提醒我了。”
此时此刻，即使是躺在一旁玩手机的芙拉也不禁用手抹去了空气中的屏幕，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个人，觉得他们想出的主意似乎太过疯狂。
———————————————————————————————————————
两天之后，一位正在夜店打碟的加利福尼亚州DJ，播放到“What
Does the Fox Say”这首歌时突然发现，狐狸的叫声不再是Ring-ding-ding-ding-dingeringeding，而是一句神秘莫测、音节跳跃的异国话语。他将这段录音输入随身携带的谷歌翻译器之后，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
“大美兴，川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