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这该死的面子
五条悟正在低头捡回撕碎的纸页时, 发现在悬崖边沙滩处躺着一个人。那正是之前对战过的伏黑甚尔。也许是因为伏黑甚尔被咒灵操控过，已经耗去大量精神力气，依旧深陷沉睡之中。
现在仔细观察伏黑甚尔的相貌，五条悟发现当时在领域之内, 包括在餐厅的时候, 他都没有一眼认出这个人，但是现在他对这个人还是留有印象、
他认得这个人。
在他小时候的时候, 他见过伏黑甚尔。
只是那时候伏黑甚尔姓禅院。
话说回打斗事宜, 五条悟每次打斗时都少有复盘, 这次却是例外。
在领域内的打斗多有牵制，五条悟本身并没有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实力, 但是伏黑甚尔也是同样的情况。所以五条悟并不能说自己有伴有牵制, 另外不在主场, 而是处在劣势，才不能掌握整个战局。
当然，五条悟还不至于想要再打一次就这样把伏黑甚尔给放走了。既然在沙滩上发现伏黑甚尔，反正之后夜蛾正道老师也到, 那么就直接打包交给老师处理就好了。希望所谓的悬赏江户川乱步的事件可以在今天落下帷幕。
在丢伏黑甚尔离开之前，五条悟发现他手里面还塞着一张纸, 那张纸和五条悟正在搜集的纸片一样, 显然是在同一本本子上撕来的。五条悟凝神想了片刻，不知道乱步偷偷给这个人留什么信, 于是掏出来细看, 发现是用签字笔画的一张全家福的图。全员都没有看镜头，妻子一边看着安睡的孩子，一边用空出的手指比了一个让丈夫安静的动作。
没有刻意摆拍的温馨，却日常得叫人心头一松。
五条悟只是简单看了一眼便把纸塞了回去, 继续去找纸页。也许最叫人心烦的事情，大概莫过于此了——原本觉得对方就是毫无情和理心的一个人，在意外的角落里面突然柔软地触动了自己的心口。
对于五条悟来说，现在应该庆幸的是，乱步并没有把书页撕得太碎，麻烦的是有些飘到海里面去了。只是，五条悟拼完这几页纸之后，盯着纸页，大脑里面有一瞬间卡住了。
他就算拼好了，江户川乱步也都不要这些了。
归根结底，是因为负疚感在作祟，所以想要做点事情弥补，让自己觉得好受一些？按照他知道的乱步，绝对是会把书重新扔到垃圾桶里面。在那之后，五条悟更不可能轻易和他和好。
他们中间横着一个夏油杰，想想夏油杰可能头大。但五条悟还是没有阻止夏油杰去追回乱步。
五条悟和乱步除了这件事之外，本身三观也不合。乱步有多看不惯五条悟的地方，五条悟也对乱步很多地方看不惯。但五条悟其实不喜欢说教别人，也不喜欢把自己想法和道理塞在别人脑袋里面。
也许本质上，五条悟明白纵然自己看得多清楚明白，他本身就不是真理本身，更不是所谓的答案。所以，他压根也不想去改变乱步的想法和做法，因为这种做法本身就是在抹杀一个人的个性，此外，他对这种控制别人的想法没兴趣，他不想说，认为这是对的，你应该照着说的做；那是错的，你应该改过。
所以，面对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对错，五条悟习惯不干涉，多数时候就是站在后面负责收拾烂摊子和扫尾。之前和乱步吵架的时候，这次五条悟真的不想和这个乱步继续玩做朋友的过家家游戏了。
可是，现在盯着稿纸的时候，想起伏黑甚尔手中那张全家福，五条悟心里想过，要是乱步能客客气气，老老实实地接受他捡回来的书纸，他也愿意继续跟乱步相处。然而偏偏他就是知道乱步性格固执，这种不知道到底算是示好，还是示弱的做法，落在乱步的眼里曲解成什么样子。
另外，他其实也好奇在江户川乱步看来，他们到底对他来说算是什么？
因为脑袋里面装了太多的思绪，五条悟既不想回去见江户川乱步，也不想和他继续发生无聊的争执或冷战，所以他一个人只是在旅馆外围随意逛着，顺便控制周围的情况。
五条悟认为自己的想法冷静，但是却无法解释自己内心的困顿疲倦，满脑子都在想着，等回学校，他自己申请外出做任务。只是，现在手头上的稿纸怎么办呢？
后半夜的旅客已经疲倦不堪。
旅馆的经理安排所有住宿旅客可以在度假村的别墅里面居住，剩下的就是等第二天白天到来，最后清点财物和损失。乱步，夏油杰和工藤优作一家人共享一座别墅。
乱步刚经过大的情绪波动，再加上本来就是半夜时间，已经累了，也没有和工藤他们解释什么，直接就想去房间睡觉。但爬到床边睡觉之前，乱步就注意到夏油杰跟上自己的脚步，于是爬到床上后，翻了个身，抱着枕头，趴在床边说道：“如果是想要说白毛的事情的话，并不想听。”
乱步在流星街开始就学了一些习惯。就算是与自己关系再近的人，除非已经关系到致命的利害问题，他不轻易说出别人的想法。而能看透别人想法和目的的能力大部分只是用在记者采访上。
夏油杰顿时一愣，心道自己的想法不至于那么明显地写在脸上了。他确实是见到乱步心情平复了一些，再加上他离开时注意到五条悟在捡乱步撕碎的纸片，多少还是感觉到五条悟也许本心上还是希望有所挽回。
那他应该要帮衬一。
结果现在夏油杰被乱步的话堵住了。
“给你让个位子，你要是困了，你可以在我这里睡觉。不乱跑。”乱步缩到一角给夏油杰让出一个大空位。但是这是单人床，要夏油杰躺上去，也只能侧着躺，睡也睡不舒服。
“你还有力气乱跑吗？”
“当然没有。”乱步现在很困，顿了顿说道，“可是会有坏人来抓。今天找我的就是说要拿我去领三千万的。”
乱步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他没有说悬赏是他自己弄的。
至于伏黑甚尔，他虽然没有红房间的记忆，但是估计也不再来和自己见面了。那么为什么要阻止夏油杰？无非是因为，夏油杰出去的话，就是和那个五条悟见面了。以夏油杰内里深藏着的老妈子性格，肯定是想办法让五条悟见自己的。
乱步这话一落，夏油杰这时候才想起，他们没有和乱步说过他被悬赏的事情。原本想着去找找五条悟的情况，现在确实还得陪着乱步。也许乱步写书御敌已经耗费乱步大量的心神了。
于是，夏油杰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乱步床边说道：“那你睡吧，在旁边陪你。”他用手机发邮件和五条悟取得联系就好。
乱步应了一声之后，抱着枕头开始睡觉。
过了一儿，夏油杰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乱步的声音从被窝里面冒出来，说道：“你说我是你朋友，那我是第几名？”
这问题可真是好问题。
起码难倒了夏油杰，感觉自己要是答不好的话，乱步又要折腾一阵子。但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圆滑又巧妙地回答这个问题时，乱步又接着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和当朋友？你是喜欢我，所以想当朋友？还是想当朋友，所以才开始喜欢我的？”
夏油杰开始有些后悔之前跟乱步说这些话。他不知道乱步这么纠缠，这种感情的事情是越说越尴尬的，起码对于夏油杰来说也是这样的。他少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情感。他对搭档五条悟也没有说过这些直白的话，刚才只是特例。
“快睡。”
夏油杰直接打断乱步的话。
乱步在被窝里面窸窸窣窣，调整自己的睡姿说道：“虽然累，但睡不着。”
“那你想怎么样？”夏油杰叹了一口气，感觉就像是应付不肯入睡的孩子。
“喜欢是什么感觉？你有喜欢什么吗？”
“你不喜欢创作吗？你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吗？”
“写作和人是不一样的。就没喜欢过除了父母外的活人，其他人大部分情况就是顶多感兴趣而已。兴趣没了，就对他们没想法了。目前为止，暂时没有对谁感兴趣。”
夏油杰还真佩服乱步这么敢说，要是其他心理脆弱一点的，才跟他说自己是他朋友，一秒他就对自己对他没兴趣，这不得伤心极了，还想和他断绝关系。但夏油杰是能理解乱步性格里面的“没心没肺”。
“那你对谁比较感兴趣呢？”
“有趣的。”
“什么叫做有趣的？”
“就是有独特故事的。你和那白毛就属于无聊的，让我没兴趣的。”
夏油杰哭笑不得：“你标准还真。”
咒两大天才·问题·学生对他来说无聊。在其他人来说，估计可以写出几本书，小说影视都可以拿他们当人设来创作了。
“那什么样才让你觉得有趣？”
夏油杰继续问道。
“只知道对我来说不感兴趣的，感兴趣的遇到的才知道。”
乱步说得煞有介事。但他没有说完，接着说道：“但你既然说喜欢我的话，也对你好的。”
“你稍微听话就好了。”
夏油杰还不指望着比自己还孩子气的乱步要怎么对自己好。
这话一落，乱步便不满了：“你都没有看到我的表现，怎么就知道做不到了？比如说你不是咒灵使嘛。可以写咒灵给你吃。”咒灵的能力来源于对方诅咒或者负面情绪的大小，这挑选上还是很简单的。
夏油杰听到乱步说到最后神神秘秘的，莫名忍不住好笑：“哦。”像是见到一个小朋友要给自己看自己的藏品一样，满脸神秘又可爱。
乱步顿时鼓着脸，还没有开始说，夏油杰说道：“没笑你的意思，其实不喜欢吃咒灵。咒灵很难吃。”夏油杰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虽然每次祓除咒灵的时候，他注意咒灵的能力，然后收服，但其实他讨厌吃咒灵，觉得恶心。之所以不说，只是觉得没必要。现在说起来，只是因为怕乱步追问个不停。
“那你为什么要吃？”换乱步就受不了了。
夏油杰淡淡地说道：“想变强吧。咒术师里面我算是有天赋的，不能浪费自己的天赋，这样才能帮助更多的人，祓除更多的咒灵。就像你喜欢写作，为了创作也愿意冒危险，是一样的。”
“你真的喜欢帮助人吗？”
乱步头转向夏油杰，眼睛依旧闭着，说出的话带有似睡非睡的困意。
“还是你觉得，只有咒术师才是你的世界，你在其他世界，普通人的世界，没有得到共鸣和理解，只有待在咒术师的世界里，你才有归属感。所以，你才遵守咒术师世界的规矩和条例，帮助别人，祓除咒灵。”
夏油杰这个时候才开始感觉到乱步有作家的真实感，几句话来把他放在心里没有细想的念头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许你是对的。”他确实是进入咒术师世界之后才觉得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也找到了自己的伴，能跟他一样理解这个世界的搭档。
“你应该找你喜欢做的事情。知道吗？”乱步说道，“没有人会陪自己一辈子的，亲人不，朋友也不，恋人也难。有一天你心情困闷了，他们都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呢？”
乱步本身其实也不喜欢交朋友，毕竟他的体质还是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到了另外的世界去了。所以他对朋友这种存在可有可无。对待朋友，乱步更多的时候是抱着“一期一”的想法。简单地说，既然对方想要和自己当朋友，乱步就只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的。就算到很久以后，哪怕不再见面，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彼此能遇到，就真的快乐，那就是乱步对朋友最简单的诉求。
乱步知道夏油杰很通情达理，但夏油杰本质上也有钻牛角尖的一面。要是遇到事情，他可能还一直憋着，等到某一天长期积累的情绪可能会大爆发。
夏油杰自认自己还不至于无法调节心情。他纵然也是会陪五条悟那样嘻嘻闹闹，但本身性格沉静内敛，从没有遇到情绪失控的时候，自然也不担心这件事。
“不至于遇到这么狼狈的时候。”
乱步听他那么讲，话头转到嘴边又换了一句话：“那就培养一个呗，也不难。”
乱步的声音继续扬起来说道：“比如说喜欢我的书啊，没有比这更容易的爱好了。的书又那么好看，你又喜欢我，不是很好嘛。”
“结果你就是来推销你自己的书的？”夏油杰听到最后，抓到了这个关键信息，哭笑不得起来，“话说，那你起码要给签名吧？”
乱步也不纠正夏油杰的话：“签名算什么，还有好多故事的，你等着看。给你写。”
“嗯嗯。”夏油杰点头，见他真的累，说睡不着只不过是个幌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强撑着睡意跟自己说这些，于是催促道，“快睡吧。”
“嗯……”
兜兜转转还是培养出夏油杰的爱好了，乱步先睡了。
他从刚才开始，眼睛就睁不开了。
夏油杰坐在椅子上听着乱步慢慢变得绵长轻缓的呼吸声，维持着自己的动作保持久，突然才意识到乱步一开始是不是就想让自己说自己喜欢的，让自己就算遇到不开心的时候。也能再次重拾放松心情的东西。夏油杰想到这一点，意识地偏了偏头，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乱步一样。
在那之前，他一直认为乱步是个只生活在自己世界的人，虽然任性，但也单纯。可现在他似乎觉得乱步的心思其实相当细腻柔软。现在他的世界还只打开了一条缝隙，夏油杰突然觉得有些看不够。
见西移的月光满满地照在他被单和脸上，夏油杰才想起这样会不太亮了，睡不好。他刚走到窗台，打算给他拉上窗帘，五条悟就从窗口出现。他敲了敲窗户，夏油杰下意识地看向江户川乱步，留意他应该还在睡着，才打开窗。
五条悟也没有多说话，把粘好的稿纸递给夏油杰：“给。”
他的意思明显了。
就是让夏油杰转交。
“给做什么？”夏油杰故意没接，双手还背在身后，“又不是我的。”
五条悟真想朝天翻一个白眼，这个时候能拎夏油杰打一顿吗？给他装什么傻？他接到夏油杰的邮件之后，犹豫了久才过来送的。原本想直接扔在门口信箱的，让夏油杰回收的，但他又不是怕江户川乱步，挣扎了久才过来亲自送。
懒得和他废话，五条悟直接说道：“就后面两页可能不满意，前面不是他自己还挺喜欢的吗？还能用。你也知道，送过来的话，他可能就扔了。还不如说是你捡回来的。”五条悟可不想看自己的自尊心被乱步扔进垃圾桶里面的。“你们反正感情好，给你处理。先回学校了。有点事。”
“你有什么事？”
夏油杰一听就知道是五条悟在找借口。
“放在冰箱冷冻室的可乐，再不管就要爆炸了。”
夏油杰连一句“信了”的敷衍话都懒得说，继续说道：“你想要和他和好，就当面给。不要这么麻烦，你到底是不是五条悟了？拿出你的骄傲自信来。难道你还怕乱步把你拼好的稿纸扔进垃圾桶了？”
五条悟觉得夏油杰真的是损：“不想和他和好。”
夏油杰一听，就知道五条倔脾气上来了，说道：“那你捡回来，还是在做环境保护吗？”
五条悟终于理解自己为什么捡完稿纸之后有种满满的违和感。那就是五条悟自己已经打算与乱步老死不相往来，应该越做乱步讨厌的事情，才越能够实现自己的目的。
“如果不是为了和好，那就是因为你内疚了？”
夏油杰的话让五条悟听着越来越感到促狭。
夏油杰的话尾满满是唯我独尊的五条悟居然会内疚？的意味。
五条悟顿时不满道：“怎么，都可以保护普通人了，保护环境还有问题吗？叫那只短腿猫不要乱丢垃圾。”五条悟说完之后，见夏油杰不打算收，便计划直接扔进房间，然后自己转身离开。
夏油杰果然不愧是了解五条悟的搭档，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继续慢悠悠地说道：“反正，就是想要你们和好。你要是直接扔给，就花时间说，你花了多时间和功夫去捡这些碎片，但是你又不好意思面对他，自己转交给后，不好意思地跑了。”
夏油杰说完之后，看着五条悟睁大的蓝瞳，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仅这么说，还把故事渲染得可歌可泣。
“不要面子的嘛？”
夏油杰摆着一脸你就自己看着办吧的表情。
五条悟顿时心烦意乱，觉得自己一开始就不该做这种蠢事，现在稿纸拿在自己手里，扔也不是，还也不是，拿着也碍眼。
夏油杰看五条悟吃瘪就开心得不得了，但也不敢笑，怕他恼羞成怒，适当逗一就好。趁着五条悟还没走，夏油杰说道：“乱步答应说，以后会自己注意安全，不再像之前那样单独涉险了。”
“……”
这倒是意想不到的答案。
五条悟顿时沉默来，他还以为乱步那么任性，一定还要一意孤行，只顾着自己开心就好了。没想到好好跟他讲，乱步还是会听的。
“另外——”
夏油杰把之前乱步说的作品比他自己还重要的话告诉了五条悟。夏油杰也没有多加其他的话，包括自己的想法和观念，只是乱步怎么说，他怎么陈述。他相信五条悟自己能得出一个结论的。
“乱步其实好说话的。他喜欢零食，你买点好吃的，再说几句好话，这件事就结束了。”
多表达一些善意的话，他能懂的。
五条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久，最后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说了一句：“真烦……”
“……”
五条悟的这句话让夏油杰有点不太清楚——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但就在夏油杰想劝服五条悟留来和好的时候，五条悟还是跑了。
夏油杰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当夹心饼是真的累。
回到咒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
乱步已经和编辑森下雨森聊好去横滨的时间和计划。因为是青学馆重磅力捧的新生代作者，森下雨森打算让乱步可以定期待在横滨一段时间，直到出道大会结束为止。这段期间，应乱步的要求，森下雨森还要带他去见不的推理小说家，带着乱步认认作家前辈们，另外看看能不能挤出一些作品，这样出道作品集也稳了，到时候再来一些签售会。
当然这是横滨的事情。在横滨，编辑也没有想到乱步会接连在拜访大师，出道大会和签售会上接连惹出事端，短短不到一个月就上了至少三次新闻头条，把青学馆主编吓得要送去医院急救两次。但他现在还在积极又快乐地筹备工作中。
现在镜头回到东京咒宿舍里面。
乱步，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宿舍房间其实在一条直线上。夏油杰带着乱步回宿舍的时候，看到五条悟正在夸张地往门口瓦楞纸箱里面扔各种限量限季的日式甜点和零食，这动静大得跟在搬家一样。夏油杰看得直发笑，心道，来了来了，五条悟要来和好了。
见乱步看了一眼零食，夏油杰立刻抓住时机对五条悟，扬声说道：“悟，这么多零食你也吃不完，分们一点呗。”
夏油杰这台阶给得及时，两个人就像彩排无数次一样，五条悟立刻应答如流：“都是我不要的。谁爱就捡过去，反正也是要扔垃圾桶。省得有猫翻垃圾桶，把垃圾桶弄得全是垃圾。”
后半句其实是实话，学校垃圾场附近偶尔有猫会扒拉食物，把垃圾场弄得乱七八糟的，还有和乌鸦抢食的盛况。但因为五条悟总是叫乱步短腿猫，这话到后面就有点不对劲了。
反正夏油杰是当场一愣。
而乱步直接从房间走过，头也不回地回自己屋子里面了。
五条悟见乱步一句话都不说，直接走了，当时就不满地啧了一声：“脾气忒大了吧，专门跑去银座买了一圈回来给他，他居然这种态度！”
见五条悟自己反而开始要生气了，夏油杰叹了一口气：“那你老老实实地跟他说这句话，不好吗？”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道：“也是要面子的！你见过什么时候给谁低过头了？”
“……”
这该死的面子。
和好之路好像没那么容易走完。
就那两箱零食，在五条悟门口至少待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