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德平冷静分析:曾政克对下属恩威并施,打一把摸一把,严厉之后给点小甜头,意在笼络;对上级吹吹拍拍,公款送礼,迎合领导。把政客那一套经验和做法理解得相当透彻,做得天衣无缝,颇得上司好感。所做的一切被识破,权威性一落千丈,班子虽然只有两个人,内部已显示出分裂迹象,无法把唯一的副职团结搞好,为了保住纱帽保住官职不被挤脱,动辄拿大话吓唬人,吹嘘了得,但是,这样又能维持多久呢?
如果是在过去不完全知道他的阴险一面,也许被其甜言蜜语所迷惑,还可能出面真心规劝告诫一番,现在彻底看清其本质,只能暗中祈祷,求他自尊自爱,多福多寿,千万不要再这样做了。
两年来的往事,如放电影一般在简德平脑海里放了一遍,让他把一切都想明白过来,此时忍不住生出填词的念头,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奋笔疾书,填写出记载所想事件的新词《钗头凤》:钻营手,投机酒,满身官念殃根柳。良心恶,真情薄,婊牌坊立,股肱离索。错!错!错!
人如旧,形空瘦,善于心计迎合透。权威落,难组阁。为了职位,大言哄托。莫!莫!莫!
想透彻之后,填词完毕,不再去想曾政克的事,静下心来就平衡了心态,如无事一般,一如既往做好一线执法和特种设备安全监察管理工作。
与此同时,曾政克也在绞尽脑汁,他想下属经常给自己进贡,又要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必要的甜桃子还是要时常抛几个给其尝尝。他坐在办公室思谋起来:单专银一直想爬上副局长位置,至今没有如愿以偿,简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戏耍他,语言上有意无意表露,行动方面也有那个意思。
这点小伎俩在政客眼中岂会看不出来,思之良久,决定予以安抚,想去想来,终于想出办法:把特监科单独设立,让简德平去当特监科长,把执法队长给单专银,因为执法队,市局明确发文,属于副局级机构,暂时不能当上副局长,当上副局级机构负责人,也说得过去。
想清楚之后,曾政克又玩与楚成根通气的把戏。
楚成根明后不过是过套而已,自然不会公开反对。
通气之后,曾政克就把单专银叫去,告诉自己的安排意见,特意说明:“执法队是副局级单位,任命你当执法队长,级别就上去了,再向省局推荐担任副局长,既顺理成章,又更为容易了。”
单专银认为曾政克是实心实意在为自己着想,越发感恩戴德,感激涕零表示效忠。
曾政克对其表现相当满意,也对自己的高明手段自我欣赏不已。
一切都按曾政克的主意安排好了,他心里狂喜不已。
第二天早上,曾政克走进单位,就进入局办公室安排龚金玉:“马上发通知,九点钟召开职工会。”
“好的。”龚金玉顺从答应,立即走到门外大声叫喊:“请所有职工注意,九点钟在楼上会议参加职工会。”接着又上二楼大声通知,然后走上三楼大声叫喊。
曾政克走上三楼,考虑到还得把简德平喊来说清楚,不然在会上宣布,他不同意就会硬顶,莫弄得自己下不了台。想清楚后,曾政克直接走到简德平的办公室,亲热地明知故问:“三哥,有时间没有?”
“有时间,要做什么?”简德平以为要安排做事。
曾政克依然满面笑容地说:“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好的”,简德平答应后站起来,跟随他走过去。
曾政克回到局长办公室,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简德平隔着办公桌坐在对面,摊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曾政克一脸笑得稀烂,无比亲切地说:“三哥,我的好哥子,这两年,你全心全意支持,认真做好质监的工作,我从内心真诚的表示感谢!”
“我这人不做就不做,做就要认真做好。”明明说来商量事情,一把手却如此说话,简德平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顺着他的话平静回答。
曾政克马上送出一顶高帽:“三哥就是觉悟高。”
简德平没有答话,静心等待他说正事。
曾政克婊子送客——虚情假意寒暄一番之后才说:“三哥,我考虑到你年龄偏大,肩上承受的担子过重,准备为你松一肩,把有些工作适当调整一下,让你轻松一些,请你来商量,就是想征求你的意见。”
“你打算怎么为我松肩?”简德平基本摸透他的脾气,听其说得好听,知道又在划盒盒,便如此问道。
曾政克这时终于说出所想:“你现在的职务是正科,担任执法队长本正够格,但执法工作比较劳累,加之又让你兼任了特监科长,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准备让你只担任特监科长,让单专银来担任执法队长一职。”
简德平马上明白了:“肯定是得了单专银的好处,一时无以回报,便拿执法队长来送人情。”既然明白,想起黄处长的话,回顾他主政以来,一贯的所作所为,怎愿如他之意。稍微停顿平静作答:“感谢曾局长为我着想,既要为我松肩,干脆就松彻底!”
“怎么一个松彻底?”曾政克一时不明白简德平所想,试探着问道。
简德平随和回答:“任至建自不担任领导职务之后,长期休息,做自己的事情,我也干脆学他一样,不再做事,回家休息,岂不是彻底为我松肩了?”
曾政克怎愿简德平长期休息,得要他供自己驱使,不然怎能出政绩?听到简德平如此说,脸上堆满笑容,掏出一顶高帽子甜言蜜语抛过来:“三哥,我的好哥子,你怎和任至建相比?”
“我怎不能和任至建比,同样都是从领导岗位下来的,他玩得,我就不能休息?”简德平直言不讳质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