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不久,简德平带领执法队的单专银、薛天山,文方平开车,前往新店一线开展农资检查。
检查过程中,当地农民反映季理勇的姨妹柳惠萍,销售Y县龙腾复合肥厂的复合肥养分含量不足,便上她门市检查,查获该生产企业未办理生产许可证,暂不论销售的化肥是否涉嫌质量问题,就其无证产品而论,也该监督检验,当即决定抽样送检。
柳惠萍清楚所售龙腾复合肥既无生产许可证,又确实存在内在质量达不到标准规定的含量;因为该厂厂长闵望近期亲自上门推销,拍着胸脯说大话:“我厂复合肥只管放心销售,我已和D县技术监督局长勾兑好了,他亲口答应不得抽我的肥料样!”贪图价格便宜,购进了0吨,看见简德平亲自带队到户检查,以前处理其姐夫季理勇销售不合格磷肥,就了解到他的能力和魄力,听说要抽样顿感害怕,心慌意乱之际,赶紧拿起座机听筒,拨通生产厂家电话:“喂,龙腾复合肥厂吗,我是D县新店销售化肥的柳惠萍,请闵厂长接电话。”
“喂,我是闵望,找我有什么事?”龙腾复合肥厂的电话交到厂长闵望手上,随意问道。
柳惠萍背着检查人员,急促地小声说:“你不是说我县技术监督局的人不得检查你厂化肥吗?怎么今天来了,不仅检查,而且要抽你厂的化肥,让不让抽?”
闵望不以为然、轻松自如地说:“请你相信我,从来说话算数,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没啥问题。你请带队检查的人接电话,我有话给他们说,保证见效!”
“龙腾复合肥厂的闵厂长请你们带队的领导讲话。”柳惠萍右手递出听筒叫喊。
简德平走拢接过电话,礼貌询问:“我是D县技术监督局的简德平,请问有什么事?”
“我给你们的库局长说好了,他答应凡是我厂销售到你县的化肥,一是不检查,二是不抽样,你不必抽了!”闵望摆出财大气粗的姿态,有恃无恐、大声武气以命令式的口气颇有气势吩咐。
简德平听出说话语气,显示来者不善,便毫不迟疑以答者有余之势,理直气壮回击:“你这样说话毫无道理,你是什么人,我怎该服从你的命令和指挥?”
“我给你们局库局长说好了,他答应了的。”闵望听出简德平不卖他的账,不识时务地再次抬出库爱三施压。
简德平不听则罢,听了按不住胸中火气,正直铿锵硬梆梆地作答:“明白回答你,一是你所谓给库局长说好了,他答应不检查、不抽样之事没有向我讲,我不知道;二是你转达他的意见也不行!”
闵望没想到,自己打出D县技术监督局长的旗号,副局长竟敢不卖账,有点怀疑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只得把口气略微放低了点说:“不是我要转达库局长的意见,是他亲口对我说过,只要你们来检查,让我这样告诉。”
这里面实际上是搞误会了,库爱三承诺之时,想到执法队长是单专银,当然只要打出他的牌子,自然会听。没想到接电话的是简德平,活该闵望要撞到枪口上。
“请问他怎会平白无故答应你这样的无理要求?”简德平脑袋里就一时就转过来这个弯,针锋相对质问。
这一问,还真把闵望问住了,他只好“喃喃”解释:“这,这,这,是我找他说的时候,他这样对我说的。请你千万要相信,他真是这样说的。”
简德平不知真假,但不得受其左右,以坚决地口气表态:“即使真有其事,我也不得理,自古以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厂的复合肥,必须抽样检验!”
“请你不要抽我厂的肥料样,不信你问库局长嘛。”闵望见不答应,口气软了下来,仍寄托库爱三说过的话能起到作用,抱着一线希望这样。
简德平毫不客气地说:“你说不抽就不抽,搞清楚没有,我哪有听从你指挥的义务?!告诉你,龙腾复合厂的化肥务必抽样!如销售人员不配合,你生产销售的无生产许可证复合肥,我见一处抽一个样,同时全部封存!根据检验结果再作处理!”不待闵望继续辩解下去,硬笃笃地搁下电话回到抽样的同志身边一道工作。
文方平听见简德平的答话,已经猜出对方是谁,没敢大声告诉,仅仅小声咕咙一句,没人听清说的什么。
柳惠萍家电话铃再次响起,她拿起听筒听了一阵,又轻声讲了一些话,然后遵照对方的意思把听筒放在电话机旁边,走到简德平身旁轻言细语客气地说:“简局长,闵厂长请你接电话。”
简德平走过去,再次拿起听筒使用文明语言:“请问闵厂长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刚才是我不会说话,不知是简局长亲自带队检查。因为库局长来Y县,我通过朋友结识之后,在一起喝酒玩耍时,他亲口对我说:‘遇到D县技术监督局的工作人员在农资门市检查,要抽你的化肥样,就告诉给我说好了,表达我同意一不检查、二不抽样的意思,他们肯定要听我的话,绝对照办!不会再抽。如果不相信,可以叫他们打传呼问我!’所以我才那样对你讲,实在有失礼貌,敬请见谅。”闵望有了先前的教训,通过柳惠萍了解到简德平的情况,态度180度大转弯,语调放轻,小声解释。
简德平见其态度不再象先前那样生硬,跟着转变态度,语气柔和地答复:“不必前倨后恭,有什么话只管讲。”
“我们办企业难,我不是不让你们监督抽样,而是抽的样多,缴的检验费用就多,企业承受不了压力;刚才你说见到就抽,还要封存,请一定要忍手。”闵望好似脱胎换骨一般,先是语气含悲地叫起困难,继而低声下气请求考虑企业困难不要封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