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上旬末，收到组织部文件：任命简德平为技术监督局办公室主任。

郭柳清决定召开职工会公布任命。

会上，任至建、劳尔秋、费夤仂、闻定银、颜前利挤眉弄眼交换眼色，呶嘴翘唇对准简德平，一个个如临大敌，虎视眈眈中透出股股敌意。

简德平环视周围，看清了他们的敌对态度。

郭柳清宣读文件之后，安排简德平发言。

简德平清了清嗓子表态：“我刚调来，是技监战线上的一名新兵，请在座的各位老师多加指教。我这人汉大性直，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转弯磨角，保证能够主动和同志们搞好关系。如有人对我不了解而产生不信任，甚至误会，可以理解！今后工作中以实际行动证明和勾通。几天来，有人表示出不欢迎的态度，加上今日所见到的敌意目光，只有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人就是如此的火炮脾气，惹到我了，是要放炮的！误解能够化解，若故意搞阴谋诡计整我，既已调来，别无选择，只好奉陪到底，不得输这口气，就是腚子擂得没有把把，就是只乘下最后一口气，也要搞几下！”

散会之后，任至建出门叫喊：“费娃子，晚上在你屋里喝酒，银娃子、颜前利都不要走。”接着从身上掏出钱包，拿出0元钱递给颜前利：“你年青些，跑一下路，上街买些下酒菜，再买三瓶酒，我们边喝酒边商量如何对付郭柳清。”

颜前利接钱在手，快步上街去买酒菜。

费夤仂带着闻定银、任至建回家等候。

任至建进屋刚坐下就摇旗呐喊鼓动：“兄弟伙，看清没有，郭柳清已经使出杀手锏，公布简德平为办公室主任。前几天和今天在会场上，大家表现很好，值得夸奖。不过，简德平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能够看出一些问题，而且敢于在会场公开叫阵。今后，简德平肯定是我们的劲敌！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们说一说，到底该怎么整？一定要把他的嚣张气焰压下去！”

闻定银从身上掏出香烟，散给每人一支，点燃后猛吸一大口，吐出烟雾献媚：“蛮哥，你是我们当中的顶梁柱，你说怎么整就怎么整，一切以你马首是瞻，我们坚决听从蛮哥调遣。”

任至建会心发出一串“嘿嘿嘿”阴森冷笑：“听我的，好，费娃子，找纸笔来，我口授，你执笔，拟几条罪状，告到组织部去，先把这个新任命的鸡.巴办公室主任整下台，斩去郭柳清的左臂右膀再说，给他致命一击，看他怎么得意儿！”

“蛮哥这个主意真正是王木匠的改锯——不错（锉），高，实在是高，比高家庄还要高！”闻定银拍着巴掌叫好，肆意吹捧。

费夤仂从寝室里找出纸笔，把吃饭的小方桌摆正，端把椅子坐在桌边，搁好纸，握着笔，等候任至建口授旨意。

任至建坐在旁边思考如何拟写罪状。

费夤仂丢掉烟头，掏出香烟甩给每人一支，点燃慢慢吸起来。一支烟抽完，便催促道：“蛮娃子，快点，一会儿酒菜回来，要搞那一头呢。”

任至建望着费夤仂发话：“嘿嘿嘿……日妈的，你急个鸡.巴，这样性急，个老子的，那时候不知把媒人搞了没有？好，老子已经考虑成熟，就写两条罪状：一、组织部不任命股长不上班，二、一到单位就闹不团结。”罗列具体罪状就是简德平报到时，与劳尔秋的对话和先前会上简德平发言，然后补充：“只管大起胆子写，有了基本事实，莫怕笔上生花，尽管加油添醋描绘也无不可，嚓，老子的舅子是县委副书记，怕哪个！”

费夤仂根据任至建提示，对提供的素材放肆加以润色、恶意刻划，恨不得把简德平说成十分反动，脑袋长疮脚底流浓，坏得透顶方遂其意。

颜前利买回酒菜，提到费夤仂家中。

费夤仂刚好写完，站起来把笔和告状材料丢到平柜上，进厨房找出碗筷酒杯，切好卤菜装盘，一并端上桌。

一人一方，坐上桌子，准备动筷。

“日妈的，吃吃吃，你几爷子就只知道吃喝，难道前辈子是饿死鬼投胎？正事都还没干完，着什么急？老子不掏钱，你几爷子吃个鸡.巴！费娃子，把告状材料递给他们，一个一个先签字再喝酒。”任至建出口成脏教训并布置任务。

费夤仂微笑着说：“蛮娃子，材料写好摆在那儿，先前我忙着拿东西装菜，这会儿还要我递，你们就不能动一下步？”

“个老子的，古话说得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拿钱供你几爷子吃喝，就是为了需要时，方便用人。嚓，罗嗦什么，快拿过来，大家签字后好喝酒。”任至建摆出主子的架子教训。

费夤仂老虎推磨——不听那一套：“材料搁在平柜顶上，日妈的伸手就拿来，你几爷子手又没有断，怎么非要我拿不可？我写了半天，已完成任务，该喝酒吃菜享受了。”脸带微笑说，手上拿起筷子，夹着卤菜往嘴里放。

闻定银站起来解围：“蛮哥，不必争了，我去拿来，大家签字。”走到平柜跟前，拿过材料和笔，在材料上签字，然后递给颜前利。

颜前利接过材料，看了一遍，担心问道：“这样就能把郭柳清搞垮？”

费夤仂嘴里嚼着卤肉，笑嘻嘻地说：“你娃儿真是小娃娃没见过大人的卵，不知要炒几海碗，没见过市面，少见多怪，眼前形势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摆的有利：单位工资难得按月发放，呈现出四分五裂状况，我们给他到处闹，已够郭柳清喝一壶；再煽动其他职工都不做事，消极怠工，没有收入，看他能支撑多久？我们把简德平搁平，彻底斩断郭柳清的脚脚爪爪，看他一个人怎么去唱独角戏？还有最有利因素，县上有梅书记撑腰！单位内部闹事，外面舆论对他不利，县上再施加压力，三管齐下，郭柳清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是蚂蚱驮砖头——招架不住。哼，扳不到他？只怕是妖怪变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