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究竟是怎么了?”赵姨娘讷讷道,“有甚委屈,你倒是说啊,怎么哭的这般伤心?”
“你赵姨娘说的是,”步鸿飞有些心疼,“你好端端地哭什么,是不是被什么人欺负了,说出来,为父为你做主!”
步半雪只是摇头。
步鸿飞道:“你连为父也信不过吗?”
步半雪哽咽道:“自然不是,半雪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该不该说,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赵姨娘拍了拍步半雪的肩膀:“受了委屈,怎还有不说出来的道理?”
这步半雪平日里一声不吭,此时这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徐氏顿觉很有蹊跷,这模样,怎么这么像被哪家的登徒子欺辱了去?当下,口不择言道:“你这般遮遮掩掩,莫不是些羞于启口的?”
“你莫血口喷人!”步半雪急道,“还不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徐氏心中又是焦急又是亢.奋。
“不,爹爹,我不敢说。”
“说吧,爹爹为你做主。”
步半雪勉强从赵姨娘的肩头抬起头来,哽咽道:“我想,妹妹,妹妹她也不是有意的吧……呜呜呜”
徐氏没想到,这转了一圈,竟然转到了自己女儿身上:“你莫血口喷人!你自己受了哪家小子的委屈,拐到芷珊身上作甚!我供你吃供你住,芷珊也待你如亲姐,又是哪里对你不好了?”
步半雪抬头,睥向徐氏:“怎的就供我吃住了?我步家的一家之主乃是我父亲,平日吃穿用度可从你私囊里出过半分?
平日里,你们百般苛待我也就罢了,你们故意扣下母亲的嫁妆挪为私用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罢,步半雪看向徐氏头上那根翡翠金簪,闭了闭眼,一副痛心的模样,“可为何,为何,为何连我的未婚夫婿也要抢走!当真是不给我留一条活路了吗?”
听闻此言,剩下三人皆是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莫胡说,你,你的……”
“到底怎么回事?!”步鸿飞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语气严厉起来。
步半雪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今日我与妹妹从养心殿出来去了御花园,妹妹说想要一人走走,便与我分开而行。我本打算逛一会儿就去宫门口等着,却没想竟看到,看到……”
“看到什么?”步鸿飞轻声问。
“看到妹妹与那太子纠缠在了一处!”
步鸿飞脸上一阵青白。
“你胡说什么!”徐氏急道。她女儿虽私下里说过与太子关系不一般,但未出阁的女儿家让人传出这种话来,不管那男人有多尊贵,总归是有辱闺誉。
赵姨娘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天啊,你莫不是看错了?”
“这皆是我亲眼所见,怎会看错?”
“这……”赵姨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就在这时,有人匆匆跑了进来。
“爹爹,你莫听她胡说!”
来人正是步芷珊。
本来,步鸿飞听了步半雪的哭诉,已经信了七八分,但转头又见衣衫规整的步芷珊,心中又多了些怀疑。虽说步芷珊也能在归家之前将衣服整理好,但现下无凭无据,倒说不出步半雪的话是真是假来了。而且,在私下里,他更倾向于这是误会一场,毕竟,若是真发生了这种事且被宣扬出去,丢的可是他相府的面子。
步半雪看向步芷珊,眼中满是哀痛:“妹妹,你既然做了,为何敢做不敢当?你若真是喜欢那太子,我便,我便随了你的心意也罢,可为何这边私下里……唉”
步芷珊料定步半雪不能当场拔下她的衣服验看,说起谎来丝毫不见心虚:“你前些日子总说我空口白牙诬陷你,你呢?你今天也要无凭无据,用你不屑的手段报复于我吗?”
步半雪摇摇头:“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是……”
步半雪定定盯着步芷珊:“芷珊,人在做,天在看,我今日虽无证据,但肯向天发誓,若是我刚刚所说之话一星儿半点假话,今日便被五雷轰顶!”
“啊!”一旁的赵姨娘忍不住一声惊呼,她没想到步半雪竟会发这种毒誓。
步芷珊恨恨看了步半雪一眼,正想走,却被她唤住:“你呢?你可敢发誓?”
“我,”步芷珊张口欲言,但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闭上嘴巴,咽了下口水才道,“我才不信什么天道,你若发疯,便自己疯去吧!”
说罢,步芷珊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步半雪向一旁亦梅递了个颜色。
亦梅受到自家小姐的指示,手指翻转,一枚黄豆大小的石子袭向步芷珊。
步芷珊脚下一划,摔了个四仰八叉。
步芷珊“哎呦”直唤,身旁的丫头要扶她起身,徐氏也急急赶过去。
正在步芷珊的丫头拉她起身时,又一枚石子飞向步芷珊,巧妙地划破了她领口的一角。
只听“撕拉”一声,不知为何,步芷珊的领口的衣服竟被那拉她起身的丫头扯破。
“蠢货!”
碍在步鸿飞在场,步芷珊的斥责的声音只得压得低低的,她大部分怨气都出在了拉开丫鬟手的力度上,可谁知,她一用力之下,竟又将自己的衣襟扯下大半,竟是直直露出了一片玉颈苏胸。
“啊!”
步芷珊连忙遮挡,但仅仅破碎得厉害,又怎能完全挡住?于是乎,玉颈与苏胸上的斑斑红痕便落入了在场众人的眼中。
步鸿飞早已是久经风月,怎会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指着步芷珊,气得手发抖:“不知检点!”
徐氏也是吓傻了眼,只呆呆看着步芷珊:“这,这……”
“啊!”赵如依虽也是吃了一惊,但毕竟事不关己,很快反应过来,当下假意劝解道:“这,这一定是误会。”
那明晃晃的证据展现在众人面前,又怎么会有误会呢?
步半雪一声苦笑:“妹妹,你当真不信天道吗?”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步芷珊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