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这里并不算小。

阿雨看着沈护的家。

屋子没太有人生活的气息，某些地方甚至堆满了灰尘。厨房也是许久没用的模样，很奇怪的是没有多少虫子，看来住在这里的人应当很少买菜。

沈护用公主抱的方式抱着阿雨，此刻的阿雨显得有一点羞涩。任谁突然被抱住都会害羞吧，还是以这种羞耻的方式。

说起来，就算是小美人鱼的故事里，她也没记得会被这样抱起来啊。那可是正统的爱情故事。

简直……细细看一下，其实这个中二少年还不算丑啊。

眉眼深深凹陷，却显得一双眼格外睿智，鼻子挺拔，脸型也算是无可挑剔的蛋形脸。而且皮肤还特别白，一看就是深闺里养出来的……凡是呆在屋子里不外出的，都可以说是养在深闺里的，她应该没想错吧。阿雨稍稍疑惑。

总有一种无意间诋毁人的感觉……错觉么？

说起来，沈护要怎么解决吃饭问题？阿雨舔舔嘴角，她自己也有一点饿了。

如果有水草吃就好了，她比较喜欢吃被人类称为海带的水草。

阿雨正想说什么，沈护却突然把她放在沙发上，从一间房间里拿出两桶泡面……是的，就是被邻里成为世界上最没有营养的泡面。

大部分的生活常识，阿雨都是具备的，毕竟就算是在海里，她也能听见岸上的人在说什么。通过他们的话，她也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可是，这只限于听和看，而不限于品尝。而在听的过程中，阿雨对泡面留下的印象并不算好。

“罪恶的产物，却来自大地的豢养。此刻，我要将你等化为吾等的养分，为这世间多造出一分清净。”沈护念念有词地说。因为阿雨在纸上写下的那种中二的话，他已经把这个女人当成了“战友”，所以此刻说起这种话来，倒也没什么害羞。

所谓害羞着害羞着就习惯了，大概也是原因之一吧。

所以，要吃么？

泡面被烫得热气腾腾，到是看起来挺香的，闻着也感觉不坏，就是有点过于刺鼻，就像是把某些植物浓缩后放入。

不过人类真是神奇，刚才竟然通过简单几步，就做出这么还算不错的美食。

跟平时她在厨房看到的女人做饭的方式完全不同，这也是中二少年这种特殊人群所具有的特殊技能么？

中二病，莫非跟人鱼一样，都属于会被解剖的超能人群？

想到这里，阿雨的眼神突然变得亲近了些，就好像找到了同类，倒是看得沈护有些发毛。

“此刻，圣祭之物已然具备，为何还不将其带离这世间？”怎么还不吃，沈护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维持着智障的感觉。

“我这就吃。”阿雨用左手写字，右手拿起了叉子。

这种罪恶的食物，不会是只有中二病能吃下去的吧，阿雨想到，咽了一口唾沫，心情很忐忑。

没想到……味道竟然还不错？除了有点奇怪的让人浑身发热的味道之外。

这就是人类说的“辣”么？确实让人吃了觉得还想吃，压根停不下来。

04

接下来，阿雨算是彻底见识了一下中二病的生活。

床和衣物是在一起的，垃圾和键盘依依不舍，电脑旁放着各种各样的手办，柜子里的东西都是类似的同人。

这就是人类么？阿雨若有所思。

好有趣？倒也谈不上。不过，这样的人类，应该能够接受她是个人鱼的事实吧。

说起来，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只人鱼。

算了不想这个了。阿雨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好想唱歌啊。阿雨惆怅着，跟沈护比划着。沈护依然很有模范监护人的感觉，将阿雨抱进了浴缸。

“喜欢么？”阿雨突然变出鱼尾。

沈护正准备转身离开，顺便准备一些换洗衣服。家里还有一些女性的cos服，阿雨的身材只比沈护小一点，应该能穿得上。

因为没有女性的模子，所以这种cos服都是以沈护的身材做的。

……

但是沈护并没有想象到这种情形。

在浴缸里，躺着一个可爱的人鱼，曼妙的身形，被湿漉漉的衣衫勾勒出来，但是……毫无诱惑力。

平的，全身上下都是平的，简直愧对了人鱼这个种族。沈护默默吐槽。

可是他还是有点奇怪，总觉得这个人鱼有些熟悉。如果不是因为这种熟悉感，他也不会将陌生人带回家。毕竟这个冷漠的世界，从来不会对异类抱有好感。

“汝等凡人，仍需何等位置？”你想睡到哪里？沈护很别扭的说。

“无谓天堂或是地狱，凡是足够安逸之地，便是吾辈的归宿。”沙发或者床都可以的。阿雨也用沈护的方式回答。

洗好澡，穿好衣服。阿雨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病号服，站在沈护的面前，用鱼尾。

沈护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假装没有看到，现在想假装也不行了。

难不成，他真的被上天眷顾了？这世界上真的有人鱼？真的没有穿cos服饰？

“沈护，你好。”阿雨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似乎让人很暖，又让人有些清凉。就像是大海一样。

“你……你好……”沈护呆呆地看着阿雨，表情都不知道怎么摆。该怎么说呢？想象和现实相差太大引起的不适？这倒也不是……

就是有一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

“何等愚昧的凡人啊，吾乃路西法的第一使徒，定当对汝以诚相待，自此绝对不相负。”我不会骗你的，在这里住下好了。沈护说，就像迎接公主一样地单膝下地。

“那么好吧，我亲爱的骑士。”阿雨回忆着中二病们说的方式，在沈护的手背上轻轻烙下一吻。

沈护的脸已经红的看不到任何表情了。

人类还真是有趣。阿雨露出了一副惬意的表情。与之相比，海底虽然美则美矣，却完全没有那些完美的性情。

她果然，还是喜欢大地，喜欢这个世界。

“难得我出海一次，我亲爱的骑士，你想要什么呢？”阿雨以诱惑的口气询问。

“您的歌声。”沈护简洁有力地回答。

“那么请欣赏，人鱼的歌声。”

“会使你沉醉的哦，所以请不要在黑暗深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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