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一伙的，怎么了，她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我皱眉问老道士，胡小菲是什么我当然清楚，可我是不会告诉老道士，我倒是想看看他眼中的胡小菲是什么。

“我感觉她身上有很重的邪气，你最好是小心一点，还有昨天晚上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知道你们就在不远处看着我做的法事？”

老道士直感觉到胡小菲身上有邪气，证明他并没有看出胡小菲的真实身份，我这倒是放心了下来。

我对他说：“你操心好你自己就好了，别琢磨别人，还有，昨天晚上我们是看你做法事不错，不过除了你在那里装神弄鬼，别的我们可没看着。”

我跟老道士不是一伙的，虽然我不在乎什么行业的竞争这类事，但看到了什么是不会告诉他的，更何况他之前对我们用那么傲慢的态度。

“别说你们什么也没看到，你们念的驱魂咒我可是感应的到，我想你们昨天晚上一定对灵魂袭击了。”

“我们有没有被袭击关你什么事？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接点，没时间跟你在这里玩弯弯绕。”我很不客气地对才道士说。

老道士沉默了一会，对我说：“我见过的鬼魂阴灵不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我是想，我们可以合作一下，我看的出来，你们的能耐不小。实话说吧，单靠我一人肯定是不行，至于赚的钱，我们可以平分，你们拿大头，我拿小头。”

老道士看上去挺诚恳，前一夜我们见识了他的能耐，要说合作的话，我们也不吃什么亏，于是我问他“多少钱？”

“崔家给我一万，我们四个人的话，一人两千五，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我得跟我的同伙商量一下，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们三人中，说话的头头并不是我。”

我说，这种事情我虽然能做的了主，但我不想，我们从一开始，跟人谈生意的是李军政，而且他每次都跟我们商量，我可不能破了规矩。

“行，那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老道士说。

“崔家请的那个老道士来了，说是要跟我们合作，完了分钱给我们，我来跟你们商量一下，要不要跟他合作，我看那老东西有两下子，我们要是跟他一起的话，说不定还能学点不一样的东西。”

李军政犹豫了一会，对我说：“你要是这么觉得，那也行，我们试试看。走，我们去跟他谈谈，看看他的诚意如何。”

李军政说着把道士服披在了身上，向正屋走去。

李军政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多了，在跟人谈生意，看人方面比我厉害很多，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一直在他身后做个小跟班，什么都听他的。

“你说吧，怎么个合作法，如果我听着还可以，我们可以试试。”进屋后，李军政开门见山地对老道士说。

老道师捻着胡须，和蔼的笑着，他对李军政的态度，跟对我，完全是两码事，那种笑容有点不自然，老实人遇到痞子才有的表情。

他对李军政说：“这些年我做过不少的法事，见过很多阴魂恶灵，像崔家来的这么强的，冤气这么重的我还是第一次，你们昨天晚上肯定已经看到了，我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你们三个人联手的话，也未必是它的对手，我们合作，或者可以战胜他们，至于钱，平均分就好了。”

老道士看上去挺有诚意，李军政当下就同意和老道士合作了，对老道士点了点头道：“钱，我们不是很在乎，我们在乎的是灭掉恶灵，你带我们去崔家，让我看看崔永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死法。”

“好，这个没问题，我跟崔良也说好了，我们这就走。”

随后我们收拾了东西，跟着老道士去了崔家。

农村的空气特别好，凡是在城市里生活的人，到了农村，大都不会去睡懒觉，因此我们起的太早，早到了天还没完全亮。

冷气调的空气让人感觉有些清冷，崔家的打谷场上，几个拿着农具的老农围着死狗说着什么，我们过去的时候，村民们给我们让开了一道口子。

前一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听到了狗断骨的声音，但由于距离和光线的问题，我们并没有看清楚狗死后的样子，就那已经够吓唬人了。

这会看就更恐怖了，它的头扭到了两前腿之间，眼皮外翻着，眼睛里满是血丝，被勒死的狗也不会出现的红眼珠子，看上去随时会爆掉一样。

而它的嘴唇向上翻着，獠牙露了出来，牙齿间的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一天前我们看到它的时候，毛黑的发亮，黑的闪光，可现在灰暗无光，是死了好多天的样子。

就算是个死狗，胡小菲依然很怕的样子，抓住了我的手，躲在我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她的手心里全是汗，我回头对她说：“害怕了就想起我了，握着我的手是不是特别有安全感。”

她没有理我，假装没听见的样子，扭头看着远处，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狗带给我的恐怖一扫而空，而我得到的则是一记打情骂俏式的粉拳。

李军政蹲在了狗的身边，手按在了狗的脖子上，抬头闭眼地念起了咒语，他念了几句后，狗的喉咙处鼓起了一个大包，黑烟从狗的鼻子里飘了出来。

那黑烟跟齐百宏那天嘴里喷出的黑烟有点相似，不过狗鼻子里喷出的烟更加多一些，分散一些。烟喷出后，狗的脖子不再是那么的僵硬，头垂在了地上，眼睛也闭上了，翻起的嘴唇也合上了。

我身边的人惊讶地望着李军政，胡小菲说：“他怎么办到的？”

李军政在对付何昊一家三口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厉害，办完了王家那件事后，他有钱了，也是天天花天酒地的玩，没看他研究过咒语之类的，他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而这狗和王德全又是怎么回事，我有点弄不明白了。

胡小菲明显在问我，她的手抓着我的手，依然没有看我，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又好气又好笑，把她搂在了怀里，但我也不看她，对她说：“我那知道，有本事你问李军政。”

胡小菲也不挣扎，也不躲避，鄙视地望着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流氓，真不要脸，你比李军政更不要脸，你就是个伪群子，李军政敢做敢当，你是个不敢作也不敢当的懦夫。”

“我有吗？我做什么了，不敢当了。”

“闪嘴，懒的跟你说，臭不要脸。”胡小菲踩了我一脚，不再理我。

“秦超是不要脸，不过你也别怪他，他那方面不行，严重阳痿。”

这两家伙平时不和，在对付我上边倒是站在了统一战线上，要说平时对掐，单个的我是不怕，可一个流氓和一个狐狸精，二对一的场面，我可不敢，于是我选择沉默，他们两埋汰了我几句，觉得没了意思，说起了正事。

“刚刚那黑气，就是邪恶之气，等于是阴间的人给阳间的人下的毒，这招是我前不久在我阴阳四叔那里学来的，有点用，不过也就是对付点没多大邪恶力量鬼魂留下的残余邪气，要真碰上恶灵就没用了，听我四叔说，凡是能给人或者动物身体里留下邪气的恶灵，都是怨气极重，邪气极重的。

这时候崔良从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的脸铁青着，不是形容词，是真的铁青着，脸上的皱纹似乎一夜之间增加了一倍，不倍数量增加了，就连深度似乎也增加了，他的眼带很大，一眼看去，就好像眼睛下边吊着两片烂肉。

他的精神很不好，可声音依然很洪亮，他对村民们说：“大家都别看了吧，都回去吧，我已经请了几位大师，相信一定会没事的。”

“唉，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就是，你说我们村这么多年一直风调雨顺，怎么会碰到这样的怪事？肯定是有人做的孽太多了。”村民说着怪话散开了。

“几位师傅，求你们了，永仁今天到现在还没有起床，睡了一晚上了，我叫他，他说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我老婆也好像沾了不对，求你们，一定要救我们。”

崔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的样子，跟他在信雪丽的葬礼上对我的态度截然相反，跟前一天善变的恶人嘴脸也是完全不同。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恶灵会找上你，按道理说，鬼魂阴灵这种东西，如果你不招它们，它们是不会随便上门的，人怕鬼，鬼有时候也会怕人的，说说看，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

李军政一向嘴快，这点上比我冒失，也比我更直爽，听了村民们的话，还有林浩的话，他是认定了这一切是崔家人做的孽。

“几位大师，我这些年为村里办了不少的好事，虽然得罪过一些人，但从来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几位大师一定要帮我们的忙，要多少钱我都给。”

崔良可怜巴巴地乞求我们说，说完后他竟然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

下跪这种事，如果不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是没人愿意的，崔良看上去是真的遇到了麻烦了。

“你快点起来，你都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崔永杰为什么会自杀，我们怎么帮你？你下跪有个屁用处。”李军政很轻松地拉起了皮包骨头的崔良。

“崔良，你告诉这几个年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解决问题，你下跪干什么，下跪就能解决问题了。”老道士说。

“好好，我们先进屋子再说。”崔良擦着眼泪说。

随后我们跟着崔良进了院子，院子里前一天夜里做过法事的现场，没有收拾，屋顶上，墙头上，地面上，全是麦草节子，横七竖八的一片狼藉。

做过法事的桌子也没有清理，没头的公鸡还摆在桌子上，桌子上全是干了变成了黑红色的血甲，贡品上落满了灰尘。

两边各有几间房子门开着，房檐上挂着白布，相连在白布中间的是白色的花朵，屋檐下还摆着几个花圈，花圈的后边是黑色的棺木。

崔良带路，我们进了正屋，正屋跟土炕正对的电台柜旁边，草席上躺的是死了的崔永杰，崔永杰的身边跪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女人，这女人目光呆滞，满脸眼痕和皱纹，一看就知道是崔良的老婆，她一动不动的望着死了还睁着眼睛的崔永杰，像一樽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