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刚不务正常，除了打架惹事，就是赌钱喝酒，薛小家的收入不够两人花，这才做了小姐。

房东人是个五十岁不到，脖子细长的中年人，在宁静城开着两家面馆，在县城里有好几套房子，人面很广，知道我是阴阳后，就时不常的给我介绍一点生意，帮人做做法事之类的。

有一天，大半夜的，他带了一个老头子来找我，这老头子正是我在二中实验大楼见过的门卫，被李雪称为驼背老怪的怪老头，老头一看到我，就跟看到救星一样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对我说：

“小兄弟，你可得救救我的孙子，他沾了不对，每天晚上梦游，有时候还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话，他一定是鬼上身了。”

鬼上身这种事，我见的是真不少了，大都是一些小问题，念念驱动咒，送送魂就能解决，偶尔碰到一半个厉害的，多烧点纸钱一般都会离开，当然，那些复仇地怨魂另当别论。

听老怪的叙述，他的孙子是半年前不对的，一开始是没完没了的傻笑，后来变成了半夜走来乱走，再后来，一个人往往会自言自语地说话。

鬼上身半年了，只出现这种情况，按我以往的经常，那这鬼就未必是恶鬼，要不是恶鬼那就好办多了，随后我跟老头子去了他家。

小孩躺在床上，她的眼睛很大，只是瞳孔是黄色的，脸色发了青，是那种冬天被冻了以后会有的青色。

他一个劲的对着天花板傻笑，谁说话他也不理，天花板上，我看了眼天花板，天花板上，一个长头发的鬼女在向男孩子招手，还在做各种鬼脸，对是鬼脸，真正的鬼脸。

我眼着看了几分钟后，鬼脸消失了，男孩子呼地坐了起来，指着我说：“你出去，滚出去，你不出去我就杀了他。”

说着他拿起一把剪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威胁地看着我。

“好，好，我出去，我这就走。”我说，说完后我就出了门。

孩子的父母和老头子追出门问我：“秦师傅，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办法吗？”

“你们有没有做了什么特别对不起人的事，如果你们说出来，我会想办法帮你们，但你们要是不说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我说。

这三人，倒是老实，男的老实到把偷看女生洗澡，女的老实到把为了拿到毕业证书，跟老师睡觉的事都告诉了我，还好两口子说的时候是背着对方，要不然我估计当天晚上就得发生血案。

可我听来听去那没听出他们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于是我又问了老头子，老头子也是一脸的茫然，连连摇头。

谁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会老实交待？我心里这么想着，对他们说：“我一个人驱不了鬼，这得我兄弟回来才行，这是条恶鬼。”

出了他们家后，我坐了一辆黑车，刚上一个一个女人从马路一边敲了敲车窗，问司机：“师傅，能不能送我一程。”

黑车司机，有客没有不拉的道理，随后她让女的上了车，我一直有个习惯，坐陌生人的车时，喜欢坐在第二排，这天也一样，因此女人坐在了第一排。

这女人一头的长发，长的很漂亮，只是妆化的有点浓，脸上像落了一层霜，嘴唇涂的也红，是那种夜场里陪酒的女人才会有的妆容。

那女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嘲弄地笑着问道：“你就是城里挺出名的阴阳秦超吧，听说你还有个兄弟叫李军政的也很厉害。”

一个小小的县城，什么行业的名人，大伙自然有耳闻，特别是像李军政这种还有点名头的混混，这女人知道也不奇怪，被一个漂亮女人说出名，其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我说：“也不算吧，就是混口饭吃，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

“是吗？我听人说你们一次次地挣的可不少啊，上次你帮李雪驱鬼那事没少赚吧。”女人描着嘴唇问我。

李雪的事不像王家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没向外人说过，李雪更不会，于是我问女人：“你在那里听说的？”

女人回了头，诡异地笑着，那笑容很邪恶，阴阴地，对我摇了摇头：“你们这些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李雪身上有一个鬼魂，你都敢上，你就不怕死。”

女人怎么知道李雪身上有鬼，难道这女人……

就在这时候，车猛地加速向前开去，我要去的是城区，可这车越走越荒凉，没几分钟马路上的灯都没了。

“师傅，开慢点，你开错方向了。”我说。

“怎么会，我都开了几十年了，怎么可能开错方向，我先把这位小姐送回家再送你好了。”司机说。

我在后视镜里看了眼女人，这时候的女人并不是那个漂亮女人，而是一堆白骨，而开车的男人是一个通体焦黑的干尸，我吓坏了，急忙念驱动咒语。

这时候它们笑了起来，随后他们和车一起消失了，我再看四周，我那还在车里，四处一片黑暗，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就不敢走，好在夏天不是很冷，我坐在了地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一个拿着铁锹的老头子指着我对他身边的人说：“你看这个人好奇怪，怎么睡在这里？”

我再看看周围，到处都是墓碑，而且周围还是围墙，这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里过了一夜，于是对两位老人说：“不好意思，这是那里，我迷路了。”

“这里是时家庄的墓园，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老人皱眉问我，那神情就好像在看一个贼。

“我不知道，昨天坐了一辆车，半路上他们把我丢下了，然后我什么都看不见，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城里怎么走。”我对两老人解释着，看了看四周，墓园四周是高墙，像碉堡，有一道铁门，回想夜里的事，只感觉一阵阵的后怕，还好只是墓园，要是真送到一个人找不到的地方就完了。

“他肯定是遇到鬼了，去年有一个男的，也在这出现过，好像叫什么张贤明来者，前些日子县城里边很轰动的跳楼事件中就有那个人。”两老头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

“小伙子，出了那道铁门，在马路对面去拦车，有去城里的，以后还是小心点吧，少做点亏心事。”另一个老头拉起了我，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我没做过什么好事，从十四岁就跟狐狸耗上了，后来就一直是恶魔，救的人虽然没多少，但害我的事倒也没做过，老人这么说，心里实在不痛快，可也只能忍着。

出了墓园，上了车，在车倒后镜里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狼狈，比叫花子还可怜。

回到住的地方，大脑感觉涨涨的，眼有点花，于是澡也没洗上床就睡了，刚睡着一会，就做了一个怪梦，梦到整个屋子都在融化，柜子和床好像蜡受热一样，变成了水。

除了屋子里的东西，就连我自己都在融化，我要逃，但整个身子软软的，根本就动不了，整到整个屋子融化了，我的身体也融化成一张脸的时候，在融化的水中出现了一把足有四十公分长的钢刀。

一个声音对我说：“杀掉他们，帮我杀掉他们。”

我从梦里惊了醒来，刚一醒来哐哐的砸门声就响了起来。

我开门，被雨淋成落汤难的李响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哆嗦着对我说：“帮帮我，我梦到了鬼。”

能让李响这种人害怕的事情可不多，于是我问他问到了什么，他对我说：“我梦到了一个鬼，一个让我帮他杀人的鬼，还梦到我房子在融化，太真实了，一点都不像鬼，我知道是鬼找上我了。”

李家人一直很迷信，他们家的人都特别信鬼神，特别是李响，毕业好几年了，穷的叮当响，每年回家还要在敬神方面花上好几百。

我跟李军政和胡小菲住的时候，收拾的一直都很干净，每一样的东西都会放的整整齐齐，李军政每次放乱，胡小菲总会找他的麻烦，可现在跟猪窝一样，我气不打一处来。

怒气冲冲地对李响骂到：“好好的屋子让你整成了猪窝，鬼找上你活该，你就等着死吧，真不知道李军响怎么会有你这种垃圾哥哥。”

李响这天倒好，没回嘴不说，还陪上了笑脸，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看他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也没心思骂他了，问他：“刀呢，你把刀放在那里去了。”

“在，在那里边。”李响指了指李军政之前住的屋子，很怕的样子。

“还有你李响怕的东西，真难得啊。”我说着开了门。

李军政的屋子之前就乱，但此时的情况跟之前比，简直让人无法忍受，比垃圾房还严重，地上全是香烟头子，墙上贴满了各种露的女人，烟味加上香水的味道，让我感觉好像近了西游记里的妖怪洞。

除此之外床上还有一个祼着背的女人，床头的柜子上有几个小小的塑料袋，塑料袋旁边放着一小叠子金箔纸，我之前跟贾吉一起玩的时候，见过他吸毒，用的正是那种金箔纸，金箔纸的旁边是一把三十公分长的砍刀。

“你他妈的该死，你还有种吸毒，我真是不应该给李军政面子让你进来。”我实在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李响倒是老实，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个比我大两岁，我能叫哥的老乡，这样一个动作，我就有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这时候床上的女人坐了起来，一点都不害臊，也不知道护着点身体，揉着眼睛，困意十足地说：“李响，你大清早的干什么呀，吵死我了。”

听到这声音，再看看这女人的脸，竟然是薛小家，我当时气的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了。

“秦超，是你呀，你跟李响认识，他叫你来的吧，怎么？你要玩吗？三百块一次，不过看在熟人的份上，我收你二百好了。”薛小家看了我一眼，很傲慢地语气对我说。

“我没那兴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气，但我忍住了，倒是挺好奇这女的怎么跟李响就勾搭上了，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有无意巧遇，我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