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道：“我没有把握。”

“什么？”

“我不确定告诉你一切之后你会不会放弃，我更怕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太累，我爱你，却也伤害过你，更曾经想报复你。”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我控制不住自己。”

童恩用手臂微撑着身体，与他愧疚的双眸对视，用手摸了摸他的眉，“我也恨过你怨过你，更为你痛哭过，但这些跟离开你比起来，好像都是小事。”

那一晚在城堡里想起一切记忆之后，她不要任何人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静静地做了一宿，那一晚她想通了很多事情。

历经了这么多磨难，风雨中与他磕磕绊绊走到今天，她与他还能在一起，就够难得了。这一份感情，这一生中不会再有，这一个人，即使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可她也只能遇见这么一回。就像他说的，离开了她，他会死；当时她不能明白，想起一切之后，她才能明白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

就像是她青葱岁月里最后一段爱情，没了，她的青春就真的画上句号了。

没有了他，她也许做不到他那样，她不会选择死亡，但是她的心会干枯，因为再没有一个人能像他这样霸道强势地打破窗户闯进她的世界，带她风里雨里阳光里都走一遍，最后还能坚定不移地告诉所有人，他就是要她，就是爱她。

她是飞蛾，他是火，赔上一切也要飞到他身边。

她的生命里就唯一一次燃烧过的轰轰烈烈的火焰，致命狂热地吸引着她奋不顾身。

眼眶微微湿润，童恩快速眨了眨眼睫毛，笑了起来，“你是王一，是左衍，还是万敬霆，都好，只要是你，就好了。”

万敬霆忍着某种情绪，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声音很沉，“你能接受，我不能。”

童恩愣了愣，心思百折，他为什么这么说。

她微小的表情变化都被他看在眼中，万敬霆说：“童恩，你不明白当我不是我，而是另一个灵魂与你接触的时候，那一刻我感觉到我是无能的。”

“左衍能为了你消失，我却无法让王一消失，是王一最先爱上你，是他让我一点一点爱上你。到后来你喊他的名字，我想过几千次几万次告诉你，在你眼前的这个男人叫万敬霆，但我这么做的结果很显然，你会害怕，你会逃离……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已经发现了我的病情，陈琛的事情发生后，我只有一个想法，保护你，等我回来我就告诉你一切。”

喉结滑动，万敬霆启唇继续说：“我不要你的宽容和谅解，我只是个自私的人，又自私又贪婪。”

他拉住了她的手，言语发自肺腑，“以前的我，从不奢求，现在的我，会奢想有没有那么一天，你能爱上我？”

将自己完完全全展现在她眼前，童恩心弦一绷，难以平静，鼻尖酸楚难忍。

对所有人包裹着华丽的表现，但在她面前坦诚，率先迈出一步，期待能与她真心换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