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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尘缘~草根记忆七八十年代 乱中(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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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尘缘~草根记忆七八十年代乱中(连载4)

我落户的白沙村很是美丽。

白沙村的美在于她清晰而精致的山川容颜,比起长江明珠“石宝寨”还要多一些生动,她有一种安静的秀气。

站在张家垹上往下俯瞰:周、田二坝几个村庄,百十来户炊烟人家,木屋黑瓦的农家大院周边,有树荫翠竹簇拥。几弯水田一抹丛林以外,便是滚滚东流的长江,远处,隐约可见的江心岛叫塘土坝,塘土坝盛产萝卜清甜多汁,远近闻名,传说过去塘土坝的萝卜是进宫的贡品呢,远眺长江对岸山峦延绵,有白云绕在山间……

脚下,依山附势一湾又一湾梯田会随着季节变幻出各种颜色,春夏之交,是层层的翠绿,临近秋收是叠叠的金黄,到了冬天,清澈的冬水田里,每天都会随着时辰的变幻,太阳与月光的移位倒映出红黄蓝白五彩斑斓的彩色画面。在白沙,唯一不变颜色的,是田家坝村头那颗一年四季都绿郁葱葱、硕大无比的黄葛古树。

从197年下乡到1980年返城,由17岁到5岁,八年青春,身体发肤与精神意识的发育,都成长于斯。白沙村是我的第二故乡。

197年4月,我们一行8个知青乘轮船从重庆到沿长江下游的忠县,第二天又转乘当地的机动船,机动船“突、突、突”、逆江而上,到达新生场。

(从此,这定时从江边传来的机动船“突、突、突”的声音伴随我生活了7年,既成为每天园钟时分(1点)该收工刨饭(生火煮饭)的钟声信号,又承载着我们按捺不住的,想乘船回家的无尽期盼)。

江岸,一条青石板大道委婉向上直达山梁,石板大道两旁吊脚楼交错,毗邻相连,构建形成一个典型的巴渝古镇,那便是新生场,场口矗立着一颗黄葛树。

我们并没有机会上古镇浏览,下船后站在河边,目睹着载我们来到陌生之地的机动船徐徐远去而发呆,突突突的余音还在耳畔萦绕,远处,一望无际的石滩上就传来“滴滴答,滴滴答,啷个咿呀啷”那是与二胡的合奏而成的那种悠远的曲调。

带队老师说:“贫下中农来接你们了”。

扛国旗,吹唢呐,拉二胡,率乐队接人的领队是民兵连长田洪基,社员们称他为“基连长”,基连长带着村里乡亲们只有在迎娶新娘时才会出动的喜庆乐队来接我们。

当老师宣布了各个知青对应落户的生产队后,就有社员上前抢过我们的行囊,背上背篼,一行人沿長江上游走去,走在石滩。心中为大自然的造化而震撼,那延绵十余里的石滩竟是静卧在长江边上的一整块巨石。巨石被人的足迹摩擦出一条光带,而没与人类脚板亲密接触的巨石,则残存着涨水期被水淹没的痕迹。

石滩尽头,是香水河汇入长江的出口,有一二十米宽水面,小心翼翼一步步跳过立在水中的石头跳墩,就进入白沙村的地界了。再沿着江边斜斜的石板路,爬上一道山梁,眼前豁然一亮,开阔的田野边,可以看见石板大道路旁,错落有致的村庄,周家坝、田家坝,平坝对面,弯弯曲曲的水田一直叠垒到张家垹。

社员介绍说白沙大队有十一个生产队,其中一、二、三队的人姓周,四、五、八队的人姓田,六队姓张,七队姓闫,第九、十、十一队在山梁后面,是以姓陈为主,包括其他杂姓村民的生产队。原来白沙大队就是周,田,陈、张、闫,五姓家族聚族而居,世代繁衍自然生成的家族村落。

白沙村东西走向沿长江有十几里路长,南北纵深山峦起伏也有十来里宽,南面以香水河为界,香水河两条支流,上游十一队陈家湾汇入长江,下游就是在一队的香水河渡口,涨水季节石头跳墩被淹,香水河与长江交汇处有专人撑船摆渡,供行人免费过河。

摇摆渡船的周大爷是个爆眼,只能睁开一只眼睛,逢人总是笑眯眯乐呵呵的,感觉是个乐观老头,爆眼周大爷摆渡是不收行人摆渡钱的,涨水季节摆渡由队里给他记工分。

白沙村被长江和香水河围绕,形成一个面积约50平方公里的半月形的半岛,半岛上有凹地平坝和依附着山湾地形的层层梯田,有森林密布的山峦起伏,白沙村居住着近男女老少000多村民,村里有小学,有卫生室,有小卖部和生产大队队部。

路过一个个村落,知青们被对应落户生产队的社员一个个带着离开队伍,一行人越走越少。

走到四队田家坝时,便被村头那颗巨大的黄葛古树吸引,硕大的树干处处如拳似瘤布满疙瘩,要十来个人才能围得住。大树撑起的绿荫足有几百平方米。树荫下有石凳供行人纳凉,有木制建筑物,那是生产队制作豌豆粉丝的粉坊,还有两条水牛、在树荫下牟~牟的叫着迎接我。

石板路在此分叉,右边那条向对面山坳处延伸盘上了山梁消失,有知青被社员引领着上了这条道,我朝他们挥手,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基连长带着我,绕过土墙房角便是一个石板铺就的大晒坝,大坝旁是穿抖架构的木屋大院,一些土墙瓦房分布周围,有茅草猪圈牛棚很写意的散落一旁,大院、土墙房、茅棚构成好大一座民居村落。

基连长领我进他的屋时,已经是傍晚了,他点上煤油灯,又生火煮了两个荷包蛋,下了一碗面端给我,说:你今天就住我屋,你的住房是大队卫生室,卫生员还在给你收拾。一会要开社员会。我,嗯、嗯的应答两声,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埋头挑面吃,吃得很香。

晚上开会,来了满满的一屋子好多人,社员们嗡嗡的聊着家常,突然田仁启队长的大嗓门把我吓了一跳,他吼道,烂**的些,不说话了,不说话了,开会,开会,今天开会是欢迎新知青,这个新知青长得比头次来的王邦柱、左权明还要嫩涮!照原来的规矩,明天开始,家家户户轮流转,转转饭,明天谁谁和谁谁去新生场,给老梁同志(这里老和同志都是尊称)买锅盘碗灶家伙啥,粪桶,水桶锄头啥的就用王邦柱们留下的,原来,白沙四队曾经来过两个知青。

第二天,迈出大院,来到大晒坝上转悠,社员们早早的已经出工去了,我独自到晒坝上看风景,与晒坝紧邻的是一块足有5、6亩的大田,四月间,大田里一片绿油油的禾苗,间或的传出几声蛙鸣,挨着大田是一层一层的梯田,一条条田坎弯弯曲曲,有白鹭、鹳鸟(当地称痴老鹳)在田间戏水,层层叠叠的梯田一直叠到对面半山腰。,山梁顶部都是森林,一抹黛绿,远远的也分不清都有些啥树种。

后来我常常被痴老鹳的优美姿态吸引:痴老鹳身穿白色素衣,戴黑色顶帽,着黑色短裙,长长的红色纤腿不速不疾的在水田里迈舞步,用直直的红红的长嘴在水田中觅食。忽然双腿向下一曲,又向上一伸,一曲一伸间双翅展开,硕大的身躯徐徐离开水面,弓形的身体腾在空中瞬间绷直,转化成流线型迅疾的飞向远方。“仙鹤展翅”的美感被“痴老鹳”展示得活灵活现。

晒坝上,有一青年看起来比我年长,他背一个手摇式农药喷雾机,朝晒坝边上那间老土墙屋子走去,我凑近称一声哥子,哥子叫田洪树,是大队的赤脚医生,说这屋昨天还是大队卫生站,不干净,用这个消消毒,他指指背上的手摇喷雾机。我才知道,两天前大队卫生站病死过一个人,知青长期接受唯物主义教育,对人死后有没有灵魂鬼怪不在乎。所以毫无惧意的跟着他走进这间老屋,我的新家。

这个家是一面依附在祠堂般高大穿抖木结构房,加三面土墙组合起来的二层楼房,楼上楼下一些木板被虫子掏空,土墙开裂有能抻进一条胳膊的裂缝,不知道在田家坝耸立了多少年头。

房门前是大田大坝,大古树近在咫尺,视线十分开阔,开门见山,便有层层梯田,一抹青山,极好的景观掩盖了破旧老屋带来的不爽。

我的新家有两间正屋,外加一个小阁楼,算是个套房。我正好可以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嗯,我对这间老屋满意。

我在197年4月中旬到忠县新生区义兴公社白沙大队第四生产队正式落户的。

转转饭与挣工分

70年代,农民们饥饱问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他们一天吃两顿饭,在包谷、红苕没有收获以前,家家都按“忙时吃干,平时吃稀”的最高指示煮一锅用青菜叶子撩水后晾干制成的干菜,青黄不接的季节扯把干菜掏净,熬一锅干菜汤,汤里撒些碎包谷或米粒,熬成糊糊状,每顿饭每个人都喝它几大海碗黑呼呼的干菜糊糊,直喝得肚圆滚涨方罢,尽管如此,轮到接待知青伙食的社员,每个家庭都会蒸一碗两碗白米饭,硬要知青享用,除了知青,只有家中未成年的男童和老者,才能享用那碗米饭。

起初,我是要客气推诿的,要扒拉出一些白米饭与接待的家人分享,可家主总是不肯,说;我们习惯了,你们城里来的娃娃金贵,不能在我家跟着我们吃苦,说话间家住用眼睛瞪自家小姑娘或小伙子一眼,我欲与之分享白米饭的对象就会就会用手捂住碗,默默退下,离开饭桌。接连客套几天,没有一天推脱了那碗百米饭,渐渐的就习以为常了。端着碗吃完白米饭,也要添上半碗菜糊糊,以示自己可以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

白沙村在忠县并不富裕,年终决算时每个全劳动力的劳动日值0.—0.4元钱。我们队全年一个全劳力口粮有谷子00余斤、包谷、胡豆、绿豆、黄豆、高粱等杂粮加起来几十斤,红苕00---400斤,分粮食以及分柴火都是按工分多少轮斤两。这些粮食分摊到未挣工分的儿童老人头后,村民家庭成员的口粮摊稀薄了许多。所以每到春荒的二三月间总有村民们饿的面黄肌瘦,要到六月份,小春种的包谷杂粮收成了日子才能接济下去,一直要熬到挖红苕、撘谷子的秋收季节,村民的脸色又魔术般的红亮起来,从新充满活力,充满阳气。

村民们劳作一年所积攒的工分多数仅够卖回分得的口粮款,劳动力差的社员家庭所挣工分往往还不够扣缴分得的口粮款,成为生产队的欠债户。尽管如此。我当知青七年间并不存在饥饱问题,分最高的粮食,记最高的工分,再加上无论哪家社员家里有个人来客往吃好的,总要招呼知青进屋陪客和客人一道享用户主家的白米饭和老腊肉。

吃了几轮转转饭以后差不多就过了大半年,和社员家庭也逐步熟悉起来,叫得出每个户主的名字,领受了村民的诚朴与厚道。

转眼间,落户已经一年。一年来和社员们一起出工,学习铲田坎、栽红薯、栽秧子、耕水田、撘谷子等技术性农活。

听村民讲,以前白沙村沃土肥田的,从解放前、土改前到合作社时期一直都并不缺吃的,后来人民公社了,粮食产量放卫星了,公余粮交多了,农民吃的就不够了,公粮按土地算,种地纳粮天经地义,自古都是要交皇粮的,关键是余粮,必须由村干部认交,认交的数不能变,一交就是几十年。

有村民悄悄讲,香水渡口摆渡的爆眼周大爷,家境殷实,为人豁达,评成份的时候评的是上中农,读过私塾,有文化。成立合作社的时候他还是是白沙一社的社长,人民公社化公余粮定量认交的时候,他坚持说周家坝粮食产量没有那么高,死活不认交上级要求的余量指标,上级认定他瞒产,对组织不忠诚,就把他的出生成分从上中农改评成为了富农,属于地富反坏右份子了,那只爆眼就是批斗坏分子时被人戳瞎的。他坚持不认交队的余量定额,自己遭了殃,结果换一个村干部公余粮照样交,何苦呢,真是,人啊,要认命才好,有村民告诫我们要与地富反坏右份子划清界限。

因为但凡遇到公社开会,传达中央和上级的精神、办黑板报、组织计划生育、批林批孔宣传队,节目排练与巡回演出等各种轻松的活儿首先是知青占了的,所以除了栽秧哒谷子的农忙季节、当知青八年我并没有觉得多少苦和累,农忙季节,社员们忙完了队上的农活儿,收工了还要赶着回家刨饭、喂猪、拾缀自留地,我没那些杂务可干,往往还会待在田里多干一会活路,渐渐地梁知青吃得苦的好名声传了出去,生产队的记分员也不用记我的工分了,年终决算时会计按生产队的最高分在会计薄上我的名字栏记个数,往往这个数的工分值在扣除最高口粮款以后还能结余个十来块钱,作为过年回家探亲的路费。

再后来,我也不参与队里分粮食,分柴火了,免得和社员打挤,没粮食拿个簸箕到队保管室里戳,没柴烧就直接到公猪房饲养室里背柴火回来烧,一年里大多数日子是农闲,社员们做薅秧、挖塘修偃等农闲季节的活路时,我就不出工了,躲呆在家里偷闲。

村民淳朴,见我一个外来人,农忙季节坚持干活不偷懒,农闲季节磨洋工大家都在混工分,我出工不出工社员都没意见。

【作者题外话】:岁月如梭,六十余载光阴流连中,尘缘飞絮,留有痕迹,踏迹追踪,一些故人故事犹如小草拔节般,在不同情节中,演绎出一节是一节的时代印象。

我所经历的凡尘俗事显示的时代印象是:**

1五、六十年代之交饿**

六、七十年代之交斗**

七、八十年代之交乱**

4八、九十年代之交忙**

5跨世纪之交惑**

6新世纪第一个十年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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